第34章 2.27 放粮
“什么时候？”
“现在。”
天啊。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还好我交通工具比较发达。也顾不得别人看见这么说了，直接坐着小晶就给飞过来了。
反正传说中她都可以呼风唤雨了，也不差这一条。
去的时候专门把皇上给她的一把剑带上了。
`
“刀下留人。”她一声大喝，出现在辕门口。
那要行刑的军士马上扔了大刀，满脸期盼：“郡主娘娘，你可来了。”
他这要是一刀斩下去了。以后不用别人说，自己先一头撞死算了。这要是让家乡父老知道他斩了杨小将军，还怎么见爹娘。
“什么人阻挡行刑？”边上的监斩官问着。
自然知道是郡主，这不好容易才盼来的吗？这一声问，只是走个过场。然后赶忙迎了上来：“名郡主，赶快劝一劝啊。老元帅正在气头上。”
老元帅是在气头上呢。晴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正气得浑身发颤。看到晴空扶着杨小将军又进来了，更气了。
不过，到底是有郡主在场，不敢太过失礼。
“名郡主？”当下站起，抱拳相迎。
“杨大人，这怎么回事？”晴空也不用客套那些，直接问了。
这前几天还冒雨出去刺探军情呢，现在怎么就通敌了？
这一看，军中诸将都跪在地上求情呢，这都挡不住？
“杨靖文私放军粮，为通敌之罪。”
老人家的眼里虽然严厉，但悲哀之色溢于言表……
到底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
别光是私放军粮，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讲来我听听。
“粮，是我放出去的。”杨靖文并没有多说。看着走路都有点跛的样子，应该是杖责过了，而且不轻。
“还有脸认。”杨大人胡子要吹起来了。
……
“我不相信你通敌。讲清楚，为什么放粮……”晴空打死也不相信杨小将军会通敌。
来甘州十几天了，大约知道，现在匈奴人没那么大势力，几次大的战役都是杨家军获胜，而且杨小将军还屡立战功。她刚才还在秋月姐姐面前夸赞来着。
杨靖文缓缓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他在刺探军情的时候发现，峡谷关外，匈奴牧人的地方，已经饿死人了。百姓们已经开始互相吃人了……
“我实在，不忍心。”他这么说着。
于是就把自己带出去的干粮留给了当地的游牧的部落。而且，还答应，只要不是军队，而是普通的牧民，可以到峡谷关领点粮食吃。
“你……你不知道咱们粮草缺到什么程度吗？”杨元帅怒气冲冲。
杨家军来这里驻守，统御司的根本没有军粮，这些是老百姓凑起来的口粮。他们驻守在这里几年，让士兵们开荒种田，这才有了这么一点粮草的积蓄。
而他这个儿子倒好，这个时候，去给了敌人的人。
“来人啊，斩。”
`
一群将士们苦劝不住，只好都在看着晴空。
“慢着。”她一声喊。
其实她也不用喊，边上的士兵知道她是来救人的，根本就没有把杨小将军架出去的意思。
“郡主……”杨元帅在看着她。
“这是什么？”她亮剑。
“尚方宝剑。”
“见剑如见皇上亲临，你可知道？”这个时候，不用点权势压人，还真不行。现在，那些人很喜欢她用权势来压人。因为，只有在为别人考虑的时候，她才是这种口气。
……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杨元帅望着上空，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然后，缓缓地说出：“末将谢名郡主，想为我保住杨门一脉。可是，通敌为死罪，不斩，不足以服众……”
说完，当着众多将士，虽然没有老泪纵横，可是，眼里的泪花是骗不了人的。
`
这一下，晴空反倒愣住了。
这是军规。私放军粮，是通敌。
……
军粮，军粮……
忽然间，灵光一闪。
“杨大人。”她的脸上，已经有了笑意。
“什么？”
“这里，你大，还是我大？”她这么问着。
哈？
一群人都愣住了。没有想到她有此一问。
杨大人是关西杨家军统领，在军中自然是最大的。不过这名郡主领的是康王府的亲王爵位，九王爷按辈分是皇上的叔叔，他的女儿就是皇上姊妹，倒也没人敢说这里谁的位置比她大。
“这，末将不懂。”倒是把杨大人都给唬住了。
“西北大旱，皇上命我过来体恤一下灾民。这个，杨大人可管得着？”
“末将无此职权。”杨大人一愣。
名郡主是受了皇上的命令来这里，要做什么，他是管不着的。
“那好。这个意思是说，我让人在峡谷关放放粮食赈赈灾，与你杨大人无关，是吗？”她这么说着。
“这，郡主的意思是？”
“军粮是我让放的。”晴空一口就给包揽到自己身上了。
什么！
她这么一说，底下的人都有点明了。
她把责任担在自己身上，这杨小将军虽然会受罚，可是，不至于斩首了。
“郡主，您如何行事，末将无法管。可这杨靖文到底是我杨家军将领，还是要按军法处置。现在，郡主为你求情，我可以不斩。但是，死罪免过，活罪难逃，来人啊……”
杨大人看她为自己儿子能到这个份上，这一定要斩是没办法说出的。而且刚才是在气头上，偏偏这逆子还不认为自己有错，当下大怒，才判了斩刑。
`
这边还叫来人呢，那边晴空不干了。
“什么叫活罪难逃？杨小将军何罪之有？”她还不依不饶了。
“这……没有罪，难道还有功不成？”杨大人倒有点不懂了。
“有功。”晴空说得理所当然。
底下诸将都愣了。这私自放粮，还有功了？
“郡主。末将只是杖责他而已，你这般护着他，倒是有点象他妈了。”忽然想起自己死去多年的夫人，倒也不禁感慨。若是夫人在此，估计也会护成这样了吧。
“确实有功。如果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连我一起打，可以吗？”晴空看着杨大人。
这……
他本来想说一言既出什么的。可是，人家是为了保他的儿子啊，那句话悬在空中，就没有落下来。
`
“名郡主，你不用为了我……”杨靖文这个时候开口了。他本来连命都要没了，现在改成杖责几十，已经够仁慈了。这郡主还要为他开脱，有点勉强了吧。
“没有你我也会放。”晴空朝他摇手。意思是，这个情况，您就别多说了吧。再说怒了还要斩。
“郡主，你的意思是？”那边，平将军和她比较熟，这么问着。
“我真会放。”
看众人不懂，她清了清嗓子，问杨大人。
“杨大人，匈奴屡平不灭，为了什么？”
“这个，匈奴人本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历来只是来抢夺钱粮，洗劫一空。待大军来到，就逃入西北蛮荒。”杨大人这么说着。
所以，他才死守着峡谷关，让他们无法进来抢掠就是了。至于要抓住匈奴王，建功立业什么的，不是太现实。劳民伤财，而且，追入西北蛮荒，又得损耗军粮人马。待大军回去，那些人又会来抢掠。
晴空点头称是。
是啊，抓不着才是主要的。就算是抓到了匈奴王，杀了，也会有第二个……
当年诸葛亮不惜七擒七纵，为的就是服心。
`
现在，西北大旱，牧草枯萎。牧民已经没有粮食，在做最后拼死挣扎。
忽然想起外国历史上的一个人，上杉谦信。
上杉谦信曾说过：断了敌人的盐道，而使敌国的人民跟着受苦，不是一个真正有勇之人所做的事。胜负当堂堂正正在战场上决出分晓，断盐取胜，他不屑为之。
于是，送武田家食盐，你再来战。
这样的人，晴空是很佩服的。虽然有点迂腐的感觉。
“郡主的意思是？”杨大人有点不是很明白。
“难道杨将军没有堂堂正正在战场上取胜的信心？”晴空问。却没有要激他的意思。
“来之能战，战之能胜。”杨大人并没有多说。他本人是智勇双全的。
“那好，送他粮食，让他来战。去告诉他，因为你顾及牧民生活而无法全心作战，我胜之不武，怕你不服。”晴空大笑。
“郡主的意思是？”
“收复人心的大好时机就在眼前。杨大人为什么视而不见？”
杨元帅好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是眼前一亮。不过，继而沉默下来，在想着什么，半天不说话。
`
郡主的意思是，现在，正是收复牧民人心的大好时候。
要让四方来贺，光靠打杀是行不通的。这个他自然知道。只是，这一步棋，太过于行险。
兵者，诡道也。
这一步棋太过于刚正。如果不成功，那这送匈奴人粮食的事情要是传到了朝堂上，估计他要凶多吉少了。
“甘州城外匈奴的百姓有多少？”晴空问。
好像知道了他的忧虑。
“二十四万五千。”杨大人并没有思索。匈奴人现有骑兵四万，步兵不到一万。
不错，知己知彼。
晴空不懂军事，但也知道这战场之上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不是象电视上那种动动嘴，看看地图就能胜利的。
“杨大人，借我二十万人半个月口粮。”她这么说着。
“什么？”杨大人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
“我要放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