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愿你我老去之后，有个嘴角上扬的青春(5)

放假的时候，我特地去问她借书。骑着自行车从南到北，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她问我为什么毕业了还要借这本书，我不讲理地说就是想要借，以后有空了就还你。她双手把书递给我，那一瞬间准备好的台词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夏天结束后，我们开始新一轮的三年生活，慢慢地联系少了，终于，我们失去联系。

我们应付完了那6月的庞然大物，那天我很早就到了学校，死党们更早，他们在等我。

7月的学校很安静，偶尔能看到一些跟我们一样回来看看的学生。我们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以把学校好好逛个遍。那时，操场是小时候常见的暖色调，奇怪的是上学的三年却没能发现这些。我们回以前的教室，按照上课时候的位置坐下，坐在最前面的小胖说，他终于可以在想回头的时候就能回头了。

蝉声越来越响，原来大把大把的时间，突然变得所剩无几。天渐渐黑下去，我们也各自回家了。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友情不是看不到头的边际线，它只是漫长的跑道，终有一天它会到头的。

（五）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难以说清的，比如天空的颜色和大海的温度，比如夏夜晚风里面刻着的那种感觉，或者是喜欢上突然出现的某个人，然后不知不觉地丢了某个人，比如一个人穿过几座城市去看一场演唱会，陪着台上的五个人一起淋雨，比如恍然间出现的一些情绪和思念。

错过的一些东西总觉得它们并不是真正地错过了，忘记的那些东西也会觉得它们并不是那样就消失了，它们就像变成了音符融化在我的生命里，等待着一个时间点，自己会突然想起来那些忘记的事情，然后终于笃定地对自己说，没错，就是因为那些事情，自己才渐渐地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每个人都会有回忆，也有遗憾。在那些没有结局的故事里，似乎总少了一个像煞有介事的告别。或许还会想着“如果当初……”，如果当初我没有搬家，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儿，如果当初高考前能再努力一点儿，或许我不会跟小时候的玩伴失去联系，或许我会跟她肩并肩坐着分享人生。

只是我想，没有经历那些“如果”也没关系。失去的未必真的失去了，得到的也未必永远都是你的。

我想要重新跟记忆里的那些错过的人很认真地告别，尽管我早就已经把你们从生活中弄丢了。

愿那些错过的人，经历了颠沛流离之后，还能再度相逢；

愿我们没能实现的梦想，在最无助难过的时候，开出最灿烂的花来。

愿那些没能珍惜的青春和回忆，在经历了成长的阵痛之后，能在心底认真而又平静地告别。

是的，我们都不再青春了，连同我们的偶像都一起老了，但只要信念还在，那就不会怎么样。

background music——Angela Ammons

Always Getting Over You

不靠谱和很安稳

与其担心未来，

不如现在就好好努力。

在这条路上，

只有奋斗才能给你安全感。

不要轻易把梦想寄托在某个人身上，

也不要太在乎身旁的耳语，

因为未来是你自己的，

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最大的安全感。

别忘了答应自己要做的事情，

别忘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不管那有多难，

有多远，

有多“不靠谱”。

（一）

我有个朋友，他恋爱谈了七年还是分手了。那阵子他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我们都以为他没那么在意，结果有一天他喝醉了，莫名地哭了很久。第二天他醒过来，对我说了一句特文艺的话：“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份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行走世间，全是妖怪。

记得之前“人人”上这篇日志很红，里面的内容我已忘记了大半，却对这句话记忆深刻。后来我在文里写，青春的另外一个名字叫作徒劳。这样的一种徒劳无功，在于你无论怎么过，是挥霍还是珍惜，等到以后你回想起来，都会觉得不够好。就像你很喜欢一个人，却明明知道你们不可能走到最后，最可怕的就是你明明知道这一点，却没办法改变它。

我曾经和我妈讨论过这个问题，她说明明不可能在一起还要谈恋爱，这样就是一种不靠谱。我说，没关系，现在我哪怕跌倒了也还能爬起来。

（二）

然姐今天突然跟我聊起天来，她问我：“你将来是会选择一个你喜欢的，还是一个喜欢你的？”我想了很久，始终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我本以为按照我的个性，一定会说选择一个我喜欢的，再加上一句“我从不怕爱错，只怕没爱过”之类的文艺的话。

没想到，我踌躇了。

选择一个我喜欢的怕受伤，怕不靠谱；选择一个喜欢我的很安稳，却又怕自己不甘心。

她说年龄已经摆在那里了，拖不起了，还是选择一个喜欢自己的，也许会比较幸福一点儿。她说，以前对她来说，梦想比什么都重要，一心就想读研，现在却什么都不想了，只想早点儿回家，一点儿也不想累，不想做个女强人，想随便找份稳定的工作，嫁个稳定的老公，有个稳定的家庭，就这么算了。

（三）

第一本书出版以后我就常常接到各方面的留言，问题不外乎怎么摆脱寂寞，怎么把握未来，怎么看待梦想，往往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直到元旦那天，凌晨四点了我还在赶稿子，合上电脑的我睡眼惺忪却突然明白了：那些喜欢你的总有一天会不喜欢你，那些你抓紧的总有一天会抓不住，那些你想实现的梦想也许根本实现不了，那些曾经以为无比重要的总有一天会变成不重要。

不过这些其实都没什么，很多年后，当你再次回想起来，唯一让你觉得真实和骄傲的，是你昂首挺胸用力走过的人生。

我也许从来就摆脱不了所谓的寂寞，也看不清所谓的未来，也道不明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去实现梦想，可是我依旧在做。好比如果在开始的时候就告诉你和她的结局，你会说没关系我知道啊，我还是爱她，还是会转身离去。只要是我，一定还会去喜欢她，仅此而已。

我宁愿让别人觉得我是变形金刚百毒不侵、面面俱到不知疲倦，我也不要让别人看到我难过疲倦、跌倒失落。我不喜欢去抱怨，因为我知道没人喜欢听抱怨。

（四）

老妈至今还用玩笑的语气说我：“你看看你，谈不靠谱的恋爱，写没人看的书，去没人知道的地方，真是不靠谱。”他们总觉得我现在这样太辛苦，每天日夜颠倒，想把我弄到家附近的单位工作。其实我不是没想过，回来离家又近又方便，而且挣钱也不会少，可我还是拒绝了。没错，也许写书是挺不靠谱的，但是我觉得没什么。写作就是写作的回报，画画就是画画的回报，唱歌就是唱歌的回报。如果人真的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谁说这不是一种回报呢。

有时间我就每天花两小时看书，没时间就睡前看二十分钟，周末的话可以看完整本书。做论题一遍做不好我就做两遍，文稿要求我写一万字我就写两万字然后删。写出一篇好文是运气，如果一个人一直在写的话，那就是靠努力。更多时候，世界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对世界的态度，没什么好抱怨的。

其实这都没什么，我有个朋友每天晚上八点必须看部电影，然后喝点儿红酒伪小清新，然后十一点准时睡觉。住在楼上的小伙天天早上五点就起床跑步，而我那个时候往往还没睡。

我们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节奏，然后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五）

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很多人面临像我这样的选择。其实大多数时候，不管我们选择不靠谱还是很安稳，我们都面临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归根结底就是三个字——安全感。

后来我才想明白，与其担心未来，不如现在好好努力。这条路上，只有奋斗才能给你安全感。不要轻易把梦想寄托在某个人身上，也不要太在乎身旁的耳语，因为未来是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能给自己最大的安全感。别忘了答应自己要做的事情，别忘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不管那有多难，有多远，有多“不靠谱”。

当你犹豫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很大；当你勇敢地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很小。等到有一天你变成了你喜欢的自己的时候，谁还会质疑你的选择不靠谱呢？你已经变成更好的你了，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的。你是谁，就会遇到谁。

重要的是，不管做怎样的选择，都要对得起自己的内心。就像上面写的一样：很多年后，当你再次回想起来，唯一让你觉得真实和骄傲的，是你昂首挺胸用力走过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