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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
吴哥窟不是“真”的柬埔寨

朋友：“你去西藏吧。”

我：“不是说西藏已经变了吗？游客太多，开发过度。”

朋友：“你现在去总比以后去好，有些地方越早去越好。”

他的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晃荡，柬埔寨之行越发加深了我这样的感受。到了柬埔寨，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总有遗憾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这个地方多了。”我跟问我的朋友说起。游客多了，雕饰的东西多了，开发的感觉多了。很多不属于那里的东西多了，那种内在的韵味便淡了。仿佛现在好多地方都是这样，没辙。

但是必须承认，吴哥窟拍出来是真的漂亮。

在清晨，很多人会在太阳还没有出来时趁黑摸索着走到一个池塘边，慢慢等光来。太阳的光逐渐把周围染亮的时候，小吴哥开始显露出优雅的轮廓，几乎每个人拍出来的照片都可以做明信片。现场拍照的能有几百人，所有人都凝神屏气，静悄悄的，拍出来的吴哥都是静悄悄的。

在黄昏，人们会挤到一个高台上拍落日，吴哥窟的断壁残垣在夕阳的余晖里就那么沧桑着。我们当时去的时候是下午，天色不算晚，整个吴哥沉浸在一片金色里。这样的金色从一个个的塔上放射出来，穿过周围的绿，温柔地刺着眼睛。那里有一座很著名的佛像，永远微笑着，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拍，他的笑容都在若隐若现中温暖着你。不少游客从各个方位借着借位的摄影技巧，和佛像亲着嘴。我那时候用手机拍的照片，不经过任何的修饰，都是美的。

吴哥窟就这样精彩地出现在我的相机里。回国之后，我曾无数次地向周围的朋友展示我在那里拍的照片，他们的反应除了惊叹之外，就是说自己也得赶紧去一次。

但我怕他们去，真的。

这种怕就好像不希望他们发现一个秘密，那就是真正地站在吴哥窟面前，和在相片里看吴哥窟太不一样，这种不一样常常给我带来巨大的失落感。不是说真实的吴哥窟不精彩，我只是觉得遗憾，因为照片里的它比实际的它更有灵气，更通透，更让人着迷。

把时间倒回到去吴哥窟的路上，我们的车行驶在柬埔寨那一条条略显简陋的道路上。导游常常会指着一些极小的镇子，说那就是柬埔寨某个省的省会，甚至一些省的省会就只是一条街。这对于中国人来说实在滑稽，回想我们国家的各个省会，哪有如此没有规模，如此袖珍，如此不像省会的。我当时没有照相，也没有什么兴趣，总觉得这样的景致透露着一种穷酸劲，不值得照。

可是从吴哥窟回来的路上，我竟开始后悔没有拍下看起来太小、太破、太没有气势的省会。这些小镇才是真正的柬埔寨，反映着这个国家的文化。你会好奇在那里的人们如何生活，那里的建筑是如何反映着当地人的生活，那里的“真”让你不会觉得总多了些什么。

吴哥窟景区的物价不断被西方游客抬高，游客逐渐霸占着这个本该属于当地人的地方，以至于使那里成了当地人无法正常生活的“旅游胜地”。当圣洁的阳光无法穿透熙攘的人群和嘈杂的吵闹的时候，我只能把心中的感觉退缩到相机里。我庆幸，相机能把吴哥窟的神圣、庄严、美丽、震撼从周围的嘈杂和冗余中抽离出来，让我们能从图像中看到一个我们想象中的柬埔寨。

多用相机记录那里，这是我的建议。不仅要拍吴哥，同时也多拍一拍那些只是一条街，或者只是一个小镇子的省会。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批外地人的涌来和开发力度的加强会让这些小小的镇子变得现代，变得昂贵，变得拥挤。就像现在的吴哥窟一样。

我没有赶上吴哥窟最好的时候，你也一样。

这样旅行不好，
所以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