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以役代罚
“站住！”队伍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大声呵斥两个孩子，“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我们糊涂城干什么？”
“什么，这个地方叫糊涂城，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哪有名字叫糊涂的……”尤斯塔斯忍不住大笑起来。
八字胡面脸色大变，暴怒道：“住口！糊涂城乃吾皇亲口命名，岂容得你一孩童狂言乱语！”
尤斯塔斯刚要反驳，何小茉拉了他一下，鞠躬道：“大人勿怪，我们路过此地，不清楚本地状况，刚才他言语唐突，童言无忌，请您原谅！”
“冒犯了我不要紧，如果敢对吾皇不敬，那可是死罪！”八字胡狠狠的瞪了尤斯塔斯一眼，继续说道：“我是本城护卫队队长，负有巡查之职，你们到底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们是两个旅行者，从南方来，想去北方的理想国。”何小茉说。
“你们路过本城，走的是本城修的路，过的是本城建的桥，按照皇家法令，所有的过路者都需要交过路费，每人两个金币，交费后才能进城，现在交钱吧！”
“什么，过路还要收费，那我们不进城了！”尤斯塔斯说。
“不进城也要收费，你们已经走上了进城的大路，这条路是吾皇下令修建的，所以过路费必须要交的！”八字胡加重了语气。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尤斯塔斯愤怒地吼道。
何小茉也气的脸色通红，争辩道：“我们还是孩子，哪有什么金币，而且我们还没进城，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行！”还没等何小茉说完，八字胡便打断了她，“赶快交钱，否则我们就按照帝国法令送你们去服劳役，以役代罚，等你们攒足了金币自然会放你们离去……”
八字胡的回答让两个孩子看到了一丝希望，尤斯塔斯问道：“服劳役是吧，需要多久，一天够吗，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八字胡冷笑一声，指了指城门里的一个公告栏，“你们自己看吧，上面有明文规定，看看你们能否在一天之内赚到足够的金币。”
两个孩子来到公告栏前仔细查看，发现上面贴着几张告示。其中一张是关于以罚代役的，上面列着各种工种，有仆人，搬运工，杂役，织工等等，每个工种后面都标着相应的工钱，最多也就每天十枚铜钱。按照这样的速度，就是干上一年也攒不足两个金币。
“你们这是欺负小孩，工钱这么少，税收却这么高！”尤斯塔斯对着八字胡气愤地喊道。
“这是皇家法令，是对拒绝交税者的惩罚。你们要不现在交税，要不去服劳役，没有其他选择！”
“我们就是不交，也不去服什么劳役，看你能怎样！”尤斯塔斯说。
八字胡见对方如此强硬发出嘿嘿的冷笑，“那样就简单了，直接拉你们到十字街头砍头！”
“我们交税，但需要晚一点！”还在看布告的何小茉突然插了一句。
“什么，你们不是没钱吗，拿什么交税？”八字胡问。
“现在是没有，但中午之前我们一定如数上交。”何小茉自信满满地说。
“就等你们到午时三刻，那时正好是斩首犯人的时候，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八字胡残忍地说道。
何小茉面不改色，她伸手撕下公告栏上的一个布告，对八字胡说：“你们首相是否正在寻找画师为皇上的生日画像，带我去见他，我就是他要找的人。”
“哈哈哈哈！”八字胡与其他士兵发出一阵哄笑。八字胡撇了撇嘴，“你知道这个布告在这里贴多久了，足足三个月没人敢揭它！”
“为什么？”尤斯塔斯问。
“因为上一位揭榜的画师已经被砍了头，他画的东西触犯了天条，从那以后就没人敢去揭这个布告了。”八字胡的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的味道。
“布告上到底写了什么？”尤斯塔斯问。
何小茉把布告递给他，尤斯塔斯把它展开，上面印着一个招聘通告：
为了庆祝糊涂国皇帝糊涂十世三十华诞，本首相特聘画师为吾皇作画。画品需要体现糊涂十世英武威严之本色，或糊涂国国运之新气象。如能达成首相之所求，将给予画者百金重赏。
“你想为皇帝画画换取税金？”尤斯塔斯问何小茉。
何小茉点了点头。
“可是，”尤斯塔斯满脸的担忧，“如果没有把握，我们先去服劳役吧，然后再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我有把握，相信我！”何小茉说。
“好的，我相信你！”尤斯塔斯知道何小茉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于是转头对八字胡说，“快点带我们去见你们的首相，这幅画我们画定了！”
八字胡见两个孩子态度坚决也不敢违背首相的命令，于是亲自带领几个士兵，押着二人向城里走去。
通往首相府的街道上还是空空如也，两个孩子纳闷不知人都去了哪里。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古乐之声，他们拐上另一条大街，刹时愣住了：似乎城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这里！
人们站在街道两旁窃窃私语，但又不敢高谈阔论，一副言欲又止的样子。
“他们在干什么？”尤斯塔斯问。
“住嘴！”八字胡低声训斥了他一声，然后让队伍停下来，挤在人群中驻足观望。周围的人也翘首期盼的样子，似乎在等着某个大人物出场。
这时鼓乐声越来越响，街道上出现了一个游行的队伍。前面有两个士兵从两侧打着一个黄罗伞盖，伞下有一个只穿着一条短裤，头戴金色王冠的大胖子。他迈着四方步，频频向四周的人群招手致意。他的后面跟着一群衣锦华服的大臣，然后是乐队和护卫队。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沿着街道缓步而来，显然正在游行。
“他，他莫非是你们的皇帝……”尤斯塔斯问八字胡队长。
队长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尤斯塔斯与何小茉交换了一下眼神，双方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队伍渐渐走到两个孩子眼前，人群中有人大声称赞起来：
“皇帝的新衣真美啊！”
“说呀，说呀，真美啊！”
“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
众人纷纷附和，赞美之声四起。
皇帝更加得意了，他捋着金色的大胡子，耀武扬威向前走去。
“可是他什么也没穿呀！”一个男孩突然叫了起来，这个声音又高又尖，周围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何小茉吓了一跳，以为是尤斯塔斯喊的。她急忙扭头，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其他人也看向这个孩子，大街上寂静无声，连鼓乐都停了下来。
“可是他确实什么也没穿啊！”小男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传的更远，走在队首的皇帝脚步一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