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须知道2
幸好你没有。我再问你一句，你看上陈碧的，到底是什么？”
“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她喜欢上学校的一个很亮眼的男生的时候，这是她跟我说的，喜欢他打篮球的样子，还有为了她和人争执的样子。说到这些，她脸上那种发光的幸福在我看来有些刺眼，心里有点酸酸的。不想听下去就转移了话题，说自己好烦啊，每天都很无聊。然后就被她问到你有梦想吗？我摇头。她说那个男生还会弹吉他，梦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歌手。要我也努力试试看。于是就询着她的那句话，开始努力了。站在舞台上才发现我喜欢她。于是在她失恋的时候努力安慰着，后来就表白了。她当时没接受。”
说到这里他呼了一口气，一股烟从他嘴里吐出来。
“我知道李怀被打去帮忙，也受了伤。我们人少，输了。那帮人逼着李怀跪下，他就跪了，骂我，他也照做了。虽然后来我没怪他，可是心里压抑了很久，告诉陈碧，她安慰着我，越说我却越难过，在她怀里哭了很久。那件事以后的一个礼拜，是8号，她说她想和我在一起了。我问为什么。她说想了很久，难过她也很难过的原因，就是这个。于是我们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李怀被打？那么，他有没有说过骂我的话？”
翔菲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不算是骂，只是有点不中听的。”
听他这么说，我终于知道，我该相信谁了。
“李怀现在怎么样？”
“听说，他躲在一个兄弟家里，后来还是被找到，打得很惨，没人再肯帮他。他就消失了。”
“为什么那些人会打他？”
“好像是因为缺钱，举报他们，至于犯了什么罪…不清楚。”
“回去睡吧。”我拍拍他的肩膀。
他点点头，“我不会再伤害陈碧的，你放心。”
我现在所能相信的，是陈碧喜欢他，带着一股谁都阻止不了的倔强。
周蜜第二天就叫保姆把悠悠送来了。在我还来不及问原因的时候，米纪拖着行李站在门口。
“你们这是要干吗？”
“我照顾了你们这么久，你不该报答？”周蜜把悠悠放下来。
“姐姐，抱抱。”陈碧把悠悠抱起来：“可是你原来住的那个地方怎么办？”
“卖了。保姆我也已经辞掉了。米纪来帮你们照顾悠悠。你们以后住一起。”
“你呢？”我皱着眉问。
“我要去休个长假。一年以后回来。”
“为什么去那么久？”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好啦，就当是报答我。”周蜜转身上楼，“米纪，你好好聊聊。我安排好就走。”
我看着她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走上楼，还是红色的裙子，还是很耀眼。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呢？
“陈于，不该知道的，不要乱问。和我打理酒吧，做好你分内的事。”米纪冷冷地打断我的思绪。
陈碧和翔菲正在一边哄着悠悠，小孩笑的很开心。我看了米纪很久，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学好你的调酒，”我发现她把一套设备也搬过来。“别的事我会做。”我没有说什么，打开电视，对着它发呆。“好了，我走了，你们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不懂的，问米纪。”周蜜下楼，没有停留就走出门口。她甚至没有看悠悠一眼。陈碧回到了学校，我和米纪翔菲三个人继续在酒吧工作。过了一段时间，才突然觉得米纪和翔菲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的陌生感，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样。陈碧放学以后还是常常到酒吧里去看翔菲表演。米纪说，陈碧告诉过她，翔菲太受欢迎了，她害怕会他受到诱惑。“你笑什么？”我抬头，“有吗？”“有，虽然很隐蔽但我还是看到了。”“我觉得那种担心没必要。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他干什么我们都知道啊。”“你是说，我们女生喜欢担心些没用的事？”“没有…”米纪和我同龄，可是她的感觉很成熟，和陈碧在一起，才会有点小女生的心思显露出来。现在我的调酒技术已经很不错了，她已经不再教我。翔菲出来的时候，还是有女生上台和他一起互动。“米纪，你看，那个女生好像跳的很不错，和翔菲很有默契。要不要把她请来？”“好啊，呆会你去谈吧。”米纪停下动作看着台上的那个女生，眼神没有移开。“我先走了，回家看看悠悠。”“知道了。”翔菲下来的时候，那个女生还跟在他身边。陈碧有些敌意地看着她，把翔菲挽过来，“回去吧。”翔菲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你们先走。”我拦住那个也要离开的女生。伸出手。“陈于。”她大方地握住：“艾纱。”“有兴趣来这里表演吗？”“恩。”我在她的微笑里晃了神。停顿3秒，我懊恼地摇摇头。“明天我们再谈吧，要关门了。这是我电话。”“好。”疲惫的回到家里，米纪蹲坐在门口等我。她手里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你抽烟？”我坐到她旁边，才发现她手里的东西。“不会，只是想试试这种感觉而已。”我看着地上的烟头，“都是你抽的？”“不是。”她被呛地有些咳嗽，我抢过来把它掐灭。“不会就别瞎勉强了。”她看着我的眼睛，“翔菲和陈碧刚刚吵架，这是他抽的。”我看着满地都是烟头，叹气。“你说，谈恋爱是不是很麻烦？”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陈碧哭的很厉害，翔菲也很难受。我看着他们吵，自己都累了…”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她的骨骼很小，也很轻，可是她却有足够大的力气和我一起搬货，不输任何人。我看着她瘦弱的脸颊，米纪的倔强好强，有时候让人觉得心疼。可是，我没有听她提起过与她有关的任何人。好像以前，她的身边，没有人可以和她互相关心。帮她盖好被子准备出去的时候，我发现她满脸是泪。做梦也会哭吗？这样的情况，好像只有在爸妈都不在身边的时候，陈碧这样过。是碰到不好的事了？我苦笑，像她这么镇定的女生，只要她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脆弱。走出米纪的房间，翔菲坐在客厅里沉默地看着我。“什么时候出来的？”“刚刚听到你上楼的时候，”他的声音哑哑的，“我和她吵地声撕力劫，最后她哭到睡着，我才安静下来。”他疲惫地抚着额头。“为了什么？”我看着翔菲在为了陈碧一点一点地改变，为她戒烟，戒酒，努力振作不再和女生乱搞，疯狂练习音乐舞蹈甚至是更多。可就当我已经不能再有阻拦他们的借口的时候，他们开始发生争吵了。“为了酒吧里的女生们。今天的那个是个导火索。”他咳嗽几声，可声音越来越无力：“我知道你想把她招进来。千万不要。我不想有无谓的争吵。我一个人顶的住。”我递给他水叫他喝下去：“陈碧的占有欲很强啊。将来如果你有可去外面发展的机会，她应该会崩溃吧。”“我不会接受。”他倚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不想被更多的人关注。那样，她会被拖累。”“真的不会？成名的诱惑很大啊。”“恩，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有现在。我觉得有这么多，够了。”“你还蛮知足的。”“我现在除了父母，什么都有了，要是我又有了活过来的爸妈，我就该被人们嫉妒了。”“也是。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咱们凑在一起，也好歹是个家。”“嗯。陈碧再怎么闹我也会忍受的，放心，等她考上大学，我赚够了钱，就先结婚绑着对方。米纪还是单身，你抓紧。”“先处理好你们的烂桃花，哄好陈碧吧。明天还得送悠悠，安了。”我起身回房间。可是一睡下午才醒来，我慌慌张张地出来，看见米纪在准备晚饭。“悠悠呢？”“我叫翔菲去送了，顺便也送陈碧去上学。”她是想要跟翔菲利用这个机会哄好陈碧，真够细心的。“你没睡醒的时候有个电话，我没接。给人家回过去吧。”“奥。”我掏出手机查了查，是个陌生号码。“喂？”甜美的声音，谁呢？“你是？”“我是艾纱。”眼前闪过一张漂亮的笑脸，我迅速调整了刚起床的慵懒声音。“有事吗？”“不好意思，我不能去你们那里工作了，因为现在学习很紧，时间不充裕。”“没关系。没别的事了？”“嗯，你忙吧，拜拜。”“怎么了？”米纪不经意地问。“没事，不能来工作。”“奥，”她把冰箱里的酸奶拿出来，倒一杯给我：“知道吗？那个女生叫艾纱，是陈碧学校里的校花。据说性格很开放。”“是吗？这话真不像你说的，有些八卦。”我开玩笑地逗她，没想到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吗？我也是听陈碧昨晚说的…”见她表情有些不对，我赶紧转移话题：“周蜜和你很好吗？”“嗯，像是…”她在脑子里搜索着合适的词语，“亲姐姐那样照顾我。”“奥，你爸妈呢？一个人在这里工作他们也放心？”“这种问题也真不像是你会问的。”她的脸色由红转黑，“吃饭了。”我乖乖地准备吃饭。再问下去只怕她会更反感。我从不相信有秘密会藏一辈子，所以我有耐心等答案。翔菲刚好把陈碧回来了，两个人牵手走进家门口，我担心的情绪总算平复下来。可是米纪的面无表情，还是让空气有些冷。他们两个丝毫注意不到这些细节，热切地谈论着90后那些令人混肴的时尚和另类装扮。自从翔菲站上舞台后，他们就对穿着打扮越来越感兴趣。只是不同风格的意见常常会引发争议。“那些化着比妖精还不如的妆裹几块布就算是好看了？今年流行自然美！自然美你知道吗？别一天到晚的想着学怎么翻白眼拍照。让人家说咱们90后都是脑残。有自己的风格多好！”“可你不也爱看穿成那样的女生吗？”“那是别人的！别人的和自己的怎么能一样！”除了打架的时候翔菲处于弱势，在其他方面还是能表现出适当的男人风范的。我很喜欢看他们争议到最后陈碧败下阵来却很甜蜜的样子。有时候我觉得她甚至是故意和翔菲作对，只是想听到他这样的一番话而已。恋爱中的女孩是有些神经质，感觉老是患得患失。“我吃饱了。”米纪说完就走进房间，好像不愿意再多说。他们继续着话题，我兴趣缺缺地听了一会，打算回去继续补眠。第二觉醒来我发现已经米纪准备出门去接悠悠了。“翔菲你在家注意保养好你的嗓子，陈碧少和他吵两句。晚上别搞砸了。”我穿好外套跟在她后面，“我跟你一起去。”她看我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出去。“哥，闹别扭啦？”陈碧挤眉弄眼地问我，“管好你们自己。”我匆匆地跟上去。刚要说话，一直很安静的手机响起来了，我一看，是李怀的号码，又放回口袋里。“干吗不接？”“没事，不想接。”她面无表情地走，又沉默了。我和她站在幼儿园门口等的很无聊。就随便找了个话题：“你为什么不爱笑？”“有什么好笑的？”“不笑给人的感觉不大亲切，我好像只记得你在对付那些难缠的客人的时候，才会有那种表情，可是看起来也很不自然。”“你不也是不总笑么？”“谁说的？只是你没看过而已。”我露出一个笑来给她看。“感觉很傻。”“那你笑一个给我看啊！”…悠悠出来，看到的就是我们露出满口大白牙傻笑的场景。“姐姐，抱。”她只喜欢说几个字的话。可是悠悠很懂事，很少哭闹。米纪把她抱起来，摸摸她的头：“悠悠乖。”表情没有比这个时候更温柔的了。大概是在小孩子面前，女生都会展现出母性的一面吧。我看着她们两个想。“你看着我们发什么呆？”“奥，没有。”“悠悠说她想要穿新裙子，我们买完再回家。”“好。”这是我第一次进童装店，五彩缤纷的装饰让我觉得好恍眼。米纪在认真地帮悠悠挑裙子，我在旁边随便看。有件白纱的上衣看起来很飘逸可爱，这种感觉的衣服米纪好像都没有穿过，她的搭配向来都只是衬衣牛仔裤。要是有放大版的就好了。“米纪。”“干吗？”“你生日是几号？”“已经过了，9月23号。干吗？”“没事，随便问问。”她们已经挑好了，我掏出钱包去收银台付账。那个女生随口说了一句：“你们看起来好年轻哦。慢走，欢迎带孩子再过来。”我已经走出门口了，听到这句话也没有解释。看后面抱着悠悠的米纪，竟然脸红了。她这个样子看起来才像个小女生。悠悠在她怀里扭了两下身子：“妈妈，快。”她快步走到我前面，经过我的时候看到我笑的很坦然，瞪了一眼，没有再说话。回到家里，米纪给悠悠吃饭洗澡，很忙的样子。陈碧在外面喊：“米纪姐我来帮你吧。”“不用。”浴室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