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为何而活

小皇子的头颅，带着斑斑血迹，在皇毯上滚动，面孔狰狞可怖。

皇帝终于开口：“你......”说着闭上了眼，推开羽织：“羽织，在我死之前，你能站在我身边，不曾背叛，我已无憾了。”然后挺起胸膛，迎上了赵相的那一刀。

“不......”羽织呆呆地看着刀切过那个帝王的胸膛，从他身躯上透过的刀锋，红得透亮，无尽的鲜血直流，染红了那皇帝的龙袍。

“不，不可以，他不可以死，二哥该怎么办。”是啊，羽织怎么是在担心他呢，她是怕二哥受不了吧。皇帝该多么可笑啊，几度浮生繁华，君临天下，到头来，不过只是一场云烟。最怕背叛，甚至不惜一切手段控制身边的人，却还是敌不过，这样的悲凉。

“二哥，二哥！”羽织担惊地往外跑，在旷野四处追寻：“二哥......”一直到了萧月阁所驻扎的战地。

战嚎声起伏，沙场显得更是凄凉，空旷而壮烈。这战嚎只为一个人而响，这看起来，该是多么壮烈和豪迈啊。可是，叶轩没有带一把剑，还故意引来了黑影和白风，赤手空拳地搏斗，这算什么，分明就是在送死啊，难道，只有战死沙场，他才会安心吗？

他就这样用手并掌，与两把非凡的剑可笑地搏杀，手掌早已被划得溃烂，再打下去，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羽织忙跑过去，和黑影白风交手，拉起叶轩要走。叶轩却执着的要留在那里，视死如归。

“二哥，你疯了吗，为什么要送死啊，快跟我走啊！”羽织急急地劝着，叶轩却不为所动。他不顾满身的伤痕，一心求死。

“二哥，快走啊！”羽织不停地大喊。

“走？我能去哪？我为什么要活着？我本以为，我这一生，为陛下效忠，为爹尽孝，就能畅快地流离一番之后，如琥珀般永恒，可是......如今，我还能为什么而活？”叶轩绝望地反问，像在问羽织，其实是在问自己吧。

羽织拼命地阻挡叶轩的交手：“你以为你死了就什么都解决了吗，你这只是在逃避，什么叫忠孝不能两全？你那是愚忠愚孝......你就不能为自己而活吗？！”

“我办不到，为自己而活又有什么意义？”叶轩又冲了上去，只求一死。

“二哥，你死了，我又如何能独活？若你非要死，那我就一定陪你，我在此立誓，与你生死相随！”羽织定了起来。

“妹妹，你胡说什么呢。我不要你生死相随。”叶轩顿停了一下。

见到叶轩有反应，羽织继续开口：“我已经立誓了，若你不愿，那就活下来，就当做是为我而活......”

疲惫和无奈让叶轩被击得不得不艰难地拖着鲜血踉跄迎战，羽织冲过来，抵挡着黑影和白风，扶起叶轩：“答应我，好不好？”

叶轩瘫倒在羽织的怀里，艰难地点了点头，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