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练歌
第二天，我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睡眠时间比平时少了一些，但是犯困程度也增大太多了吧。怕是后来虽然睡着了，但是睡前兴奋，最后没有睡好。
不过集合时间比平时上课晚一个小时，所以我优哉游哉地吃过早餐，再慢吞吞骑着车赶往学校。
到了学校里面，迎面就看到一辆辆大巴在学校里列队停好了。
有些学生的家长竟然跑过来送行，搞得像出远门一样。其实我们不过是去一趟郊区的武警部队那边军训罢了，两个小时的车程。
我把自行车停放好后，在人群里找了一会，远远看到刘铁山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6班”。
我径直朝我们班那边走过去，临近时一眼就看到静姝在和几个女生聊天。
我远远地跟静姝打招呼，她和那几个女生都转头看了过来。然后我看到一张突然变得恶狠狠的脸。
糟糕，原来苗小敏也在，我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她朝我走了过来。
我迅速提起脚，快步往我们班男生堆里移动过去。苗小敏在后面紧跟不舍，就差没有狂奔起来了。
我最终在宇通身边停下，抓住宇通双肩，把他推到我的面前。
宇通面对气势汹汹的苗小敏和在他后面认怂的我，一时摸不着脑袋，便问：“你们两个一大早的，这是在干嘛呢？”
“他，他，”苗小敏指着我，舌头都打结了，“他竟然跟我说那种话！”
她说完后，包括宇通在内的附近几个男生刷刷地都看向了我，一副好奇的样子。苗小敏大概是觉得失言了，瞬间红着脸跑开了。
糟糕，又摊上事儿了。
宇通回头，坏笑道：“嘿嘿嘿，骄子，你不会是跟她表白了吧？”
“表你妹啊，谁喜欢胖妞啊！？”我反驳道。
却见宇通努努嘴，略有所思道：“虽然是有点胖，但是五官还算标致，皮肤也白，搞不好瘦下来是个美人儿呢。没听过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这句话？”
“噗……”我不由得笑喷出声，调侃宇通说：“这种胖子们自我安慰的话你都信？我看你就是对她有意思吧。”
宇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摆摆手说：“瞎说什么呢，我才不是。”
我靠，有情况。
我们又在原地活动了几分钟，然后听到车队最前方传来一声响亮的车笛声。接着就看到每部车的自动门开了。
刚才刘铁山已经跟我们说了，每个班一辆车，按照班级编号上车。上车后按照在班里的座位依次左下去。一二组坐一边，三四组坐一边。
上了车我才发现，我竟然和张龙相邻！
平时在班里，我们中间隔着第二组，所以还是比较远的。但是现在在车上变成了一三组相邻，二四组相邻了。
据刘铁山的说法，是班主任故意安排的，为了让平时不相邻的两组同学也熟悉熟悉。
熟悉个毛毛虫啊，谁想和张龙熟悉。
我提出和静姝换位置，静姝果断拒绝了：“不要，我喜欢坐窗边。”
我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张龙，这家伙竟然感觉到我的目光看了过来。半眯着眼睛看了我不到一秒又转头过去了。
我看了他前面坐的是郑莎燕，估计这个位置他是坐定了。好吧，我忍。
经过一番喧闹，大家终于把各自的行李放好并乖乖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班主任才不紧不慢地走上车来。
她今天把平时的披肩长发束成了马尾，戴着粉色的空顶帽，穿着一身白色为主的休闲运动装，连鞋子都换了平底的。咋一看还挺像个女大学生呢。
不知道哪个男生竟然吹了一声响哨还吆喝了一声“美女”，然后好几个男生都吹了起来。
班主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意会，微微一笑，说：“大家安静一下。我们待会就出发，大概是两个钟的车程。中途我们一起练习一下《红蜻蜓》吧。”
班主任说完之后，无视部分同学热情不高的情况，在副驾驶座坐了下来。
然后坐我前面的刘铁山和刚好坐他右边的郑莎燕站了起来，并转向后方。显然这三个是提前通了气的，看来对于那个合唱比赛他们确实是很上心啊。
这个时候，大巴已经启动出发了。他们两个的腰背靠在前方的椅背上。
刘铁山掏出自己的手机，又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个小扩音器。郑莎燕则双手交叉着放在肚子上，和多数同学一样在盯着刘铁山摆弄他的手机和扩音器。
我和郑莎燕几乎就是在刘铁山那些机器的两侧，看向那些机器的时候，眼光便对上了。她察觉到这个情况，很快就把眼光转移开了，游离地看着车内后方。
刘铁山把手机和扩音器接上之后，就开始播放《红蜻蜓》的伴奏。郑莎燕这时才调整了一下状态，轻轻抬起双手放在胸前，说：
“那个，大家可以看着我的手势，然后随着伴奏练习这首歌。已经会唱的同学带头哈。”
然后她的双手就开始忽高忽低地指挥起来，每隔几个节拍注重点一下。我是不大看得懂了，反正我是按照伴奏来唱的。
虽说我们班有五十多个人，但是整个过程中真正出声的恐怕不到一半人，声音稀稀拉拉的，有些人节奏都没跟对，最后郑莎燕都差点被我们给带偏了。有点吉他手根据歌手唱的节奏来调整曲的节奏的感觉。
一曲终了，郑莎燕一脸尴尬，而刘铁山都怒了，本来就有点黑的脸更黑了。
“有没有搞错啊，有些同学根本就没有练习过不是？拿着手机在看歌词，却嘴巴都不动。平时是不想占用大家时间，所以没有安排集中练习，但也不至于完全抽不出时间熟悉吧。有些同学每天中午休息能花十多分钟打一局《王者荣耀》，就没几分钟时间哼哼一下这首歌？”
刘铁山顿了顿，看了一圈，很多人根本不敢和他对视。那几个被委婉点名的男生更是脸色难看，姿态各异地坐在位置上不吭声。
然后刘铁山又说：“孤掌难鸣啊，同学们。班集体的荣誉是要靠每个同学共同努力的。说到这个事情，徐天骄等几位同学就做得很好，课余时间哼哼，既达到练习的目的又能放松大脑。我不敢奢求大家做到他这种程度，但是接下来希望都能认真对待。”
“说得很好，”班主任这时候站出来了，“大家是一个集体，关乎集体荣誉的事情大家都有责任。而且这歌还是大家一起公选出来的，比起别的一些班由班主任或者班干直接内定的，我们不是更加应该积极对待吗？”
沉默，没有人吭声。
虽然确实消极对待了这个事情，理应被批评，但是大家都是青春期的孩子，心里都有不爽，车里面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这时，没想到静姝竟然说话了：“周老师，要不让徐天骄来唱一次？他平时下晚修经常练习，我觉得他唱得蛮好的。”
蛮，好，的？！
喂，之前是谁嫌弃我唱得不好拧我上臂的呀？
我发现我有想打她的冲动，但是我不敢也舍不得就是了。我气鼓鼓地看向她，她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眨眨眼，看窗外去了。
“很好，徐天骄来一首。”班主任抓住机会，给我下了令。
哎，命运总是要让我成为众人的焦点呢。在班主任、刘铁山，特别是文娱委员郑莎燕同学饱满期待的眼神中，我缓缓站了起来。
“飞呀飞呀，看那红色蜻蜓飞在蓝色天空……”
唱的过程中我基本是感觉不到自己唱得怎样，反正我向来觉得自己唱得挺好的，关键是我歌词都记住了，肯定没有唱错。
唱完之后，刘铁山喊好，第一个鼓掌鼓励，然后其他同学也稀稀拉拉的鼓掌致意。
“徐天骄能把这首歌完整唱出来并且音调也正确，相当不错。如果音准方面再优化一下，完全没有问题了。大家也要一起努力。”刘铁山又评价道。
经过这几个人一唱一和地拿我来当样板示范，车里的尴尬气氛慢慢就消融了。
刘铁山又开起伴奏，郑莎燕继续指挥，大部分同学也开始认真起来。
如此又练习了大半个小时，离军训基地就剩下大约半小时的路程了。班主任喊停了刘铁山，说让大家休息一下。
我往窗外看去，我们的大巴正在穿越田野的马路上奔驰。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稻田，正是秋收的季节。田野中有些小孩在追逐打闹，有时候踩到小溪里，溅起一身泥水。
看到这个情景，静姝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我靠到她的耳边，轻声说：“要不，我们也找个时间去田野里耍一耍？”
静姝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还小啊？”然后闭目养神去了。
这时大巴拐了一个弯，阳光从窗外穿透进来照射在静姝的脸上身上。我站起来，拉动窗帘，把阳光挡在外侧。
却听到后面悠悠传来一句：“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转头，看到宇通和他的同桌鄙视地看着我，宇通竟然还竖起中指。原来刚才拉扯窗帘，我把原来遮挡在他们侧边的拉到我们这边，然后他们被晒到了。
我对宇通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还是乖乖地调整了一下窗帘，使各得其所。
做完这些之后，我坐回位置上，朝前方看时无意看到右前方的郑莎燕侧头在看我。我们两眼相对的时候，她又迅速转过去了，全程表情淡然。
大概是被那句“重色轻友”吸引了看热闹的吧，我如此想，然后闭上双眼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