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到底要得罪谁？

几位嬷嬷互看一眼，落了坐，依旧由桂嬷嬷先开口试探。

“苏小姐想让我等做什么？只是为小姐绣套披帛手袋自用，知会一声便可。我等虽然眼睛已经坏得差不多，不能久坐，但绣些披帛手袋送给小姐，也是做得来的。”

苏未卿道：“嬷嬷位误会了。这绣样虽是我亲手画的，却不是想绣来自用的，而是绣来卖的。”

几位嬷嬷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等着下文。

“想必苏雪手里有冰丝锦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我也不跟嬷嬷们绕圈子，实话实说了。我堂姐是做生意的，苏雪手里那几匹冰丝锦，逼得我姐姐店里没了生意，我就寻了几匹冰丝锦来给姐姐，量不多，只能做几套披帛手袋，这才想请几位嬷嬷出山，锦上添花，帮姐姐度过难关。”

“这么说，苏小姐只是想让我们帮贵堂姐绣这几套披帛手袋，并非想让我们去店里头做绣娘？”熙嬷嬷问道。

苏未卿笑道：“嬷嬷们都是给皇子娘娘们绣衣裳穿的，这等身份和手艺，哪能似那些寻常绣娘一般对待？嬷嬷们这次是救我与姐姐于水火，卿儿与姐姐自当奉上重金酬谢，之后，若是嬷嬷们想继续靠手艺吃饭，去姐姐店里挂名做个大师傅，姐姐定会惜才如宝，若只想平平静静过简单日子，这回的东家是姐姐，也不必顾忌我的身份。”

嬷嬷们听了这番话，暗地里交换起了神色。

苏未卿又道：“嬷嬷们的心思，我也能猜到一二，无非就是想在京城有个安稳的落脚之地，后半生再有个依靠，好好过日子。苏未卿不敢夸活口许嬷嬷们后半生顺遂，不过，嬷嬷们愿帮我这个忙，便是我苏未卿的朋友。姐姐虽是白衣，可欺负了姐姐的人，便是欺负了我苏未卿的人。”

苏未卿这话说得实在，可也没一句保证，不似苏雪那般拼命地给下定心丸。嬷嬷们求个心安身安，她一左一句不保证，又一句不应承，嬷嬷们哪里敢答应？

琢磨了一阵，还是说话最直的熙嬷嬷开了口。

“苏小姐的话，我们自是信的。可是诚如苏小姐所言，我等在京城不过是求个落脚，寻个依靠。我等已是人老珠黄，又都孑然一身，连个娘家人也没有，要找个好人家也并非易事。再者，若是应了苏小姐，苏雪小姐那边若是恼了，我们几个布衣女子，可开罪不起啊。”

苏未卿不禁莞尔一笑。松了口就好办了，交易开了口便有得谈，嬷嬷们抛出了顾虑，她才能见招拆招。

轻笑一声，苏未卿道：“嬷嬷这话说得实在。我与苏雪之间，要么选一个，要么谁也不选，都免不了要得罪。可说句良心话，嬷嬷们绣技虽好，可也得要有识货的人才值钱。我与苏雪认识的闺中好友，都颇有些身份，怎么地也比那些平民白衣识货得多，选了我与苏雪之中一个，无论如何也比去寻常铺子里要强得多，嬷嬷说是也不是？”

熙嬷嬷点头应道：“苏小姐说得是。”

说完，便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