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1：有失必有得

早上史帅来到学校，在办公室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后，像往常一样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瞧着离跑操的时间还有三十多分钟，就去了教室看班，瞧瞧卫生打扫得怎么样了。说不定有几个学生都还没来呢，比如李泽和孙小梅，再比如于皓然……

史帅路过二楼办公室看到石欣怡在里面，于是便无意识地探了探头：“石老师，那个……我去班里了，有事吩咐我就行。”

石欣怡懵懵地点了点头：“嗯……好～”

史帅没走两步就又折了回来，他走进办公室掏出手机：“我就说我忘了点事儿……班级群忘记拉你了，主要这几天群没动静，所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他将石欣怡拉进了QQ班级群里。

石欣怡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点了一下同意：“没事，这不加上了嘛～”

“好嘞，你忙吧，我走了。”史帅转身离开。

“等一下，帅哥，我也去班里吧。”石欣怡站起身来，拿起语文书和教案：“第一节课是我的，在办公室里没事做，呆着也是呆着。”

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瞎聊着。

石欣怡倒也干脆：“帅哥，你以后叫我小石就好。”

史帅也很利落地应了一声：“行。”

二人一起进了教室。

龙、婷、琪、杰都在打扫着屋里的卫生，见史帅和石欣怡来了：“shi老师好～”可他们叫得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

史帅和石欣怡也同时回应着：“早～”

两个人突然互相注视了对方几秒，既很尴尬又很默契地失笑了，搞得在场的学生们也跟着尴尬地笑着。

“好了，不笑了。”史帅走到窗前朝着下面的卫生区看了看：“龙儿啊，来了几个人了？”

王子龙：“除了大泽和小梅都来了，然子他们在下面卫生区。”

史帅转身向教室外走去：“行，我下去瞧瞧，马上就上来。”

“小杰，来，我告诉你，扫帚应该这样用……”另一边石欣怡看见赵杰别扭地用着扫帚，垃圾扫起一点漏一点，于是她便手把手教了起来：“你看是不是好用多了？”

“谢谢，老师！”赵杰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她搞不懂地问：“老师，扫帚，是什么？”

石欣怡拿起扫帚来：“小杰你看，扫帚就是笤帚呀～”

赵杰：“那，为什么，叫，扫帚？”

石欣怡笑着说：“因为笤帚是咱们这的方言，扫帚应该是普通话，一会儿我查一下再告诉你。”

赵杰像又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好，谢谢老师～”

石欣怡摸了摸赵杰的头：“继续干活吧～”

再说史帅下了楼，去了楼下的卫生区，还没出大厅的门呢，就听见汪璐璐大喊着：“臭少爷，你给我站住！”

史帅出教学楼的大厅门往右边卫生区看去，汪璐璐死追着于皓然瞎跑，于是他站在原地摆着老姿势，叉着双手靠在门框上瞧着他们。

汪璐璐提着装满树叶的垃圾桶：“臭于，你给我站住！”

“还烂虾呢！明明就是你耍赖～”于皓然耍着扫把：“我不去不去就不去！”

陈冬阳失笑着喊了一声：“别闹了，不服就重来～”

于皓然毫不犹豫：“来就来！”

追着说着，三个人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围墙下，陈冬阳和汪璐璐互相眨了眨眼，注视了对方一下。

三人：“石头剪刀～布！”

于皓然不敢相信地又输了，瞪大双眼：“我去？！”他转身撒腿就跑：“我才不去倒垃圾来～”

陈冬阳刚要伸手去抓于皓然：“喂！后……”

只见汪璐璐双手捂住眼睛，再听“咣当”一声，于皓然先是撞到了围墙上，接着又被墙弹到了地上，手里的扫把倒是还紧紧抱着。

陈冬阳还往后退了一步，本能地怕砸着自己的脚，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于皓然有多不忍直视：“你，没事吧……”

“哎呦喂，我的脑袋瓜子啊～”于皓然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后面有墙你们俩也不告诉我……”

汪璐璐幸灾乐祸地放声大笑：“哈哈哈！活该～”

陈冬阳提起垃圾桶朝着于皓然晃了晃：“去吧，把垃圾倒了的吧……”

于皓然将扫把一丢：“你们行，我愿赌服输！”他接过陈冬阳手里的垃圾桶，乖乖地倒垃圾去了：“在下佩服，佩服～”

史帅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冒失啊……”

从大厅走廊经过的教务处主任李春霞刚好看见了史帅，便招呼了一声：“帅，你来拿一下你们班的表吧。”

史帅便跟着去了：“好。”

李春霞从事特教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了，可以说是学校的老教师了，已经送走了三届毕业班，其中一个班还是聋哑生。当然，这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也就是从李霞那级聋哑班毕业以后，学校就再也没有收过聋哑生。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聋生越来越少，现在的聋生在很小的时候就可以佩戴电子耳蜗，经过学习和训练就可以进入普通学校上学。地方小，人数少，就算有也都去了省级市级的专业聋哑学校了，无法形成班级规模也就没有再招收聋哑生。当大型活动需要手语翻译时，领导们还是会派李春霞去。

说实话，真的希望未来能有一种黑科技，可以把这些残疾都治好。不过要相信有失必有得，只要努力，上天就会为他们开启属于他们自己的那扇“窗”。

陈冬阳和汪璐璐等着于皓然倒完垃圾回来，把扫把、簸箕和垃圾桶等干活的工具收拾到小屋里后，于皓然抬头朝开着窗户的教室大喊：“龙子，你干完活了没啊？”

王子龙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早干完啦！”

于皓然：“一会儿就跑操了，你先下来踢会儿球不？”

王子龙：“马上！”

汪璐璐望着教室的窗户叉着腰：“就知道足球足球足球，有什么好的……”

陈冬阳也望着，戏精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呀，咱们又不是男孩子，当然不晓得嘛，说不定就是史大哥和崔大爷把他们搞上瘾的勒～”

“哈哈哈哈哈～”汪璐璐视线回到陈冬阳身上，认同地点点头：“就是！”

陈冬阳拉着汪璐璐的胳膊：“咱们也不上去了吧，上去下来，不累死也麻烦死了。”

汪璐璐打抱不平：“就是，付大可爱也真是的，把史大哥安排在一楼咱们在二楼，就知道欺负咱们班！”

陈冬阳装作无奈：“唉，正常，谁让咱们厉害呢～”

三人打打闹闹去了足球场等王子龙，没一会儿的工夫王子龙来了，而且全班都下来了。

汪璐璐张着大嘴巴：“不是吧，都下来了？！不是离大课间的铃还有十五分钟嘛……这回下楼可是最早的一次了。”

陈冬阳像男孩子一样搂着汪璐璐的肩膀：“嗯，是挺早的……”

自从史帅班搬到二楼，他就规定自己班早上打大课间铃之前最晚提前五分钟到达操场，或者等其他班都下楼后再下楼。以免一打铃，二楼的学生都全部挤到两侧的楼梯口，有些腿脚不方便的学生一不小心就会被那些自闭症的学生挤到或者挤倒。

史帅从李春霞那里回到教室：“咦，人呢？”发现教室里没有人，他往窗外看了看：“这么早……”

跑道边儿上，陈冬阳和汪璐璐跟石欣怡打招呼：“石老师早！”

王子龙和贾思琪在一旁笑。

汪璐璐奇怪：“你们笑什么呢？”

贾思琪：“等等再告诉你。”

于皓然足球场上喊：“龙哥！”

王子龙抱着球找于皓然去了：“来了。”

随后石欣怡拿出一根5米长的跳绳：“来，我教你们跳绳。”

陈冬阳原地空蹦了两下：“说实话，石老师，除了璐璐，我们都不太会……”

“所以我才说教你们呀～”石欣怡一只手搭在赵杰的肩上：“你们都很聪明的，肯定一学就会！是吧小杰？”

赵杰用手指着校门口开心道：“老师，你看，小梅来啦！”

平时赵杰和孙小梅可以说是最玩得来的，就像是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一见面就开心得不得了。她们两个幼稚、单纯、懵懂，从来都是喜怒哀乐挂在脸上。

孙小梅背着书包像小孩子一样走了过来，看得出来她今天有一点不开心。赵杰上前拥抱了一下她，两个人立马便嘻嘻哈哈了起来。

石欣怡：“小梅早啊！”

孙小梅：“石老师早～”

石欣怡把孙小梅的书包摘下来提在手里：“把书包交给我，你跟小杰玩吧～”

孙小梅朝着石欣怡甜甜地笑了笑：“谢谢石老师～”

至于玩什么，无非就是过家家和学校里的滑梯。也就只有和赵杰在一起的时候，孙小梅的话才是最多的时候。

另一边，宋雅婷犹犹豫豫地怕摔，提着绳主动讲：“你们跳吧，我帮你们抡跳绳。”

陈冬阳接过绳的另一头，摇着：“这怎么搞啊……”

汪璐璐：“很简单啊～走起！”

陈冬阳和宋雅婷抡着绳，汪璐璐跳满10个自己出绳了。

陈冬阳：“不愧是我家大璐璐！”

别看贾思琪整天胆子挺大的，这会儿还在试探着不敢往里跳。

10米外是赵杰的鞋带开了，石欣怡正在手把手地教她系鞋带，所以跳绳这边也就没顾得上。

史帅从楼上下来后，瞧见贾思琪好不容易跳进去了，却又老是连续不起来，他笑着叹了一口气并走了过去，看准时机便跳了进去。

“呦！”陈冬阳没有察觉到身旁还站着个人：“俺那娘来……”史帅这一跳，将她吓了一哆嗦，差点没把绳给扔了。

“1个、2个、3个……”史帅也跳满了10个才出绳，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真是好久都没跳了……婷儿你和阳儿抡绳的时候跳绳要打到地上，还要有频率地数着点节奏。”他说着把陈冬阳手里的绳把子拿过来抡了几下，做了个示范：“给，你们再试试。”

问题解决了，自然也跳得多了。除了宋雅婷和赵杰其他女生每人这次平均跳了10个，虽然不多，但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此时的石欣怡正呆呆地望着史帅，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受学生们的喜欢，也是以前根本没注意，或者说是并不太了解他。

大课间结束后，各个班级都在操场回教室准备上课的路上，赵杰追上前面与汪璐璐聊天的陈冬阳，挎着她的胳膊：“姐姐，大泽，怎么，还没来？”

陈冬阳望了望四周没有看到李泽：“我刚才看见他已经来了呀……”她回头喊了一声正抱着足球跟一个低年级小男孩聊得起劲儿的于皓然：“于大少爷！”并用手指了指厚德楼（校领导办公室、各个方面技能教室的楼）。

“龙子，接着！”于皓然把足球扔给了王子龙，自己朝着厚德楼跑了过去。

其他人回到教室没几分钟，于皓然就跟在李泽的后面进来了。

李泽：“我回来了～”

宋雅婷：“李泽这都快成强迫症了。”

陈冬阳无聊地在本子上画着火柴人：“已经是了……”

汪璐璐：“就是就是！”

于皓然把话接上：“我都快是了。”

陈冬阳不紧不慢地继续画着：“大少爷，您是天天犯好吧～”

于皓然拍了一下陈冬阳的脑袋：“你气犯的！”

“又！”陈冬阳回头从于皓然的桌子上拿起数学书，朝向他扔了过去。

于皓然身手敏捷地接住了书：“略略略略略～”

孙小梅在于皓然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嗳，我要过去，要过去～”

就轻轻地一下，于皓然却能演得跟推得很用力似的，一下子趴到了墙上：“我去……”

史帅走进教室：“吆呵，然儿，你咋又跑墙上去了？”

汪璐璐得意地笑着：“他恋墙的毛病犯了呗～”

史帅点点头：“这癖好，得治治。”

于皓然趴到王子龙的课桌上：“别别别，我没有！”

再看王子龙才刚从厕所回来，站在门口一脸懵逼地望着于皓然，以为他累了：“要不……这周我倒垃圾？”

于皓然疯狂点着头：“嗯嗯，谢谢谢谢谢！”

把贾思琪笑得捂着肚子站都站不住了……

史帅走到讲台前：“行了，咱们回归正题。”他从课本里取出在李春霞那里领的这个学期的安全目标责任书：“来，龙儿，你发下去。”然后对全班说：“跟原来一样，让家长签上字，明天早上来了交给我。”

只有陈冬阳接茬：“好嘞～”

王子龙把陈冬阳、于皓然、汪璐璐、宋雅婷、贾思琪、赵杰和自己的发了下去；李泽和孙小梅的，史帅要等放学亲自交给家长，不然不是搞丢了就是撕坏了。

史帅又拿出另外一份：“龙儿，还有一份。”

王子龙到讲台上接过：“哦。”

这一份是给陈冬阳、于皓然、汪璐璐、王子龙和贾思琪他们几个的，因为他们放学后有时会自己回家；而宋雅婷、李泽、赵杰和孙小梅都是家长上下学接送，所以也就没必要再多一份了。

话说刚才李泽去了哪里，其实是在厚德楼的厕所里大便……

自从学校搬到了这里，学校的发展也越来越好了。从平房到楼房，从水泥跑道再到塑胶跑道，一切都变得焕然一新，随之厕所也干净了许多。

在还没有搬到这里之前，李泽一整天都可以不上厕所，就算是憋不住了他也不会去厕所，随便在校园里找个墙角便就地解决了，那时候的史帅也很头疼，将他扎古了好几年才把这毛病改过来。可现在，他每天都要去厕所无数遍，而且就只认准了厚德楼的那一个厕所。早上来了学校去一趟，每节课间去一趟，放学还要再去一趟，有时连人都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就这样，中午放学后，史帅把几个午饭回家吃的学生（陈冬阳、李泽、孙小梅）像往常一样从教室送到校门口，随之将责任书交给李泽和孙小梅的家长，并嘱咐能下午带来交给他就尽量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