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封赏之事（中）
曹节的府邸内。
当段颎离去后，厅堂中重新恢复了安静，曹节和王甫这两位权倾朝野的大宦官久久不语，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节这才看着王甫淡淡的问道，“君侯以为，那段纪明此番所为，是真心还是……”
“应该是诚心投靠吾等。”王甫闻言得意的笑道，“如今已经不比当初，那段纪明想要往上爬，又岂能还如以往那般独善其身？”
“嗯……吾也觉得是这般，不过却也不能大意，先给他些好处，再找些事情试探他一下吧。”曹节沉吟片刻后幽幽的说道。
听到曹节之言，王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后看着那双边马镫贪婪的笑道，“不过说起来，那段纪明可当真是给了吾等一个好东西啊~有这么一个东西，圣上必定会……”
话未说完，曹节就摆了摆手打断了王甫的话头，“这东西不能贪，就以那李圣童之名献于圣上，并为其请功！”
闻言，王甫脸色微变，略带疑惑的看着曹节。不过他并没有多言，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曹节的下文。
曹节乃是南阳世家出身，家族在朝中势力颇大。王甫能够有今天，也是曹节一手提拔上来的。而且曹节有手段，懂奇谋，他们宦官此番能够扳倒窦武、陈蕃等人，也多是曹节之功。
这也是他王甫虽然与曹节同为权倾朝野的大宦官，但对曹节，王甫却一直毕恭毕敬的原因。
“那李圣童之名吾也略有听闻，一岁能言，且言而有物，在被张然明和皇甫威明收为弟子之前，就已经名扬五原郡。刚才君侯也听说了，生而知之者！而且他还是那五原李氏出身！虽然那李氏一族一直不愿出仕，但其名声在并州却也不小，如果那李圣童能够为吾等所用的话……”曹节意有所指的说道。
“但他可是那皇甫威明和张然明的弟子。”王甫闻言沉声说道。
“人是会变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曹节摇了摇头叹道，“君侯昔日可曾想过，执凉州党人牛耳之一的段纪明会来投靠吾等？那李圣童既然是张然明和皇甫威明的弟子，那他身上就已经牢牢刻上了关西党人的印记。这等少年天才，难道吾等要将其推向关东党人那边吗？”
“这……可那李圣童还不到十岁啊……”王甫有些犹豫的沉吟道，如果李义是弱冠之龄，那王甫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去拉拢。但一介不到十岁的孩童，天晓得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圣童？神童？童子科一抓一大把。
“就是因为其年纪还小，就更有拉拢的机会。而且如果吾等能够将其拉拢过来，说不定还能拉拢那些一直态度暧昧的关西党人……”曹节淡淡的说道，“而且，五原太守郭文修与那李氏家主李子文一向关系紧密，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原来如此！君侯果然算无遗策！”王甫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而在另外一边，离了曹府的段颎直接就回到了家中。看到段颎，一直在厅堂中焦急等待着的段煨连忙迎了上去，“族兄，事情如何了？”
“放心，曹君侯已经收下了礼物，相信用不了多久，为兄就将步步高升了~”段颎轻笑着说道。随后话锋一转，又有些无奈的叹道，“想不到吾段纪明，也有投靠宦官的一日，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闻言，段煨连忙劝说道，“族兄不必如此，族兄这般，还不是为了段氏一族？如今大将军……那杨氏又对吾等的请求不理不睬，如若不投靠宦官，吾等又如何在朝廷站稳脚跟？”
“是啊……吾等关西一党，若是没有大将军相助，如何在朝堂之上立足？然明和威明虽然有心亲近关东党人，可惜那些人的态度实在太让人寒心了！昔日然明被宦官诬陷而免官，朝中除了威明之外竟然无人帮其说话。而威明就算不受封侯，拒绝宦官的拉拢，那些关东党人也不曾将其看作是自己人……”段颎闻言连连感叹着。
“唉……”段煨闻言叹息一声，好半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段颎忽然笑道，“不过说起来，那李义看来当真是天纵奇才，就然明那个臭脾气，竟然为了给他的弟子请功，还特意写了一封书信向吾赔罪~”段颎的脸上满是得意之情，显然张奂主动向他低头这件事让他很是得意。
“两年前讨伐东羌之事？”段煨惊疑的看着段颎，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还能是何事？”段颎抚须大笑道，“汝可不知然明在信中是如何捧吾的，啧啧，那措词，看得吾都快笑破肚皮了。如果不是吾认得然明的字迹，肯定会以为是谁在愚弄吾呢~”
南宫，崇德殿。
三公、诸将军、诸侍中、常侍分列左右而坐，年仅十四岁的皇帝刘宏则坐在上首的位置。说起来，以他这个年纪，其实是不能亲政的。而应该由皇太后临朝问政在旁辅佐。
不过，自从窦武等人被宦官诛杀灭族后，同为窦氏族人的皇太后窦妙，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虽然宫中的解释是皇太后染疾在身无法理政，但最少对于关东党人来说，这个理由是无法让他们信服的。只是……他们又能如何呢？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就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时，侍中段颎恭声说道。
“哦？段侍中有何事啊？”闻言，刘宏看着段颎笑道。
“回禀陛下，并州五原郡，有一圣童李义研究出一件骑兵神器！”段颎说着，就拿出了双边马镫交给一旁的小黄门张让，并讲述着双边马镫的功效。
“此物当真这般神奇？”刘宏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狐疑的看着段颎问道。
“不错，而且此物不单单可以提升骑兵的战斗力，更能够缩短训练骑兵的时日……”段颎恭声解释道。
“陛下，此事臣之子五原太守郭文修可以作证。另，并州刺史张子明也上书此事，章书在此。”太尉郭禧开口附和道，同时从怀中拿出一份简筴。
“陛下，臣之子雁门太守郭公德也写信与臣提及过此事……”却是大司农郭全。
闻言，刘宏转头看向一旁的曹节等人，见状，曹节不急不缓的说道，“陛下，之前段侍中曾将此物给臣看过，确实称得上是骑兵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