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命不久矣

梨园的名伶苏小小病得越发重了。宫人们都在议论是不是六皇子妃的一场挑衅把她气得五内俱焚，一病不起，毕竟人家是正室，她连姬妾都算不上，顶多也就是一个好看的玩物，与那落落大方的兵部尚书田家之女一比较，自然是一败涂地。

苏小小出不了门，却也多少知道些流言，在她心里，还没有什么人能让她不顾身体和性命去赌气的，只是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越发虚弱了，着实让她心里觉着不好。司马越昨日特意送了千年的老参来，让炖了汤给她补补气，女医来看过的也有好几个，个个都说瞧不出缘由，腰臀上的伤口已痊愈了大半，可还有些总是不见好，身体也气血亏损严重，开了补血的方子日日吃着，可小小这脸色仍旧是日渐差了下去，原先还能坐起身自己吃些东西喝些汤水，如今却连坐起来都难了，日日需将汤药一勺勺喂下去才能吃些。

庭秋也似乎有感觉似的，日日守着苏小小，眼神痴痴的离不开她，就好像眼神一移开就再也看不见她了一般。

“你说说你，当时如果不逞强，哪至于如今这样。”庭秋伸手欲抚小小的脸庞，快要触及了又觉失态，将手收了回来。

小小苦笑着安慰道：“这都是命里的事，如果不是我，那楚玉就要受苦，大家都不好过。”小小眨了眨眼，又强撑着笑道：“庭秋，你不必担心我死了，告诉你个秘密，我有个特异功能，像之前一样我总会活过来的，就算不在这里活着，也会在别的地方好好生活，你不要难过。”

这话说完陈庭秋的泪一下就止不住了，连忙用袖揩着：“你好好休息，别说这些丧气话，什么死不死的，我找医官再给你看看。”说着起身出去。

小小知道庭秋是出去暗自流泪，心下也有些黯然。一直觉得自己生命力顽强，竟然打了十几板子就把小命交代了，实在不甘心。不过好在这辈子算是做了好事死的，总比上辈子莫名其妙被导演下药坠楼致死要强……

正胡思乱想间，司马越推门进来，看小小醒着，笑道：“好不容易，本王十趟来，九趟你都昏睡着，今日竟然醒着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苏小小苦笑，只摇着头不说话。

司马越刚在床边坐下，就见陈庭秋领了一位女医官进来。医官掀开帘子诊了诊脉，又看了看小小的舌苔，有些欲言又止，只示意陈庭秋出去详谈。

“就在这说吧。”小小开口，“没什么我接受不了的。”

医官略一沉吟，低声道：“苏姑娘气血亏损，实在补不过来，今日尤其差了，这样下去恐怕命不久矣……”庭秋和司马越如遭雷击，苏小小倒是舒了口气，笑道：“谢谢医官，之前不上不下的我倒惶恐，现在说明白了，我倒坦然了。”

“命不久矣？”司马越不相信般的揪住了医官的领子，怒斥道“让你治病救人，你就只会说一句命不久矣？？”

“六皇子息怒！”女医官吓得哆哆嗦嗦，医箱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别这样，人家也尽力了。”小小有气无力。司马越闻言手上一松，扑到小小的床前道：“小小，是本王错了。本王早该……早该想办法给你名分，给你一切……”

“不用，现在挺好的，你也不必为难了。”小小闭上眼，似是不想再说话。

“不，本王带你回越王府！”昔日风流倜傥的司马越此时有些歇斯底里，风度全失，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给你名分，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夫君尽说些孩子气的话，哪有不明媒正娶直接把人带回家的，岂不是亏待了苏小姐？”

苏小小睁开眼，只见六皇子妃款款走入房中，看了一眼苏小小，惊诧道：“哎呀苏小姐，怎得气色这样差了？”

司马越站起身正色道：“小小病得严重，梨园这里条件简陋，本王要带她到越王府小住。瑶儿你了解我的性格，最好别拦我。”

“臣妾了解您的性子，但是也了解父亲的性子。”田瑶淡淡道，“夫君心里该有考量。越王府上上下下，包括我，包括皇后娘娘，哪个不是您的责任，您竟容许自己这样胡来？”

“她不也是我的责任吗？”司马越转身看着小小，眼神里透着坚定，语气里尽是柔情。

“你！”田瑶恼极，正欲开口间，门外竟响起了一阵响亮的掌声。

“真是一场好戏啊，呵！”

随着阴鸷的冷笑声走进门的竟是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