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魔王陨落
“王……死了。”莫格薇平日木板的声音却带上了悲痛,和深深的哀伤。
“我从未想过我们会输的这么惨,克尔。”
筠令听到这句话时,觉得浑身都凉了。
他们的王,死了。
支撑他们的信念,引领他们的曙光,就这么陨落了。
不会再有魔王垄君,也不会有死臣。
在这一天,天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有的一切,不管魔界有多深的根,多大的势力,都将在今日分崩离析,魔界,很快将不复存在。
因为真正维系他们的东西已经灭亡了,再怎么令人忌惮的死臣,也都会变成了一盘散沙。
不会再有希望给他们希冀,不会再有结果给他们等待,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太子妃还未找到吗?”参夙不记得是第几遍问小丰了,在厅堂中不安地徘徊。
她身上还带着伤,如何跑出去这么久。
参夙担忧地望着大门外,心恨不得飞出去。
小丰摇摇头,心里也很着急,也不知道太子妃带着伤究竟会跑到哪里去。
“或许太子妃回她娘家也说不定,殿下你先别急。”小丰安慰着几乎要望穿秋水的太子殿下。
参夙心里乱成一团,就像被野马践踏过得草原,小丰安慰的话也没法让他平静。
她娘家?是指魔界吗,可是魔界南城已经让他夺走了,她又能回哪里?
“我出去找。”再也顾不得其他,参夙握着长剑就要出门。
“参夙。”似乎早就料到他的意图,北上逢扶着肚子走了出来,有些虚弱。
一双水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留下来陪陪我和孩子好不好,我很害怕。”
参夙迟疑了一下,北上逢的胎儿一直不稳定,此时又生了一场病,身子更是虚弱。
无论是作为一个丈夫,还是作为一个父亲,他都应该陪在她身边的。
但是筠令,也是他的妻子。
“对不起,小逢。”参夙低声道,言语里仿佛藏了无尽的叹息。
“小丰,照顾好二夫人。”
交代完这一句,那个风华无限的人毅然转身走出了大门。
“额,二夫人,我扶你进去吧,外面凉。”
小丰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有些不好的脸色,小心地询问。
北上逢没有回答,目光死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死死看着那扇门,刻骨的怨恨和不甘在眼中掀起骇人的风暴。
这样的怨恨和嫉妒能把人的灵魂都腐蚀干净。
原来,不管我怎么做,都比不上她在你心里的万分之一!
在你眼里,只有她才是你的妻子吧,而我不过是个阴沟里翻滚、低贱的妾室!
嗒,恒让之手捻一颗白子,盯着刚放下去的黑子思索,白子在指尖翻转,摩挲。
迟迟不能落下。
真是个不能破解的死局啊。恒让之心里感叹,不免又有些颓然。
突然,拍地一声,不远处的窗台猛地被打开,窗打在墙壁又弹回了一点,发出清楚的声音。
“太子殿下,怎的今天爬窗户了?”恒让之看着从窗台上跳进来的人,戏谑。
“筠令不见了。你可知道她去哪里了?”
参夙没有如往常那样四两拨千斤地驳回去,一反慢条斯理谈讨的常态,开门见山地就问。
恒让之眯眯的眼睛忍不住打量了一番,确实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让一向温和有礼的太子殿下不管礼仪,破窗而入,看来真的很着急。
她这个夫君真的是在乎她,恒让之不知道该替她高兴还是哀伤。
“她并不在我这里。”恒让之将手指捻的白子随意丢回了罐里。
见参夙还想说话,恒让之又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话,“太子殿下不在家守着你的老婆孩子,跑出来找一个魔族,可真是有失身份。”
听闻他话语里的讽刺,参夙眉头只是轻轻皱了皱,但也知道作为筠令的好友,他为她打抱不平也没有何不对。
而他确实有负于筠令。
“恒老板,筠令她有伤在身,早晨出去至今未归,我实在是担心。还请恒老板感知筠令的下落。”
参夙姿势放低了些,言语诚恳。
“如果你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那可能是在那个地方。”
似乎是被他的诚恳打动,恒让之思考了下,说出来一个地方。
筠令拖着疲惫的躯体在荒林中游荡,和莫格薇会面后,她就一直漫无目的地前行。
胸口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那道贯穿她胸口的伤,让她不堪重负。
她抬起右手,苍白纤细的手指上光洁细腻,本来戴着死臣之戒的无名指上也光秃秃了。
在魔王陨落后,死臣之戒也应声而裂,断成了两截。
与此同时,存在于她体内的咒文力量也消失殆尽。
随着赋予咒文力量的人的灭亡,咒文力量也随之褪去。
她不用再受咒文力量的反噬,但也失去了咒文强大的力量。
她越走越力竭,不得不停了下来。
她的手扶在一块石碑上,有些气短,石碑被印上了一个小巧的血手印。
这是……
她抬头看着石碑上雕刻得大字,有些茫然。
艾蕾什基伽。
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这个地方,这个终结和开始的地方。
橘红的夕阳照射在那片沙土上,泛出一层一层的金色沙棘皱褶,温暖炫目。
一向干旱危险,怪物蛰伏的艾蕾什基伽,居然在这一刻,向不小心闯入的路人呈现出温柔安静的一面。
夕阳渐渐沉入天际,最后一刻也在眷顾这片黄沙漠土。
筠令靠着石碑缓缓滑落下来,坐在了地上,看着那一道火红天际的晚霞。
天就要黑了吧,她想,可是她应该到哪里去呢。
她茫然,魔界南城覆灭了,红渊也死了,唯一属于她的地方居然是这一片荒漠吗。
参夙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熟悉得身影,不由松了口气。
从飞剑上下来,参夙紧张地查看她的伤势。
发现她的伤口已经开裂了,鲜血浸湿了她的衣服。
“筠令,筠令。”参夙扶着她的肩膀,把她靠入他的怀中。
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见她睡得沉,双手一揽,打横抱了起来。
筠令有些迷糊,睁开一条眼缝,见是他,抗拒着抵着他的胸口,不肯随他回去。
“我们回家吧,嗯?”参夙低头好声哄道,抱着她踏上了飞剑。
因为筠令负伤在身,一路飞行,参夙都是坐着,怀抱着睡过去的筠令。
低头看着禁闭着双眼的人儿,他心中忍不住泛出温柔的暖流。
轻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把裹在她身上的披风又拉紧了些,防止在云层上的冷气流将她冻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