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蒙混过关

金花勉强地站起身，鼓起勇气重新辨认被斩首示众的头颅。从东边第一个看起，逐一猜测……

通过发型和面容，其中的确有金花熟悉的一位家臣，其余几个年轻的，都明显不是荒原部族的人；再后面几个腐烂得只剩颅骨，实在看不出，但她凭感觉断定不是父亲。

最后又再看了一遍，“全都不是！”

金花吃力地坐下，神情恍惚，嘴唇还在发抖。

“怎么会呢？”扎卡力在一边跟着着急。

“看上去，也确实都不太像。”

萨吉也认得那个家臣。所谓家臣，与大将军多少有些血缘关系，常年生活在一起，通常会跟着他一起出战。金花跟他们的感情也很深厚。

“一共多少人被俘，你知道么？”加兰德问她。

金花摇摇头。

“你自己家里都有哪些家臣，你也不知道？”

金花低着头啜泣。

“这不能怪金花姐姐！有多少人出战、多少人被俘，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晓得？大家只知道出去的人全都没有回来。”萨吉争辩道。

“我再仔细看一遍吧，那几个骷髅头……当中没准儿有家父，或许是我没有看出来……”

“不必勉强了。真的不是，我们也不能随便捧一个回去啊！”萨吉说，“会不会阿古将军没有被处决，他还活着？”

这句话，一下子激起大家的讨论，七嘴八舌怎么猜测的都有。金花蒙了，不知道该听谁的。

“金花姐姐，你振作一点！”萨吉一直安慰她，“只要你阿爹没死，你们还有相见的可能！”

可是金花还有点怕，不敢贸然接受这个乐观的看法。她担心万一自己盲目乐观一阵子，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只会陷入更加痛苦的境地。

萨吉见不得她伤心，连连宽慰。金花才勉强止住泪水。可是这样一来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既然塔瑟人知道这些头颅是被斩首示众的，那会不会也知道没被斩首的人在哪里呢？”扎卡力猜测着，“我们再去问问族长不就好了！”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大家又去找塔瑟人的商队，却发现他们早都收拾好进城了。就在他们查看被斩下的头颅时，那群没良心的生意人排着队陆续通关，谁也没喊他们一声。

“这可糟了，明明说好的带我们一起走！现在我们被扔在城外，人生地不熟的，可怎么办！”

扎卡力的马还驮着货物，他硬着头皮牵着马走在前头，带着能说会道的古温克当翻译，也排着队往里走。

“咱们再试试，没准不用他们咱们也能进去。”

城门口的检查挺严格的，每个人都仔细盘问，进城的队伍排得长长的，行进的速度像蜗牛爬。士兵对他们挨个搜身，检查携带的货品，还问每个人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来城堡做什么。

扎卡力笑呵呵地跟着。一到他那里，士兵就把他们全拦下了。扎卡力拉着自己的马，给士兵看他带的货物，然后用生疏的北方话说着，“卖货、卖货……”

士兵们例行检查，税务官索要税金。可就在这时，一个有点胖的士兵察觉到端倪。

“这个丑陋的家伙……分外眼熟。”他用北方话与自己的同伴嘀咕。

一行人不晓得怎么回事，扎卡力交了钱想走，两名士兵却拦着他无论如何也不让走，还要喊人来抓他们。

“怎么回事？”

“他，就是他！”

胖士兵指着古温克尖叫连连。

“他怎么了？”因为语言不通，扎卡力完全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他还想让古温克做翻译，解释一下眼下的情况。

加兰德猛然意识到，“不好！”古温克在自己手底下获得自由了，但他在城里人眼里仍然是个逃犯，而且还偷了那么大一枚金戒指！偏偏这家伙长得奇丑无比，比一般人更容易辨认。

古温克想要开口解释，加兰德赶紧拉住他，故意用族语告诉扎卡力，千万别让他讲北方话！

“啊？”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后来了个人，身高马大的，低头一鞭子抽在古温克脸上，给他那张丑陋的老脸上留下一道红印子。这家伙疼得五官扭曲，嗷嗷叫唤。

“这些都是我的奴隶！他们不听话，四处乱跑，差点就把我给丢下了。”

骑马的人穿得富贵，一身的锦缎，披着油亮亮的狐狸皮领子。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她是个妙龄少女。见到这样的富家女孩，几个卫兵都放松了警惕。哪怕语言不通，他们也笑嘻嘻地聊了几句。

大家抬头一看，竟然是阿赞！

只见阿赞独自一人飒爽打扮，骑着白马得意洋洋。她指着古温克说：“这是个傻子。”

古温克一听，赶紧装疯卖傻。胖士兵眯着眼睛瞅了半天，实在搞不清这个丑八怪是不是他们正在通缉的那个丑八怪。长官不断催促，他便作罢了。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她指着扎卡力、萨吉还有加兰德，“还有你，你们全都是我的，跟我走！”

三个男孩子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幸亏公主殿下解围，他们还能说什么呢？一个个认栽，在公主面前低下头，跟着她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