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辞职见勇敢
曾经有一段时间，在人们中有着一种非常火热的社会现象，有人称其为知识改变命运，而更多的人喜欢通俗的叫它“凤凰男现象。”
有关这种叫法的出处洛远并没有考证出来。但对于这种叫法本身，洛远的心里是略微带着一点抵触的。倒不是就像人家那样瞧不起凤凰男，只是因为觉得同是出自山沟里，人家能飞出来成为金凤凰，自己为什么却始终是只土鸡，感到自卑罢了。
大学毕业前洛远和同系的赵嘉阳有过一场讨论。按照赵嘉阳的观点，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最根本的都是残酷的竞争与毫不留情的冷漠，社会上那些温情的宣传很多都只不过是被刻意树立的政治谎言，而洛远的观点则相反，认为人和人之间还是以温情为主，路见溺水者未尝不会拉上一把。
讨论并没有结果，对于两个已经心智成熟的年轻人，除非是拥有明确判断标准的事情或者其中的某一方经历了影响认知的重大变革，否则估计是谁也不会轻易被别人说服。
赵嘉阳为什么会那么想，洛远并不是很清楚。洛远只知道自己的观点在形成上有缺陷。从小到大，因为对学校教育的笃信和自我的道德约束，在学生生涯中几乎所有被教师家长定义为光怪陆离的事情都被他本能的选择了拒绝。像他这样一个被主流教育灌染出来的标准模具，看社会的话就算能看到，看到的八成也只能是又红又专的那一部分。
洛远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本来打算在毕业后慢慢的摸索着来纠正自己，但是却没想到校里校外虽然听上去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对人心态上的改变会如此之大。洛远不能不说没努力，但是这个社会却没有温情地给他充足的调整时间，接下来就是碰壁了。那些在学校中被光辉掩盖的缺点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拦路虎。洛远到现在都忘记不了有一次求职时无意中瞥见的人家对自己的评价“形象气质差，语言表达能力差。”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实话实说，那个面试官的这个判断还真他么的精辟。
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2010年洛远为自己树立了三个目标，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在神都生活下去，这个他已经完成了；写一个完整的爱情故事，为自己的青春岁月画上休止，这个他也做到了；第三个鉴于日益火爆的网络文学市场，看了那么多屌丝写手凭借一两本书发家致富的报道，跻身到这个洪流中，看一看自己能不能被狗屎砸中。很可惜，没有砸到。
没有砸到也没关系，以后有机会继续努力就好。而现在是2011年，洛远想着是时候为自己树立起第四个想要完成的人生目标了。好好活，做对自己人生有意义的事。
他从五四那儿连换了四趟车，才到了现在上班的门店。从丰台到大兴实在是有一点点远。因为他请假不得不代班替他的店长看到洛远感到有些意外，“咦，你不是今天请假的嘛？”
店长张杰岁数不大，平时对洛远这个唯一的大学生店员还算照顾。洛远挠了挠头，略显不好意思地笑笑，“张哥你看能不能先让谁替一下，我有点事儿想和您说。”
“什么事儿，搞得这么正式。小刘，你过来收会儿钱，我和洛远谈点事儿。”张杰招呼着正在整理排面的刘利“走，咱们去我的办公室吧。”
张杰领着洛远进了屋，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什么事儿啊，说吧！”
洛远没有急着说自己的事情，先是问道：“怎么今天您收钱去了。”
“哎。”张杰笑笑，“这不是你请假请的急嘛，我问了下都有事儿，让谁来都不合适，就自己替你了。行啦，说你什么事儿吧，别搞这种一事三铺垫了。我还不知道你。”
“这个，”洛远不好意思地笑笑，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我打算做到这个月就不做了。”
“不做？你要辞职？”张杰也是愣了愣才意识到洛远在说什么，“为什么啊，你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我……”洛远苦笑了一声，心道这话让我怎么接，他伸手比划了下，然后望着张杰。
张杰猛地一拍脑门，“哦，对了，你和我们不一样，当店员有点可惜了，哎，你别说你要不说我都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你刚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你做不长呢。这倒是我自己给忘了，本来我还说下月推组长的时候给你报上去呢，怎么？你找到新工作了。”
“哦，还没，我也是刚有这种想法。按规定不是地提前一个月嘛，我就提前这几天，到时候您别说我违规就行。”
“去的吧你，我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正经的话来。”张杰抬手作势要打他。洛远嘿嘿笑着，向后一撤躲开张杰的手。他知道张杰不会生气，这么说也是为了不让场面尴尬，存心在开玩笑。
张杰抬指敲着桌子，“你既然没找到新工作，要不这样吧，下个月你该面试去面试，等你找到新工作你再走。咱们哥们处的还算不错，我也就给你提供这么点便利了。这儿虽然挣得少了点，你最起码还有个收入，你要真办了辞职，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在神都得吃得喝吧，挣一分是一分。”
下月还接着干？嗯！！！洛远坚决地摇摇头，“我谢谢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您还是让我就干到月底吧。您说我都有走人的心了，还在这儿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让人知道了对您的影响也不好，你就让我走吧。”
见洛远这么坚持，张杰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同意他的办法，甚至还拍着他的肩笑道：“没事儿啊，你放心找去，实在不行再回来，哥哥我别的忙帮不上，回来当个店员、理货的一句话的事儿。”
洛远抿唇也流露出一抹笑，还回来，哥哎，你就不行盼着我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