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加油站入职
五三四厂是有门禁的，工作时间内出入的要检查相关证件。只有在早中晚员工出入的高峰期才会做罢。为这个杜洪波还特意嘱咐了洛远要早到。有上次的记忆，他倒也算熟门熟路，很快就找到了之前那座两层的办公楼。
和上次门口只有一块华丰实公司的牌子不同，神科储运有限公司的牌子也挂起来了。
别的人洛远也不认识，只能还去舅舅的办公室等。不过舅舅这次还没有到，虽然之前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屈调很快就认出了洛远。他非常友好的让洛远等等，“老杜一会儿就来。”
没错，老杜一会儿就来了。杜洪波在看到洛远后很高兴，“你等我一下，一会儿我带你进去见仓库的负责人，好好跟人学。这都是你的长辈，哪个都够你学一辈子的。”
因为说了洛远今天就算上班，所以杜洪波也没让他在自己这里多耽搁，很快领着他出门右拐了。倒也没多远，隔着两道门，洛远瞟了瞟门口的标识“仓储副总经理”，知道这是来见之前舅舅提到的那个学物资出身的副部长。谢西华谢部长同样是女同志，看年纪应该和宋主任差不多，但是和宋主任的严肃不同，这位谢部长的脸上一直挂着一幅淡淡的笑容。在五三四厂里部长这已经是属于高级领导拿年薪的序列了。洛远在心里暗暗嘀咕，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职业微笑。初来乍到嘛，他本着少说话的原则，安安生生地在舅舅身后跟着。
“谢总，你看，这是洛远，早上就过来了。”舅舅帮着给介绍。
以前的谢部长，现在的谢副总经理点了点头“哦，大本生是吧，过来的有点晚了，要是早的话还能安排个大点的库房，现在就剩下加油站一个地方有空岗，先这么干着，有机会咱们再调整。您看行吧？”
“没事儿，没事儿，您安排，您看着安排。”杜洪波笑容可掬地点点头，这种时候他当然不会傻到提什么要求。
谢部长也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杜调你先去忙您的，让小洛在这儿等我会儿，我一会儿带着他直接去加油站。反正也不远，你如果有什么要嘱咐他的，随时都可以过去。”
舅舅笑笑走了，临走前特意拍了拍洛远的肩，洛远呵呵地陪了个笑，他现在还处在糊涂中，老老实实听人家安排吧。
谢部长办事的效率很高，很快就让洛远跟上她，两个人出了办公楼右拐，洛远也不知道这是究竟要去哪儿，反正跟上就是了。
“你哪年大学毕业的？”
“哦，是07年。”
“07年，那有一段时间了啊，之前在哪儿工作呢，怎么想起来这儿了。”
谢部长的这句话让洛远觉得有些没办法接，不管她本人有没有那种意思吧，但至少在洛远听上去是暗含着那种有工作还来这里工作很意外的意思。洛远要说自己有多喜欢五三四厂，有多想来这里工作，那肯定是假话；说自己只是随波逐流，各种因素碰到一起所以过来的，好了，任职动机不纯，态度不端正，试用不合格，即刻走人。
“这个……”洛远斟酌着怎么回答才算合适。而这时候就要感谢加油站和储运办公楼之间的距离了，就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谢部长带着他已经到了加油站的门前。而最为关键的是加油站的门是锁着的。
谢部长推了推被锁着的栅栏门，门被锁着，自然是推不开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突然间猛地一抬脚踹在门上，栅栏门颤巍巍地撞响了门栓上的三环大铁锁，发出“咣啷咣啷”的几声。
洛远被谢西华忽然爆发出来的神威吓了一跳，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刚刚谢部问的问题肯定是不用答了。五三四厂的正常上班时间是早上8点到12点，下午的1点到5点。洛远先后在舅舅那里耽误了会儿，又在谢部长那儿等，现在都不用看时间，至少要9点以后了。洛远以前常听人说起国有企业职工的散漫，看来今天是见到了啊。
“我打个电话。”谢部长对洛远解释了句，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而洛远也借这个机会把据说将来要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好打量了打量。
这加油站看样子占地应该有六七百平，整个地面都用水泥进行了硬化，四周用铁制的栏杆围扎起来，正当央是一间泡沫彩钢板搭建的办公室和一座撬装防爆式加油装置。洛远能把名字说的这么清楚，倒不是他真的就懂这个，实在是因为视力好，明晃晃的一行字想看不到都不行。三姐所住的小区后面是389路公交车的总站，在公交站里有一个类似的加油装置。而对于五三四厂估计应该同样因为柴汽油用量都很大，又不能都出去加油，所以才建了这个加油站。
谢部长电话里找到的人姓索，是个很少见的姓，洛远听谢部喊她索姐索姐的。女同志，然后还是婶婶辈儿的，洛远归纳了归纳也就这两条信息有用，不过听谢部说话的口气，迟到这个事儿估计不了了之了。
电话挂了后确实没几分钟，很快就有一个穿着很入时的女子出现了。洛远是外貌描写困难户，样子咱们就不介绍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直观上这女的让他总有一种逆反的感觉，长这么大第一面就让洛远产生逆反情绪的人这还是第一次。
“这位是索师父索龙菲，这是过来接您班的小洛，洛远。”
陌生的环境然后陌生的人，经人介绍然后相互认识。经典的开场流程。
“索师傅好！”洛远是新来的、年轻的、岁数小的，反正不管怎么论吧，于情于理都要先向人家打招呼。
索龙菲目光确实有落到洛远身上，但却并没有接洛远的致意，反倒是笑着向谢部长道“哎，招到人了啊，昨天庆新还跟我说可能要让我多盯两天呢，我还所没事儿。既然找到人了，您看我接下来怎么上才合适呢？”
“您是什么时候退来着，下个月8号是吧。”
“恩，是。不过我还有三十多天代修，年休假也都没休呢。”
谢部长稍一忖眉，很快道“这么着吧，你看您先带小洛几天，加油站本身事儿也少，等他熟悉了您就开始歇，等月底结账的时候你再来那么一天半天的，小洛是大本生呢，加油站业务也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学会。”
虽然这位索师父过来了，但是谢西华也没有催着她先开门，两个人就在门口三三两两地谈了起来。洛远作为可以忽略的误差，乖乖地在旁边听着没有插话，对于谢部和索师父聊得他有的听得懂，有的还真没听说过。当然核心思想还是很好提炼的，这位索龙菲师父下月就要退修了，但是她还有工龄假、代修假总之是各种应该享有的假期没有享受。原来是没有人过来接班，她不得不奉献现在洛远既然来了，人家就必须合理争取自己应该享有的权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