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未喜欢岑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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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会喜欢你一辈子

那一刻,颜未看见岑闲朝她伸出了手。

天地在她眼中寸寸褪去,破门的声音也在她耳边消散。颜未盯着他的眼瞳,那一双琉璃眸子犹若深潭,晚风从中拂过带起稀碎的波浪,从远方传递过来的是他藏在眼底的话:

颜未,跳下来,跳下来我接住你。

如果我接不住你,那我们就同坠地狱。

颜未呼吸一滞,世界在她身后重组,冯丽撬门的声音重新充斥在耳畔。她把双腿都放在了窗外,一只手轻轻地扶住木质窗框。

“嘭!”冯丽在这一刻撬开了门,木门弹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在这一刻,颜未松开了手,纵身一跃。

如果她穿着白色的纱裙,那裙摆一定会扬起来,白纱超过窗框,冯丽会看着她的裙尾消失在这个房间里面,而她无能为力。

只可惜颜未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风从她的耳畔穿过,响起的都是自由的声音,少年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很快,她就落入了那个温暖清新的怀抱中,鼻翼之间到处都充斥着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

这一刻,颜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接一声,是心悸的响动。

她没办法不喜欢这个少年,她甚至觉得她可能会喜欢他一辈子,前半辈子的运气也许都拿来换成了和岑闲相遇,她以后再也不会碰到比岑闲更加优秀的人了。

十六岁的颜未决定从现在开始喜欢岑闲,喜欢一辈子……

岑闲抱着她倒退了好几步,最后还是没有稳住,两个人一起摔到在了地上。他被颜未垫在地下,胸腔闷闷地疼着,他的后背硌在坚硬的水泥石地板上,疼得要命。

但是他来不及想太多,他倒下去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窗户透出的一抹怨毒的目光,冯丽刻薄的脸闪过他的脑海。

岑闲飞快地爬了起来,拉着颜未逃跑。

他们穿越大街小巷,汽车鸣笛和刺耳的刹车声都被抛在脑后,他们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记得在夜色当中逃跑。

岑闲带着颜未穿过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小巷,那只猫看着他们呼啸而过,轻轻地唤了一声,只可惜谁也没有听到。

他们最后跑到了一个老式小区里面,这个小区和颜未他们家那个小区有点像,他们跑上陈旧而蓄满灰尘的楼梯,不做一点停歇,一口气跑上了六楼。

岑闲哆嗦着手把门打开,拉着颜未窜进了他的房间里面。

两个人进屋之后就瘫坐地上,喘着粗气,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跌进他们的领口里。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着对方,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这是我住的地方……”岑闲说到。

颜未点了点头,视线环绕了房间一周,依次略过了摆在书桌上的篮球、稍微有些凌乱的床铺、还有放着脏衣服的木质板凳,她的视线在木质板凳上停留了一会儿,在看到某块布料的时候脸微微一红,不动声色地别开了视线。

但是岑闲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干咳了一声,努力遮掩现在干咳的气氛。

“你坐一下吧,我收拾一下。”岑闲站了起来,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一个矮板凳放到颜未面前,他走到那堆脏衣服面前,把衣服随便一卷就抱了起来。

他正朝着卫生间走去,没想到颜未突然站了起来,拉住了他的衣角。

“怎么了?”

“你受伤了!”颜未盯着他后背上那块已经干涸的血迹,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滚满了眼眶。

岑闲侧着头看了一眼,他这个角度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能够感受到后背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末了,岑闲抽出了一只手摸了摸颜未的头顶,然后不发一言地向着洗手间走去。

颜未没了办法,她又重新坐回了那个小板凳,抱着自己双腿,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和膝盖里面。

等岑闲张罗完了,原本凌乱的房间变得整洁起来,他又去厕所冲了个澡,把那件带血的T恤换了下来,这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

“不早了,睡吧……”他出来的时候看着颜未还抱着腿坐在那里,就走过去想揉揉她的头,招呼她去睡觉。

等他走近了才发现,颜未竟然坐在小板凳上面睡着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都没有落下去。

少女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着,她在睡梦中也显得那么不安,整个脸都皱成一团,看上去那么惹人心疼。

岑闲变换了手势,改用食指指节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颜未的皮肤很滑,像上好的丝绸一样,让他爱不释手。

他忍不住想多停留一会儿,可颜未的眼皮颤了一下,隐隐有醒来的趋势。

岑闲猛地一下收回了手,将指节烫人的温度藏在身后,还顺便站直了身子,拉开了自己和颜未的距离。

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模样,岑闲一脸别扭地站在旁边,脸颊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红,她狐疑地朝着他看了一眼。

“你在干嘛?”

“咳……不早了,喊你休息。”

颜未顺着他的目光向着那个简单的小床看去,那个床真的不大,两个睡在一起估计都要贴着对方才可以睡得下,而这个房间之内,竟然再也没有一个可供休息的地方。

这意味着,她要和岑闲一起挤在这张小床上面。想到这里,颜未的脸倏尔红了。

岑闲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便指了指颜未坐着的那个小板凳道:“你睡床上,我睡这里……”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睡得着?”颜未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她站了起来,差点又撞到岑闲的下巴。

男生起码有一米八,长手长脚的缩在一团,想想她都觉得难受。

不过岑闲没有跟她废话,按着她的头把她推到了那个小床边让她坐下,他拉了一下灯索,房间骤然陷入黑暗,只有莹白月光从窗框中泄了进来,像一条月光织的丝绸,也像颜未莹白的皮肤。

岑闲坐在了小板凳上,把书桌上的篮球放在地上,自己趴了上去,他的双腿蜷缩起来,冲着颜未的方向轻轻道了一句“晚安”。

“嗯……晚安……”颜未这样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