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事实胜于雄辩
乡下农村在正月十五前走动的频繁，过了正月十五，这走亲访友的明显稀少，在这个时候走动的，不是亲戚之间拜年，而是目的拜访。这时主人家也比较清闲，有大把时间去交流沟通。
虽然过了正月十五，在正月期间走动，都属于拜年礼节。
这天，程水根拎着桂元、红枣等礼包，叩响了三爹程法宪宅院的大门铁环。
不一会，“吱”的一声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位40多岁的老妈子佣人，穿一件崭新的蓝色斜襟衫。
水根一看，就是上次开门的王妈。
“请问，你是…”
“王妈新年好，我是上次来过的水根，保长家的亲侄，有事找我三爹。”
程水根先问候再报名，也算是尊重。
“哦，新年好侄少爷！快请进来，家里老爷、少爷和太太都在，我去通报一声！”
老妈子低头行礼后，转身前去通报。
程水根慢步向院内走去。
保长-程法宪正坐在客厅太师椅上，端着紫茶壶在品茶呢，保长太太刚好也坐在另一边的太师椅上，俩人都瞅见佣人王妈急匆匆小步跑来。
“谁来啦？”
“老爷、太太！是水根侄少爷来啦！”王妈快速禀报
“哦，你快去泡茶！”保长太太可不像上次那样怠慢，水根这个侄儿可今非昔比啦。
“是，太太。”佣人王妈连忙退下。
说话间，程水根已大步跨入客厅，躬身行礼：
“侄儿水根，给三爹、三婶拜个晚年，祝您们二老新年快乐，健康幸福！”
“好好，水根快坐吧！”俩人几乎异口同声。
“嗯！”水根在主宾位落座，保长太太移步厨房，估计安排菜肴去了。
“小侄本来应早几天来拜年的，无奈每天来的亲戚不少，应接不暇，所以姗姗来迟，请三爹体谅！”程水根先开口检讨，是怕保长责怪。
“你来了就不晚！水根呐，我也听说你们每天好几桌，我本来也想去看望你们，但这种状况，就不去凑热闹啰。嘿嘿！”话毕，也品尝起新茶来了。
一会，佣人送来几盘点心和一盅茶，水根吃了几颗糯米芝麻团，慢慢地品口茶说道：
“来的人小侄也不认识，都沾亲带故的，有些是外村来还挺远的，我也不能拒之门外嘛，嘿嘿！”
“这叫树大招风，他们吃你的‘大户’来啦。你在腊月间的善举，给全村及周边许多家庭提供了帮助，有许多人赞叹你，说你好。但也有不少人妒嫉你，怨恨你，这些人家跟你们家沾点亲，或过去多少帮过你们家人的，特别是你父亲欠下的，他们认为你连普通人家都能资助，他们理应得到你的恩惠，是吗！”
三爹法宪不知可否的评论，让水根认识到：这世上想做点事确定难，弄得不好就是‘费力不讨好’的结果。
正说着，两位堂兄招君、招祥也进入客厅。
“水根兄弟怎么有空过来？都好久不见了。”
“二位堂兄新年好！”程水根起身施礼。
“好好，请坐吧堂弟。”
“听村里人说，水根堂弟最近准备大于一场，具体是什么，能否说来听听？”大堂兄招君问道。
“噢，我今天来也想与三爹禀报此事，就是准备搞一个石灰石厂，利用本地的废弃贝壳做原料，煅烧生产生石灰粉……”程水根将计划大概说了一下
“这能行吗？用贝壳类，这有许多学问，谁懂？”两位堂兄非常疑惑。三爹法宪不吭声，在冷静观察。
“我懂！”水根回答干脆。
此言一出，在场的父子三人也是错愕失色。
“你懂？天方夜谭！你怎么懂……”
“我懂是因为……”
“我们兄弟俩为你好，毕竟我们同是一个爷爷生下来的程氏血脉……”
“水根，这要慎重，这不是摸鱼捕虾，这是要投资的，投很多钱的，弄不好会倾家荡产。”
“……”
程法宪冷静观察他们的争论，都有道理，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你们都不要再争论了，听我说。”
程法宪一言既出，现场顿时哑默悄声。
“水根呐！你年轻气盛，想做一些事是无可厚非的，你前期搞水产取得了一定成绩，并不等于你能做任何事。有些事情，比如你在年前的善举，我即不赞同也不反对，这不伤大雅嘛。”
程法宪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但搞工厂，是个大学文呐，比搞个商铺难多了，尤其是技术问题。你说你懂，好这样吧水根，你只要用这些贝壳能烧出石灰粉来，我亲眼见到，我就同意你搞，我们都可以支持你，投资入股啦，帮你管人等等。如果不行，你就立即停止折腾，行吗？你爹不在这里，我就是你爹……”
“好！一言为定！”程水根非常自信地回答。
“行，准备喝酒吃饭！”
“好喝酒……”
“……”
程水根从三爹程法宪家出来，也在回味刚才的争论和三爹法宪话的含义：事实胜于雄辩。
现在的状况，跟谁说谁都是将信将疑。就是吴老三，朱林根他们也是这样，只是他们身份不同，不好说或不敢说而宜。这种情绪不消除，没有百倍信心，工作起来会大打折扣。
以程水根化工专业学历，生石灰煅烧原理、技术都是小菜一碟。
水根决定：进行小试。
首先，程水根画出一张详细的煅烧炉结构图，正面图、剖面图，然后找工匠加工建造。
详细列出各种参数仪器仪表的采购清单：例如压力表，温度计……派人到城里去采购。
原材料就是水根家门口那堆积如山的河蚌壳。
地址就是拟建厂位置：横湖漏底口那块空地。
经过半个月的各种准备，煅烧炉窑建好了，仪器仪表也都安装完毕，原材料河蚌壳也清洗干净，并敲成大小基本一致的碎片，一切准备就绪。
万事俱备，只欠点火。
程水根按当地风俗，在拜天叩地仪式之后，
炉窑点火开始……
望着通红高温的炉膛，大家都在焦虑中等待，眼神都聚会在水根身上。
为加快分解，程水根将煅烧温度提高到1000～1100℃。他密切关注着压力表和温度计上的指数。
并尽量让煅烧炉膛温度均匀，以减少石灰中欠火石灰和过火石灰的成份。
程水根目不转睛地盯着压力仪表，当指针打到目标数值时，只见他大手一甩，高声命令：“熄火、退膛、出炉！”
不一会，一锅白色块状物质出炉了，
“这就是石灰石？”
“这颜色比市面上买的白呀”
“我们的质量好！”
到底品质怎么样？
程水根立即将块状石灰石，在压磨机上压磨成粉末状，然后再将这石灰粉末倒入事先挖好的搅拌溶化池中，慢慢倒入适量水。
只见石灰熟化时放出大量的热，体积增大3倍多。
这熟化快，热量大，体积增大多。这说明是煅烧良好、氧化钙含量高的生石灰成品。
程水根这时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们成功了！”
现场一片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