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见后妈
木生走后，聪儿问李玉：“老妈，你为何不早一些不告诉我啊？”
“你晚知道一天，无忧无虑的日子就多一天。”李玉说着。
“那你怎么熬过来的？和我聊聊你也不至于撑那么辛苦。你也没个朋友。”
“知道我为什么没朋友吗？就因为你妈我呀，太要强，不服输，也不想别人知道我的软肋。其实也没所谓熬，心理失衡过几天，很快复原了。现在觉得一个人生活挺自在。”
李玉又问起聪儿：“你微信朋友圈儿里谁发的照片？我没看到你姑姑他们发，别的人也没机会拿到那些照片儿。”
“一个不相干的人。”聪儿不想多谈念良。
第二天上午，木生打电话给李玉：“中午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个饭吧？”
“早不是一家三口了，不用。你和聪儿聚聚吧。”
和木生一起吃的饭，此生已足够多，她再也没欲望和胃口和他同一张饭桌。
“你要不去的话，我把.......她......也叫上，聪儿不是说要见见吗。”木生说得断断续续，找不到合适的词在前妻面前指代新妻。
“随你们，那是你们父女之间的事儿。”
“你问问聪儿行不？她是不是还在倒时差？”
李玉清了几天假在家陪聪儿，聪儿正在看电视。
“宝宝，你爸说请你和他家人中午聚聚一起吃个饭，你去吗？”
聪儿盯着电视屏幕，眼睛并不看妈妈：“去，咋不去？一定要去，肯定要去。”
“那好。”
李玉告诉了木生聪儿说要去的话。
“好，我一会儿过来接女儿。你让她国内电话保持畅通。我到了打她电话。”
“好的，没问题。再见。”
“再见，李玉，你......自己多保重。”
李玉没等听到最后那五个字，已经挂断了电话。
木生觉察到电话已挂断，还是自言自语着说完。不吐不快，他确实挂着李玉。
木生是载着父母一起去接聪儿的，两位老人早就迫不及待要见到孙女了。
聪儿回来的当天木生没告诉聪儿爷爷奶奶也在他的新家，是担心着聪儿将怒火也蔓延到爷爷奶奶身上。
木生给聪儿打开驾驶副座旁车门，聪儿才看到爷爷奶奶在车子后座。
奶奶爷爷看到她那个开心吆，一起叫“聪儿！”
聪儿最初有些惊讶，怎么这会儿在老爸的车上见到爷爷奶奶，也没听老爸提起过。
聪儿很快想通了：他们是来参加自己儿子娶新媳妇的婚礼的，也有可能长时间就在这儿了，照顾孕妇并在不久的将来照顾产妇以及他们心心念的孙子。
亲爱的爷爷奶奶是欣慰的欢迎新人的，并且满心欢喜期待着这个可以为他们传递香火的孙子。”
聪儿脑子里迅速转着念，只礼节性地叫了：“爷爷奶奶好。”上车落座后，再也不肯主动多说一句话了。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聪儿心是冷硬的，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给自己久别重逢的爷爷奶奶。
车子里尴尬气氛弥漫，奶奶打破了沉默，说：“聪儿，你爸爸做错了事，你妈妈不容易，你以后要多关心她。”
聪儿说：“知道了奶奶。”
她也不忍心让奶奶难堪，但特别想脱口而出的是：“你们想要孙子是吧？碎碎念了这二十多年我爸爸就动摇了呗。你们都如愿了，666了，我和妈妈只有呜呜呜了。”
这么想着，就觉得丝丝凉意从脚底往上冒。如若不是好奇心驱使，聪儿真想让爸爸停车，她自己马上回去陪妈妈。
妈妈说的没错，自从知道这件事儿，聪儿心情就没好过。
她长这么大，此事之前，没体会过恨的滋味。拜爸爸所赐，这几日都活在恨的情绪里。
原来恨可以让自己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但聪儿只是恨这境况，也说不上是恨具体谁。
那个女孩儿，应该也是为情所困吧，否则，谁愿意嫁一个父母辈儿的人呢？冷静下来后的聪儿这么推断。
她的逻辑里，大多数事情的发生都有合理的解释，而且是好的出发点的那种。
下车时聪儿先下，扶了爷爷奶奶出来。奶奶拉着聪儿的手就不肯放下了。
爷爷和木生先是跟在后面，后来木生走到前面带路。
爷爷奶奶和聪儿在后面并排走着。奶奶一直紧紧攥住孙女儿的手。孙女儿的芊巧小手儿冰冰凉。奶奶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孙女儿。
进了酒店预订好的房间，一位看起来娇弱无比，和聪儿差不多高的姑娘，迎了上来，已看得出小腹隆起。
她拉起聪儿的手，温温柔柔地说：“聪儿？这么好看的姑娘！你爸爸常跟我说起你优秀又懂事儿呢。快来坐下，应该已经很累了。”
这就是念良微信中的“妹妹”，念良从没有跟聪儿提起过这个妹妹。
他也不是我什么人，也没义务和我提起，聪儿这么想着。总而他们是一伙儿的，都是坏蛋！
聪儿抽开自己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叫你后妈？还是叫你姐姐呢？”
女子温婉地对聪儿一笑：“你就叫我名字吧，我叫周心。”
木生在聪儿身边一直很紧张的盯着聪儿，聪儿说：“好的，周心，名如其人，你确实有一颗很周到的心。”
周心面色丝毫不改，仍旧温婉得体地微笑着，坐回自己的座位。
木生尴尬地搓着手说：“咱们先吃饭先吃饭，吃着聊着。”
奶奶拉聪儿坐在自己身边。
木生，周心，奶奶，聪儿，爷爷环坐一起。奶奶盯着聪儿看了又看，问了又问，眼睛就没舍得从聪儿身上移开。
爷爷没说话但一脸宠溺时不时盯着聪儿。聪儿的心，又渐渐暖了。
吃饭时周心一会儿用公筷帮木生夹菜，一会儿招呼服务员给大家倒水；一会儿帮奶奶包好烤鸭，一会儿又交代木生帮爷爷把肉用餐刀切碎些再给爷爷，说爷爷牙不好。全然没顾着自己是个孕妇。
聪儿知道，如若妈妈在，做不到这些。用妈妈的话就是，自己能做的事儿自己做，这样大家都轻松自在。
周心脸小小的，眼睛也不大但笑起来眯眯着很温顺的样子，眉毛弯弯又添几分妩媚。
她没妈妈漂亮，但比妈妈多了小女子的婉约和柔媚。
难怪爸爸走到这一步，聪儿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聪儿，你闲时就去家里玩吧，可以多和爷爷奶奶聚聚。”周心邀请着聪儿。
“是啊聪儿，爷爷奶奶也好久没见到你了。”奶奶也说。
木生没说话，他知道聪儿随时会甩语言炸弹。
聪儿看得出周心是在刻意讨好自己，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聪儿不禁为她唏嘘。
“谢谢邀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怀着孩子也需要多休息。”聪儿的心，温度又正常了。
木生又一次暗暗擦了把汗。
吃完饭周心和爷爷奶奶一起打车回去，木生送聪儿回去。
两父女一路无话。聪儿不想再打击父亲，但她也没有什么好话给他，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木生倒是有一肚子话想和女儿说，却也感觉父女之间的关系，在聪儿看到周心以后，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