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L3-Leverage (Roar on deserted land) 荒野之息
男人名叫里莫,来自亚冈城郊。由于独自前往南方办事,大审判(他们这样称陨石灾难)那一天他幸运地躲过一劫。根据人们了解,诺亚帝国原有的十九座大型城市现在仅剩两座,三百多座中型城市如今也仅联系上十三座,整个帝国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由于中央政府(王室)连同亚冈的毁灭一起消失,人们在七个小时的时间里组建了两个临时政府——一个位于北方的卡尔诺城,也就是国家中心教会所在的地方;另一个位于南方的戴达罗斯,是帝国的科研重地,也是很多知名学府的所在地。这两座完全没有被摧毁的大型城市,逐渐成为了幸存者聚集的中心。但由于习俗,凡是笃信宗教,相信神谕的人都前往北方;而相信科学,或是无神论者大都前往南方(这也是为什么南方的农业生产技术比北方相对先进)至于十三座已知未受损的城市,北方政府接管了六座,南方政府占据了七座。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双方综合实力实际上大体均衡——南方经济发达,贸易繁荣,但北方拥有天堑一般的防御条件还有广阔的农田;南方调配抵御外敌的政府军队,北方则有十字军和中央禁卫军的守护;南方科技发达,北方人数占优。
据说,教皇提前得到了大审判的神谕,早早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在大审判刚刚降临就派使者同时出发前往各个大城市,但还是没有南方临时政府迅速——南方城市密集,交通更加便利——因此只接管六座城市。而南方对大审判的预测,似乎是由于一次最近的天文观测。同样,他们也派出了大量使者,接管了七座城市。根据现在的消息,南方和北方已经对外宣称建立国家——南方是诺亚共和国,北方则是神圣诺亚帝国;就在昨天,双方在边界发生了一次中等规模的冲突,造成了几千人的伤亡。现在,这个数字正在慢慢上升。两个国家都想要将全世界统一,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没有任何一方能够轻易做到这一点。
巴尔特镇离卡尔诺城不远,不过一百七八十公里,里莫骑着马一上午就能赶到。他们沿着国家修筑的公路驱驰,很多人向北逃难:有驾着马车,带着家属的移民者;有独身行走的人——当然也有向南方逃难的人,以及不少决定留在本地,以伴随着自己成长的土地为伴的农民。道路两旁的景色快速变换,先是一望无垠的碧绿草原,然后是高大幽暗的森林,还有整齐广阔的农田。看着两旁逃难的人们,罗德姆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里莫,你说,这次战争会持续多长时间?”他抬起头,把嘴贴在前面男人的耳朵边以便他听见声音。
“不太清楚,如果南方北方能够达成一致,或许战争就能停止。可是现在……它们都已经各自建立了一个政权,可能需要一方完全胜利吧。”男子回答,把白马骑的飞快,那漂亮的白色鬃毛在风中飘逸着,反射出银白色的微光。
“可是人民……”
“大审判已经消灭了诺亚帝国百分之九十的人口,剩下的军队也不算多——但是并不能够低估他们的战斗力。如果这场战争持续一年,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死去……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只是好奇。”
听完罗德姆的回答,里莫松开手里的缰绳,任白马在黄砖路上狂奔。他回过头,又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他。“没错,我其实也担心这一点。”他从口袋里逃出一个蓝色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在大审判后,我回到了亚冈,但那里已经面目全非,我居住的小村庄也被彻底毁灭了。我在那里寻觅了很久,但最终发现我还是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现在,我只能只身前往卡尔诺,参加教皇的军队。这样,或许我们还能够在天堂团聚吧。”
“她是谁?”罗德姆关切地问。前天目睹着父母的死亡,他能够深刻体会面前这看似坚强但内心脆弱的男子的心理。
“希菲卡,我的妹妹。”里莫回过头,重新握紧缰绳。
逐渐地,沿路的景象有贫瘠荒凉变得富裕肥饶,在附近支起帐篷搭建临时社区的人越来越多,由于临近中午时分,四处升起袅袅的炊烟,好不壮观。
里莫没有停下马,而是继续沿着黄砖路一直向远处城门的方向前进。高耸的城墙之内,大教堂上百米高的宏伟尖顶似乎已经远远超过了空中的白云,雄壮的钟鸣从半空中悠然传来,几只鸽子从那座哥特式建筑屋脊惊起,消失在了天空中。
“你准备定居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里莫再次转过头问罗德姆。“听说教会军队的家属可以在城里安置。如果……反正我这里空着也是空着。”
“没关系。”罗德姆回答得很干脆。“我还有一些别的想法,只要能够进入这个城市,一天也可以。”
“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里莫刹住马,把罗德姆放在了距离城门一百多米的大型广场上,这里已聚集了大量想要进入城市的灾民,但门口的卫兵一个一个登记询问,大多数的人被这座已经人满为患的城市拒之门外。
“如果有机会,我想我们还能够再次相见。”
“谢谢你,先生。”罗德姆微笑着挥手。“另外请教一下,这个东西是什么?”他指着里莫行李中的一个硕大的盒子。
“这个?”男人微笑着回答。“是我自己做的木吉他。等我们再次见到的时候我会给你演奏的。”再次告别以后,两人最终在城门口分别。
等待进城的队伍排了三百米长,远处大门那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大概是某些人和守卫发生了冲突;罗德姆等待了很久,队伍却丝毫没有往前移动的迹象。周围的一切,仅仅是一片混乱:婴儿的哭声,男人的争吵,女人的咒骂……充斥着这个原本安静平和的城市。
远处,圣保罗大教堂——
“愿主祝福你们,阿门——”教皇在胸前轻轻地画了一个十字,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下祭坛,进入自己的小屋。他已经五十六岁了,黑色的头发由于过度的辛劳掺杂了一丝白色。他坐在红色皮革的椅子上,从手边抓起一张报纸,戴上一个金丝边的老花镜,开始认真阅读起来。虽然经受了大审判的考验,但卡尔诺城的报社依旧在正常运营,向城市的居民传达着整个国家各地的消息新闻。他翻过几页报纸,叹了一口气,仰头靠在椅子背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但既然是大祭司那样宣布,他也就依据神谕进行准备。但他根本没想到,这样毁天灭地的灾难竟然真的会降临在诺亚帝国头上。
“笃笃,笃笃。”好像有人在敲门,教皇坐直身子,“请进。”他说,摘下了眼镜。
“原来是卡卡罗特。”看清了推门而入的身影,教皇原本严肃的面庞显现出了一丝轻松。卡卡罗特是大祭司的助手,经常为教皇传递大祭司的神谕,或称之为上帝的旨意。
“现在又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他微笑着问。卡卡罗特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张羊皮纸,开始宣读大祭司写下的内容。“今天,人类的救世主将会降临。他已经来到城门,只是等待着你们的发现。他将会携带一把神圣的剑,长着一副英俊的面,引导我们走向胜利,重新步入历史的正轨。”
教皇点了点头,卡卡罗特退出门去。他按了两下桌上的银铃,招来了一名卫兵。
“你现在出去看看,城门口是不是有一位携带宝剑的年轻人,如果有,让他来见我。”末了,他还补充一句:“他可是我们的客人,但你还是应该稍稍盘问他一下。”
“遵命。”卫兵转身,离开了教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罗德姆的耐心已经几乎消耗殆尽。三百米长的队伍才缓缓前进不到一百米,而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如果不是有维兹在身边陪他说话,他绝对不会坚持这么长时间。
“你说,这我想进到这城门得等到猴年马月啊……”罗德姆从背包里拿出面包,当作自己的晚饭。“看来今天还得睡在外面了。”
“那可不见得。之所以来到这里,不仅仅是缘分,更重要的是一种命运的指引。最开始,我准备给你指明的道路虽然并非这一条,但借此我们依然可以——有人来了。”
过来的是一名身披厚重铠甲的卫兵,他一个个审视着队伍里的人。看到罗德姆背后闪光的剑,他加快了脚步,径直相这里走来。罗德姆注意到,卫兵的金属头盔上蹲着一只金色的狮子,而他的盾牌光滑如镜。
“你是谁?从哪里来?”他停下脚步,询问道,维兹就站在他的身边(正常人看不见维兹,只能看见罗德姆),微笑着。
“我叫罗德姆•沃克,来自东方的巴尔特镇。”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一位好心人骑马把我带过来的,他现在去征兵处了。”
“你为什么要来到卡尔诺?”
“因为我相信大审判是神的旨意。”
“你为什么要背着这把剑?你不知道城里禁止携带武器吗?”
“这把剑是我母亲的遗物,也是家传的宝物。”
听见了这样的回答,卫兵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转过身,回过头向罗德姆招手道:“随我来。然后大步流星向城门走去。”
“怎么样,我就说吧?”维兹微笑着,罗德姆耸了耸肩,表示同意。跟随着卫兵的脚步,他很快穿过了三道大门,掠过正在吵架的登记处,直接进入了这一座帝国最为神秘的城市。
其实,罗德姆很早就想要来卡尔诺旅游,前来瞻仰宏伟的教堂,古老的建筑,丰富的历史遗迹,但一直囿于各种事情,他最多跟着父亲去过几次亚冈,远远的认识了富丽堂皇的宫殿,还有全国第三大教堂。现在,行走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罗德姆对这里高度文明的居民素质不得不感到惊叹:虽说外面一片混乱,但城里依旧是秩序井然,到处干干净净,人们的生活依然如故。
不知道穿过了几条小巷,又横跨了几条天桥(这是城市供水系统的高架水管),罗德姆站在了圣保罗大教堂跟前——上百米的弧线和纷乱复杂的图案引人窒息,还有那排列紧密的雕像,回环往复的螺旋,几乎使罗德姆花了双眼。果然,曲线永远属于上帝。他站在那里,等待着前去通报的卫兵。
“话说,我们进来以后,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罗德姆拍打着衣服的袖子,方才在某一条小巷里,它蹭上了一点水泥灰。
“根据我的判断,你接下来应该去……曼砥仕。那里有我们需要的入口,但需要开启,不过你放心,这个我会教你。而且,你的下一步目标也就是曼砥仕。”维兹立在原地,仔细倾听远处的声音。除了一声尖锐的鸟鸣,罗德姆什么也没有听见。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能够听见教皇说的话。”他再次露出了微笑。“他将要见你,任命你为将军,指挥曼砥仕的战役。”
“可是……我是来拯救人们的,并不是来消灭同胞的!”罗德姆表示不满。
“没关系,我想,我现在已经有一个计划了。”维兹非常自信。
果不其然,卫兵回来之后直接把它引到了教皇的房间门口。“孩子,教皇要你自己进去。”他说。迟疑了一下,罗德姆还是轻轻推开了厚重的木门,走进了那件大屋子。
罗德姆见过教皇——当然是从画像上。但等他真正见到真人时,还是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慈祥的老者,竟会有如此强大的决心和毅力,独自负担这维持帝国教会的重任。地上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踩在上面没有一点声响,但教皇还是注意到了他的到来,于是转过身,用一种长辈独有的和蔼眼光打量着罗德姆。
“你就是沃克吧?”
“是的,但我还是习惯别人叫我罗德姆。”面向教皇,他深深鞠了一躬,教皇微微一笑摆摆手,指向面前的一把椅子:“坐吧孩子,我想我们需要多谈一会。”
稍稍客气一下,两人分别落座,罗德姆和教皇分别坐在红木桌子的一边。
“你的家乡是巴尔特……根据我的使者汇报那里似乎已经被毁灭了。”教皇戴着眼镜,但低着头,关切的目光越过镜片上沿细细打量着罗德姆。
“是的。”罗德姆点点头。
“还有家人吗?”
“没有了。”罗德姆说完,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我很抱歉。”教皇向前俯身,按了两下铃铛,一位侍者为他们端上来两杯精心调制的红茶。“希斯是谁?”
罗德姆大吃一惊,抬起了头。他根本没有料想到在这遥远的异乡有人能够说出自己母亲的名字。“她是我的母亲。”罗德姆开始打量着面前慈祥的老人:“您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教皇笑了,向后靠在椅子背上。“看来神谕是准确的。”他挥了挥手里的那张羊皮纸,把它摊在罗德姆面前。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希斯之子”的字样。“罗德姆,你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神谕说今天将会有一个男孩来到我们的城市,带着宝剑——你的剑能让我看看吗?”
罗德姆小心翼翼将剑抽出,双手捧到教皇手中。教皇拿着剑,仔细端详:这样的光洁平滑,还有从未见过的奇特纹路,的确是一把好剑。而且它并不沉,就连自己都能够轻易挥舞。沉默良久,教皇从墙壁上取下一面盾牌,扣在地上,挥剑砍去——只听见刺耳的金属摩擦和坚硬石头的破碎声,厚重的精钢盾牌一分为二,就连下面花岗岩的地砖也一起碎裂开来。赞不绝口,教皇把剑重新递给罗德姆,后者再次小心翼翼将其插回剑鞘。
“依照神谕的指示,你会引导我们走向胜利,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荣光。人类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但未来依旧是光明的。你是否愿意遵照神的指示带领军队,顽强战斗呢?”
罗德姆心中响起了维兹的声音:“你尽管答应,我日后会协助你布置战术,安排将领。”
“是的,我准备好了,现在就能出发。”
“那好的,孩子。”教皇拍拍他的肩膀,感受到了罗德姆的强壮力量:“我会下令他们为你准备的,明天早上出发。今天你先住在这里,我会让卫兵安排你的地方……对了,晚上在圣殿有一个晚宴,记得来参加哦!”
心情惴惴不安,罗德姆一级一级走下圣保罗大教堂的高耸阶梯:不多不少,恰好九十九级。他在心中默默发声:“维兹,你能听清我说话吗?”
“我可以。”虽然维兹的形象从他的面前消失,但他的声音依旧还在罗德姆的心中回响。
“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个你还用问吗?”听到这话,罗德姆好像又看见了维兹那种令人恼火的戏谑表情。“跟着你自己的直觉,到合适的地方我就会指引你前进的。现在的道路完全正确,你只是需要坚持下去——唯有坚持,才能胜利。”
“另外,一定随时提醒你自己,不要忘记武士道。我完成了我的使命,接下来该是你了。你已经作出了决定,就一定要通过行动证明自己。”维兹一边说着,他们走进了为罗德姆安排的房间。
或许罗德姆从来没有见过旅店里有这么宽敞舒适的单人房间,面积甚至比自己的家还要大。“罗德姆先生,晚宴将会在一个小时后开始。”说完,士兵离开这里,只留下罗德姆由于视觉的冲击呆立在原地。
“我敢保证,接下来的晚宴是为你开设的。”维兹出现在了罗德姆面前,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而那沙发根本没有一点形变的迹象。“我刚才窃听了附近几个将军的谈话,他们决定明天前往曼砥仕——那里已经驻扎了两支军队,而且仍旧在不断补充人员。他们认为如果北方抢下了这个城市,那么就相当于拉开了拉锯战的序幕,双方很可能会僵持数月,甚至数年。如果南方成功,那么这次北方就只能转向战略防守,而南方则拥有反攻的机会。届时,整个北方教会必然遭到极其严重的破坏。北方的城市也会遭到洗劫,更多的人会因此死去……这不可能是我们想看到的。”
“你说的对,但怎么才能阻止这次战争呢?我个人的号召力最多只能召集全部北方的军队……”罗德姆摇摇头。“目前,北方好像有两万多人的驻军,而南方大概有三万,怎么说我们都处于一种劣势,如果发生战争,必然失败……”
“如果你把他们联合起来呢?”维兹提醒到:“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彩虹桥可以传送一整支五十万人的天军。”
“你的意思是……!!”罗德姆恍然大悟。
“好了好了,这个到时候再说,明天我会教你怎么开启入口,进入神界。在这之前,你最好先去认识一下自己的战友,还有各路将军。放心,我在地图上考察过了那里的地形,现在已经运筹帷幄了,只差决胜千里。”维兹笑了笑,挥挥手消失了。
晚宴按时开始,不出所料,这次晚宴是为了犒劳出征的将军们的。在晚宴开始之前,罗德姆已经和他们一一见过面,握过手了,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罗德姆是谁,但都显得非常热情。在礼堂大钟敲响八次后,整个大厅安静下来,所有人把目光聚集在了祭坛上:那里,教皇身着红色貂皮大衣,缓缓走上前去,最后转过身面向各位将士:
“各位将军,大家为国家辛劳这么久,非常感谢各位支持神圣诺亚帝国的努力。虽然我们刚刚建国三天,但大家的付出可想而知。代表着崇高的上帝,我们明天就要出征,击败与我们僵持的敌方军队。大家一定各自了解自己率领的军队,希望他们能够像平时训练一样发挥精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属于你们的时间了!”
“在出发之前,我要向各位介绍一个人。或许刚才你们已经见过他了,但你们仍然不认识他——罗德姆•沃克,请到这里来。”教皇把慈祥的眼光扫过所有人,“让大家认识你吧。”
在将军们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罗德姆走上前去,站在了教皇身边。
“今天下午,大祭司向我转达神谕,有一个携带宝剑的男孩将会出现在城门口,他将成为救世主;于是我派人寻找,就找到了他。他的宝剑非常锋利,能够轻易击破我们最坚硬的盾牌。他将会作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引导着我们的军队前进。”教皇转向罗德姆:“孩子,说说你的计划吧,告诉他们行动的方案。”
点点头,罗德姆向前走一步:“在我组织计划之前,我想要先认识一下各位,了解一下我们在曼砥仕驻军的情况。”
“我是小西华德,是中央禁卫军统帅。我们有五千人,分为一百个小型方阵。”站出来的是一位黄发短须,精钢铠甲的男子。他不是那么强壮——如果不是因为和身边的贾克斯相比的话。
罗德姆刚刚已经见过了贾克斯,并且对他非常感兴趣。“我是贾克斯,突击部队队长。我这里有五百精锐。”贾克斯身材高大魁梧,腰带上插着的是两把巨大的板斧,据说他能够徒手折断一棵大树。
“利特,塞尔缪,卡莫刘。我们分别是东北,中北,西北军队的军长。我们有一万人,还有一千轻骑兵。”
“麦凯恩,我是亚冈护卫队司令。我手下有三千重型步兵。”
“马尔特齐•克劳,我是北方警备队队长。我有一千轻步兵”
“伯德•奇卡莱,森林骑士团长。我有两千轻骑兵,五百重骑兵,还有两百名骑士。”
“巴塞姆•黎曼,灰烬骑士团长。我有两千轻骑兵,五百重骑兵,还有一百名骑士。”
罗德姆点点头,是时候说出自己的计划了。“我们有三百骑士,那重骑兵里能不能凑出七百精锐?”
两个骑士团长点了点头:“不用凑,他们个个都是精锐。如果需要,可以脱离本队组合。”
“那么,把骑士和七百个重骑兵组成一个新的方队,由黎曼带领;贾克斯率领五千士兵在城西森林里埋伏,只要有敌军进入立刻攻击;利特,你们召集三千弓箭手,还有适量的步兵,前往西方山坡下结成方阵,如果看见信号立即行动。剩下的人,不用编队,夜晚静默入城,疏散居民,防止敌军从南门突入,关闭城门——如果有必要,就展开巷战。”
“就这样?”麦凯恩皱了皱眉。“我不认为这样可以击败他们。”
“你错了,我没打算后天击败他们,相反,我决定大后天采取决定性的行动——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在这之前,务必听我指挥。”
虽然打了半辈子仗,但维兹制订的所谓“方针”还是让这些将军们大跌眼镜。但出于对神谕的尊重,他们最终都认同了罗德姆的战术,并决定在后天的战役中采取计划。随后,厨房为将士们端上了晚餐——这大概也是罗德姆一生中吃的最好的一次了。一个十多米长的餐桌,各种各样的菜品从一头摆到另一头,而且没有固定的座位——你可以随时端着盘子换一个地方。一共有几十种菜肴,对罗德姆这种人不过是增加了食品的选择性,但对于那些食量较大的像贾克斯……这简直是天堂。
一边享用着精心烹制的热菜,罗德姆在一边和小西华德谈着话。他发现虽说有十五岁的年龄差,但两个人却非常合得来。罗德姆曾经听说过西华德家族,就在离巴尔特不远的明斯克(当然那里已经被毁了)。小西华德小的时候曾经在巴尔特度过三个暑假,因此对那里非常了解。他甚至认识罗德姆的父亲——这一点就连罗德姆都不曾知道。之所以选择当禁卫军统领,一个是为了完成家族征兵任务(国家规定每个大型家族至少要有三个人服役当兵),再一个是离家近,家人可以随时来部队探望他。最原本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花花公子,但几年的兵役改变了他的习性,也让他就此留在了部队。
等到宴会结束,罗德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维兹,你这计划……是不是有点太低级了?你至少整一套高级点的出来,也好糊弄一下那些将军们……”罗德姆坐在沙发上,用手扶着额头,无奈的笑着。
“高级?我本来想的是根本不出战。不过既然一定要出战,那就这样安排吧。我们后天的真正目标其实在那里。”维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用修长的手指指着天空的方向。
“实话告诉你,我自有安排。等明天早上我教会你开启入口的方法你就明白了。入口只有你能够进入,而彩虹桥则不然。如果能够利用好它,我们就能把全部部队传送过去,让他们面临真正的恐惧。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考验。”
“这场战争,你不能胜利,更不能失败。我们的目的,是尽量减少和南方军队的冲突,不过可以击杀几个将领使他们丧失斗志。在我们做好万全准备之后安排两军对峙,开启天界的彩虹桥,我们就达到这个目的了。”
“这个方法确实好,但我们怎么才能够开启彩虹桥呢?”罗德姆想问,但维兹摆了摆手,制止了他。
“除了说从入口杀入,我们别无选择。曼砥仕附近的入口是距离彩虹桥最近的那个,可以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攻进彩虹桥。我制订的战术,就是在曼砥仕维持南北双方的平衡,不放弃一丝一毫调集增援的机会,尽可能阻止大规模冲突。等到我们打开彩虹桥,真正的纷争,将会发生在天地之间。”
“另外,这个计划你无论如何也不能从嘴里说出——我指的是开启彩虹桥传送军队的那个。就在彩虹桥上,有一位几近全能的神,他能够听见一切声音,看见一切现象——但是他听不见我也看不见我,因为我只是你脑子里一个灵魂罢了。以你现在这个情况,必然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就像是面壁者,你可以有所思所想,但就是不能写下来,说出来,甚至从肢体语言上表露出来。后天上午,你带着骑士去敌军营地叫威布阵,引出对方部队,进行整天的对峙。等你离开后,让麦凯恩替你指挥,后天全军对峙,吸引敌方大部队。一看时机成熟,立刻传送。这样,我们就有可能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