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货币史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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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在清光绪十一年(1885)建省前隶属于福建。市场行使的货币主要由省城福州调拨供应,由福建巡抚调控,台湾本岛也自行铸造和印制了铜钱、银币、纸币,相辅行使,台湾与福建在货币领域里的关系十分密切。

台湾归属清廷之初,市场流通的钱仍为南明郑氏政权所遗留的旧钱。彼时,祖国大陆清朝替代明朝已有四十余年,清代的制钱(铜钱)已基本占领流通市场,清廷下诏台湾禁用前朝旧钱。但是,台湾缺铜,无铜料铸钱,福建巡抚奉旨于康熙二十八年(1689)开铸康熙通宝背满、汉文“台”字钱,运送至台湾,投入市场回收前朝旧钱;台湾则以回收的旧钱遵清制铸康熙通宝背满、汉文“台”字新钱,成为台湾有史以来在本岛铸造的首批铜钱。大量新的制钱投入市场,前朝旧钱便逐渐退出流通,清钱在台湾也占领了市场。

康熙晚期,对外贸易恢复,国外客商纷纷来华贸易,大量白银源源流入,致使银价下降,钱价增昂,而铜钱又是民间交易行使的主要货币,市场流通铜钱匮乏,严重影响民生。特别是台湾,清廷视台湾为海上严疆,置戍兵驻守,制以万人,乾隆年间有一万二三千人,众多士兵的饷银,均须兑铜钱行使,在银贱钱贵的情况下,士兵与钱铺因兑换引起的纠纷日益尖锐。乾隆四年(1739)六月,台湾市面每两番银仅换小钱八百一十二文,此前每两番银换钱一千五六百文,后降至一千有零。士兵与钱铺较论钱价,致使钱铺关门停业。福建台湾镇总兵章隆、知府刘良璧等飞羽呈报闽浙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王士任,要求调拨铜钱一万串应急。郝、王获悉,认为“台地钱价,其贵大异寻常,况兵丁远戍,所支粮饷银,以之换钱为日用薪水,操演办公,较前更觉拮据”福建省钱币学会《福建货币史略》第67页。。随之飞奏朝廷,动用库藏黄铜器皿共九万八千余斤,配以白黑铅,鼓铸乾隆通宝背满、汉文“台”字钱万余贯,运台供军饷。次年,巡抚王士任又奏请买滇铜二十万斤,照鼓铸青铜之例,添办白铅、黑铅、点锡,合为四十万斤,在省城开铸乾隆通宝制钱,背满文“宝福”二字,先后运台制钱四万八千余贯,投入市场。台湾制钱短缺的困境才得以缓解。

台湾的经济开发在清代始全面展开,随着经济的发展,财政收入逐年增加,但经济建设的资金投入和强化海防的军需也大幅增长,福建每年调拨给台湾的白银一批又一批,同治以前调拨的白银数量无可查考,自同治十三年(1874)起,每年由闽海关拨给白银20万两,闽省各库局拨给白银24万两,合计为44万两,至光绪十七年(1891)停拨,历时十七年,先后拨给白银748万两。大量的白银逐年由福建调拨给台湾,不但对台湾的经济开发和海防建设是巨大的财力支持,而且对台湾市场货币流通的调节也极为重要。白银和铜钱都是清代市场行使的主要货币,大量白银和铜钱由省城输入台湾,有力地推动了台湾的经济开发和发展。农业种植面积扩大,产量增多。清末稻田种植达20余万甲(一甲约十亩),近三倍于南明郑氏治理时期的面积,年产米150万担,由缺粮转变为余粮,福建漳、泉两府,向赖台米接济。糖蔗种植面积扩大,蔗糖产量和出口增多,咸丰六年(1856)蔗糖出口量为15.9万担,至光绪六年(1880)增至106.1万担,二十五年间增加6倍多。工业方面,制盐、樟脑、琉璜、煤炭产量也大幅度增加。由于工农业生产发展,进出口贸易也很活跃,同治四年(1865)起至光绪十九年(1893)止的二十九年中,出口贸易激增10倍多,进口增加不及3倍,由入超转变为出超。光绪十九年进口483.9万两,出口945.2万两,出超461.3万两。岛内交通原只有南北一条干道,后陆续修筑了纵横交错七条干道,总长达1376里,还兴建了由基隆至新竹的62英里铁路;航运也随之兴起,台湾与福建内陆对渡的港口增多,出洋的海船由单桅改为双桅,梁头增至二丈以上,南向至广州,北向至上海、天津、锦州,向外国购买的驾时、美斯两轮船,可远航至新加坡、西贡、吕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