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亡

“舅舅……舅舅!”那一瞬间海面涌出无数的食人鲛将周将军围困住，鲜血从鲛人堆里涌出来。燕一流安然无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海水带走那些鲜血，无数尸体堆满偌大的海岸线上，他开始惶恐不安，眼前几万伏尸历历在目。

“不…不!”他跑过去杀开那些食人鲛，食人鲛突然间撤开海面。不一会儿一切又归于平静，他抱着周将军的躯体跪在血地上看着这场可笑的战争。

“来人，来人呐！”他厮声大喊道。

燕王见鲛人退散后立刻奔过来，他周将军的躯体无一处好，“崇祯，崇祯，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燕王跪在他遗体旁后悔莫及道。周崇祯是他最得意的将军也是他最爱妻子的令弟。

“周崇祯将军薨，厚葬!”燕王看着海边的的平静，语气空洞默然。

“父王，舅舅他走了。”燕一流看着他父王说，语气哽咽。

“把那堆东西抬回德馨阁!”燕王两眼无感情，他不理会燕一流的声音只是默默吩咐道。

周崇祯被抬回了德馨阁，燕一流看着他父王已经完全不认识。

“父王!”他喊道。燕王转身看着燕一流，“流儿，十五年了，为父找了十五年了，回不了头了!”燕王眼神呆滞，说必便回了德馨阁。

北寻齐见此狼狈的场面拂袖而去，直奔德馨阁。茗彦站在不远处看着平静如死海的海面，心中疑惑越来越多，他的父皇已经病入膏肓，若是不取回这东西，这一行人大半都要人头落地。

“太子，请回吧，东西应该快治炼好了。”景疾是太子的随身侍从，此来也是他父王安排的眼线。

“走吧！拿了东西就回朝吧！”茗彦道。

此时此刻就剩他燕一流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海边，他看了看海便转身回了德馨阁。

追莲得知此事，心中不免伤痛，他默默的站在他父亲遗体旁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其他的神情，他任由下人倒弄他父亲的躯体，“追莲，舅舅他…他…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燕一流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一直道歉。

“爹说，让我不要知道的太多!自从到了俢海他就派人每天监视我!只要我不从他就惩罚我，因此!那几日我跟他闹脾气。从小他就不怎么待见我，我以为是我母亲的长相和出生。前几日，他告诉我不是这些原因，他对我只是更严厉些，但是我从小就不爱听他的话因此做了这么多年的父子从未一起吃过几顿饭说过几句话，现在只剩下一具冰冷冷的躯体。”

“表哥，对不起，如果我父王不来俢海就不会发生这些的。”

“世子不用自责，这种事情迟早要发生的。”追莲两眼悲伤，他沉默冷静的述说。

下人将周将军的遗体整理好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下人纷纷散去。

“世子，我想单独待一会儿!”追莲道。

“好，有什么随时叫我。”燕一流慢慢的退出了灵堂。

偌大的灵堂里很快布满了白绫，一片黑白交错，一具黑棺旁站着一个瘦弱的少年背着一副剑袋。燕一流刚退到不远处，他便听见一阵哭声，追莲跪在棺材旁低着头，哭得像个孩子一般无助。

燕一流来到追莲的屋子处，看见殷诗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一片荒凉的死城，“殷姑娘，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一流坐到她对面问道，殷诗早已听说追莲的父亲丧生于鲛人尸手中，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燕世子，有时候是好是坏也难以分清楚。”她说道。

“当年，你是这么逃出俢海的!”燕一流问道。

“鲛人可魅惑人心，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外表艳丽，更多的是他们可以幻化为一种具体的形态来迷惑双眼。当年我爹对我说：盒子的东西一定要物归原主，若是落入他人手中就是祸害人间。那天我拿着盒子被一个白眉道人带走了，那白眉道人曾经是俢海的鲛人，他可以分化几个分身，因此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带走我。我去哪里没几年，有一日我便瞧见道长一身伤痕。我问他，他说这是失了灵丹，凡是自愿去除的灵丹的鲛人便永远不能回到海里生活。

再过不久，道长去了鹿野央城，自从那时起我便没了他的音信。”

“殷姑娘，谁是真，谁是假?”燕一流看着她，眼神茫然的问道。

“燕世子，我说过了，有时候并不是非黑即白，对的错的难以分的出界限。”

燕一流低着头，不知如何言说，殷诗大她两岁，经历比她坎坷，她的那种从容自若，对答案早已不带任何好奇。

“燕世子，殷诗所知道的看到的就是那些了，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谢谢殷姑娘相告!”燕一流起身行了一个礼，出了屋子，他径直走到码头处静坐在岸边看着夕阳沉下去，这一次没有任何萧声响起。

三日过后，殷诗同追莲护送周将军的遗体回了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