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梦诛魂颜淡,莫晓旧容春
第十七章:梦诛魂颜淡,莫晓旧容春
顾江河暂时没有回复这两条疑问,而是给他们点了个赞,而后他退出《雨幕》的页面点进了《写给我的江南小城》。
这首诗使用的图片是顾江河专门提供的,是一张塔山图,不算高的青山上一座高塔,高塔下青山外则比邻着两个小湖,一条长途横穿而过,在左边湖畔周遭是无数杨柳和曲盘的石桥,而右边的那片湖湖中央有一个小亭,如同坐在水中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片有木亭的小湖在顾江河这个小城里有小西湖的称呼,而在这片湖的南山对面便是一座高大的摩天轮。
那是小城的游乐场,这里有着顾江河和那位喜欢上海的女孩的一段极为美好的记忆。
人说电影院、水族馆和摩天轮是表白圣地,但事实上顾江河至今都还没登上过小城的这座唯一的摩天轮。
《写给我的江南小城》采用了“24句段+12句段×6段+24句段”的格式,全诗总共120句,大体一千两百字。
这首《写给我的江南小城》是顾江河写的所有诗篇中对于他而言最有意义的一篇,除了特定的人看到特定的句子才会真切知道其中所包含的光阴,只有顾江河自己一人才能够真正品味这首诗的意味。
因为这首诗所描绘的十数载光阴只属于顾江河一个人,起码能够回忆它的人里,只有顾江河的感受最为深刻。
又将这首诗从头至尾地看了一遍,顾江河又一次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十八年过去了,多少人匆匆而来又倏忽离散了。
刷到最低下查看全文的数据,阅读量是205,打赏人数是3,金额是144,其中有一个网名“星宿海里鲲”的读者一个人打赏了一百二十块钱。
评论数有六十七条,将近是《雨幕》评论数的三倍。
“这首诗好美啊。”
“这座小城是哪里啊,我想去。”
“十八岁?这是作者十八岁写的吗?好厉害,我十八岁还在咬笔头为写一篇八百字的作文绞尽脑汁呢!”
“我哭了,这是我这几年看到的所有诗作里感情最真挚最深刻的一篇,里面大多是对小城的描绘,没有什么故事,但是似乎一百二十句每一句都是故事,很感人的一首诗!”
“故梦如昨夜,清露催人老。”
“好伤感啊,愿作者要开开心心的啊,我等着看你其他的诗。”
……
顾江河在这片评论里停留了许久,“星宿海里鲲”评论的那句“故梦如昨夜,清露催人老”道出了诗里的一些意味,让顾江河有些震动。
并不是说这位“星宿海里鲲”是顾江河身边的谁,而是他有着一些同顾江河相似的经历促使着他能够比其他人更多地体会到这首诗里的意味。
顾江河细细念了那句话许久,而后他在其下评论了一句:梦诛魂颜淡,莫晓旧容春。
这是顾江河很久以前突然蹦出的灵感,突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么一句话,他一直在想给它添上两句组成一首五言古诗,然而在那之后他没能得到任何灵感给这句“梦诛魂颜淡,莫晓旧容春”添上另半篇。
然而这一日,忽地有一人在《写给我的江南小城》下面评论说:故梦如昨夜,清露催人老。
故梦如昨夜,清露催人老。
梦诛魂颜淡,莫晓旧容春。
这两句在意境上是何其的相似……
看完《写给我的江南小城》的各项数据后顾江河退出去看《日月浮生记》,不过这一篇的数据明显不太好,阅读人数虽然有两百多但是评论数仅是两条,还都是吐槽看不懂。
这篇《日月浮生记》写于顾江河高二上学期,也就是去年的下半年。
去年上半年有一个人出现在顾江河的生命里,二人如同恋人一般相互依存。
那也就是所谓的低于恋人却高于朋友的关系。
很暧昧,但也很美好。
但美好总是短暂的,四月份因为一些事情二人之间开始生分,而后直至八月初二人间的那座高楼坍塌,她说出了绝交的话语。
也许因为暑假隔着半个省份的缘故,顾江河当时的表现是蛮坦然的,他仅是一个人去看了《爱情公寓》,而后在影片最末悠悠呼唤wcj回归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以此做最后的挽留。
但现实残酷就残酷在电话压根就没有拨通,她拒接。
那时候,要说顾江河心不凉那肯定是假的,但顾江河确实没太大的触动。
顾江河真正因此发疯是在九月高二开学后,一天数十个小时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谈笑风生,顾江河于是魔怔了。
基于此顾江河最剧烈的反应就是萌生了跳楼的想法,但魔鬼最后还是被拉住了,顾江河挺了过来。
那两个月算是顾江河十八年最黑暗的时日,整日端坐在有她的教室里如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房。
顾江河能挺过来还得感谢另一个人,一个顾江河在去年十月末认识的人。
是她给了顾江河另一份美好,让顾江河18年的光阴多陷在小太阳的温照中,静谧祥和。
不过这都是后知后觉,在顾江河发觉她补救了自己的心口时这个人已经从顾江河的舞台退场了。
这两个人,那个给顾江河伤害的就在顾江河的前一排,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顾江河而今再见她或笑或哭都已没甚感觉,反而都打定主意不认此人。
已经挽回过了,你我萍水相逢。
另一个,她的出现也许是带着使命的,而这份使命就是治愈顾江河,最终在顾江河十八岁的生日过后离场。
她叫陈佳怡,比顾江河小一级,是同校高二的学妹。
晚上回到在城南的家中顾江河收到了木子李四千元的转账,《十月因沐风见赠》这首诗最终也没能被人取代,稳坐第一的宝座,拿下了四千块钱的奖金。
“月,我来还钱了。”
点进好闺蜜宁如月的微信,顾江河转了一千块钱过去。
没有多转,毕竟这份关系并不应该被补偿。
过了一会儿宁如月回了消息,但转账并没有收,她问,“你哪来的钱?我不急。”
这是怕顾江河是临时凑了钱出来还她,她犹是如此问。
借钱大抵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对于一个学生而言,借一千块钱就如同不正经在胡混一般,如同一些学生被迷了心窍,要死要活到处借钱只为了高消费。
不过顾江河倒不是借钱胡混,这笔钱是借来去长沙的。
顾江河理论的第一任对象,那个网恋的十九岁半的大姑娘生活在长沙。
顾江河与之坚持了三个月最后因忍受不住对方极强的防备心而宣告分手,她没用心,没有真正把顾江河摆在男朋友的位置,顾江河又不是一个喜欢被束缚的人,因而也就提了分手。
不过在分手以前顾江河想见她一面,即是对这份无疾而终的网恋画上完美的一个句号,也是为了藉此像对方证明自己尽力了。
事实上也确实尽力了,国庆的头一天顾江河坐夜车去的长沙,只买到站票,在火车上站了一宿从九江转到株洲再到的长沙。
在那次出行从九江到株洲的车次中有一个大叔也是站票,顾江河与他如忘年之交同行了一段路,而后在株洲下车二人告别后各自走散在人海里。
许多人就如同这样,同行了一段路最后还是走失在人海中,互相也再没有联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