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除夕
“砰啪”稀疏的鞭炮声打破清晨的宁静，今天是阴历除夕，一早剑锋和哥哥阿俊就早早起床，刚走到门口，满山遍野批上了银装。昨夜雪下了一夜，地上的积雪可以盖住脚背。剑锋爸一早起来拿着一把铁锹在清理院子里积雪，剑锋妈则在厨房生火做早饭。剑锋一边一手提着裤子，一边一手拉着裤链，棉袄拉链没拉，脖子缩着哆哆嗦嗦哈着气。阿俊穿的很整齐，一条牛仔裤，脚穿一双深沉色的高腰皮鞋，里面带绒毛，上身穿着件褐色的皮夹克，里面也带毛绒，拉链拉至领口，估计下雪了很冷的缘故。阿俊走进厨房，帮做饭的母亲添柴加火。
“妈，妈，你有没有看到我昨天戴的帽子”剑锋在堂屋门口喊道
“你看看房间里箱子上有没有，昨天我扫地的时候好像看到放在那上面了，这么大人了，自己的东西乱放”母亲在厨房一边唠叨一边跟阿俊说话
“哦”剑锋淡淡地回道，转身就回到房间找帽子
不大会儿剑锋就穿好衣服戴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来到了厨房，顺手拿起一把小板凳，坐在妈妈早已生好火的火盆边，烤着鞋垫和袜子，一双帆布制制的高腰棉鞋放在一边。
“弟，一会儿吃完早饭我们一起上街看看家里还有什么春节需要用的”剑锋转头对一旁烤袜子和鞋垫的剑锋说道
“没有什么好买的了，前几天我跟你爸都差不多买了，哦，对了，你跟你弟弟等会儿上街帮妈带点儿一次性筷子和碗及杯子，今年过年你回来了，估计初五你舅舅你姨他们家过来，人多怕不够”剑锋妈说
“好，小姨一家今年回来了吗”阿俊问道
“回来了，腊月十几就回来了，当时还在我们家住了一夜”剑锋妈回答道
“老头子，吃饭了，别搞了，吃完饭你也要上街看看买点儿瓜子，家里的瓜子不够”剑锋妈对在院子里铲雪的老伴说道
剑锋爸听了剑锋妈的话，又清理了一段，然后把铁锹放在墙岩下，在门口的石板上蹬蹬脚上的雪，就走进了厨房。
“小锋，你的袜子和鞋垫烤好了吗，去打盆洗脸水，洗洗脸刷刷牙准备吃饭，暖瓶里昨晚有灌好的热水”剑锋妈吩咐着剑锋
“嗯好，这就去”说罢，剑锋穿上袜子和棉鞋，就去倒水洗脸。
一家人吃过早饭后，剑锋妈在厨房清理，剑锋爸推着凤凰牌带横梁的自行车走出院子，朝街的方向走去。因头夜下雪，路滑自行车不能骑，只能推着。剑锋跟哥哥阿俊，一前一后也朝街的方向走去。路过三叔家门口的时候，剑锋喊了一句：
“三儿，萍萍姐，你们上街不？”
三儿从厨房里端着饭碗，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
“去，等我们吃完了饭就去，过来坐坐，等会儿我们一起”
三儿吃饭很慢，每次吃饭都是他最后吃完，所以在三叔家，洗碗刷锅的重任就落到了三儿的头上。
剑锋和阿俊来到了厨房门口，里面三叔和萍萍早都吃完了饭，在火盆边上烤火聊天，三儿还在吃。剑锋和阿俊跟三叔打了个招呼，找了个位置坐下等三儿。三儿也识相，见这么多人在等他，也不好意思在吃了，把碗里剩下的倒进垃圾桶，就去刷锅洗碗。
二十分钟过去了，三儿也忙完了，准备去街上，临走时，三儿又回房间换了件红色的羽绒棉袄，这件羽绒棉袄是三婶让阿俊带回来的。是想大年初一让三儿换上去各家拜年穿的，这货这么迫不及待的今天就穿上了，真的很臭美，还在镜子前照了照，头发上喷的摩丝，油光滑亮的，一副小白脸的打扮。萍萍穿的则很普通，一条牛仔裤脚上穿着运动鞋，上身穿着加绒牛仔外套，一头飘逸的齐肩短发，头发显然是早上刚洗过吹干的很顺。兄弟姐妹四个，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觉就到了街上。
“本店大清仓，所有鞋子一律三十五元五十五元九十九元，亏本甩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街边一家鞋店里循环放着提前录好的语音叫卖着，这招还真管用，店里聚集了不少人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本场商品全部九块九，只要九块九，买的放心用的舒心”另一家日常用品店也在打着广告，人气也不少。
今天街上人来人往的人比往常多了好几倍，人挤人，有大声叫卖的，有讨价还价的，有窃窃私语的，好不热闹。
“小俊，什么时候回来的”前湾的大表叔问道
“大表叔，前几天回来的，你也来赶集买年货了”阿俊礼貌的回道
“年货前几天都买好了，今天在来看看有没有便宜的，在买点儿回去”大表叔回道
“你们先逛，我到那边去看看，初二过来给我拜年哈，到时候在我家吃饭”大表叔热情的说道
“好，表叔，我们一定去给你拜年”
说完大表叔，就朝卖鱼的北街走去。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阿俊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一家日用品店。剑锋妈早上有交代，买点儿一次性筷子碗和杯子回去，阿俊没有忘。兄弟姐妹四个人，朝着阿俊指的店里走去。
时间过的飞快，几个人没怎么逛就到了晌午。三儿和萍萍两人，一人两手提着大包小包，里面有买的年货和一双皮鞋，皮鞋是跟三叔买的。剑锋和阿俊，也是两手不闲，都提着买的东西。
“爸，你等会儿”剑锋视力真好，看到前方不远处剑锋爸推着自行车正打算回家，大声喊道。
剑锋爸听到了剑锋的喊声，停下脚步，转头就看到这四个人两手都提满了东西。这四个人把东西绑在自行车上，四个人又两手空空。剑锋爸自行车后面绑的跟过去逃荒似的，大包小包，五个人一起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五个人到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六叔家都在吃午饭了。
“六叔，吃这么早”阿俊乐呵呵地说
“不早了，十二点多了，下午还要把家里清清”六叔蹬在大门口一块石头上端着碗回道
“买这么多东西啊”六婶闻声从屋里走出来，也端着碗说道
“嗯，我们四个人的”萍萍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很快就到了剑锋家，剑锋妈早已把午饭做好，就等这几个人回来吃饭。剑锋爸把自行车上的东西放下后，三儿和萍萍就要提着他们买的东西回家。
“萍萍，小军，你们姐弟俩今儿中午就在大妈家吃点儿，我这饭菜都做好了”剑锋妈对萍萍和三儿小军挽留道
“不了大妈，我们回家吃”萍萍婉拒的说道
“就在我家吃点儿，别回去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和阿俊帮你们提点儿送回去”阿俊也挽留的说道
萍萍和三儿，见势实在是不好意思在婉拒了，萍萍说道：
“那打扰大妈了”
“这打扰啥，就添两双筷子两只碗的事儿，再一个你们在亲大妈家吃顿饭算什么”剑锋妈开心说道
“剑锋，快把厨房里饭菜端到堂屋去”
“老头子，你去把厨房的火盆也端到堂屋去，一会儿吃饭冷”
“小俊，你去打盆热水，大家洗洗手准备吃饭”
“门联都已经贴好了”
“小锋，你去取根竹竿，把炮缠上，一会儿吃饭前放”
“老头子，把你昨天打好的纸钱还有年香拿出来点上，还有供桌上两边的蜡烛也点上”
“俊，把饮料还要酒拿出来”
“今儿你们姐弟俩就在大妈家吃除夕饭，上午我去塘里洗菜，看到你爸了，问他他说你们家晚上吃除夕饭”
“哦，对了，小俊，你去你三叔家，把你三叔一起请来吃点儿”
“不行，老头子，你去请他三叔过来”
剑锋妈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不大会儿一切准备得当，烧完纸拜了老祖宗，这时三叔也来了。
饭菜都上桌了，大家都洗完了手，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桌子上剑锋妈做了九个菜，一份火锅炖猪腿，一只鸡，一条鱼，一份火锅炖排骨，盐辣椒炒瘦肉，尖椒炒灌肠，小白菜豆皮，菠菜，莲藕。
“啪啪啪，咚咚咚”鞭炮响起
大家都进屋，围着桌子坐下，上首坐的是剑锋爸，其次三叔，剑锋妈，阿俊，萍萍，三儿，剑锋。
大家都倒上饮料和酒，这时剑锋爸又站起来，举起酒杯，随后大家都站了起来一同举起杯子，说道：
“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