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汤姓姑娘
“荔枝啊，外面都在说一件事呢。”王妈妈一大早来到荔枝房内。
荔枝问道：“妈妈，是什么事情了。”
“今天早上我一起来就听人说昨天莫公子又去徐家把徐公子打了一顿，是因为徐公子与你真心相爱，而莫公子是看中了你的美色，所以才对徐公子下狠手的。”
“昨天我是让莫公子去道歉的，怎么变成这样。”
“那等会儿你问下莫公子。”
“好。”
“莫兄，莫兄。”于蒙尘来到莫道仕的门前喊道。
莫道仕推开门，道：“于兄怎么了，大清早的发生什么了？”
“刚刚我出去转了一圈，我听到了一些有趣的话。”
“什么话。”
“莫兄昨日是不是去了徐家，还打了徐公子一顿。”
“是去了徐家，不过是去道歉的。”
“是去干吗的不重要，反正现在笠阳的人都知道莫兄不放过徐公子，是因为他与荔枝姑娘已私订终身，而你又看上了荔枝姑娘，所以才会这般。”
这时不知从何时来的五六说：“公子，这也太过分了，这可关系到你的名声。”
“名声对我来说向来如浮云。”
“莫兄，这也关系到荔枝姑娘的名声啊。”
“她也不会在意，况且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说完，莫道仕就朝楼下的张军说道：“孔貂来了吗？”
“来了。”
孔貂一见莫道仕下来，便说：“莫大哥，快帮我易容。”
“不急，先坐，我有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莫大哥。”
“你为何这般想见春桃。”
孔貂沉默了，过了很久才说：“那年我十五岁，那一天我依旧在青楼寻欢作乐，只是晚上喝太多，忘了回家，抛下我的随从，不知去哪滚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和乞丐一般，衣衫褴褛，也不知为何，我没有回家，反而选择了像乞丐一样坐在街上。坐在街上的我眼神涣散，表情呆滞，不知为何而生，不知为何而活。大概半个时辰后，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女从我身前走过，抬头，她看向了我，我望见了她。也许觉得我可怜，她去包子铺买个几个包子给我，然后离开了。我吃完包子，依旧坐在那，我知道为何，只想再见她一眼。时至正午，她又来了，又看向了我，又进店帮我买了些饭菜，递给我后，离开了。晚上的时候也一样，那天晚上我睡在了街上，等待明天的她。天亮了，她也来了，与昨日一般，我坐街久等，她路送饭菜。后来的七天皆是如此，直到第八天。第八天她给我晚饭后，我起身道：‘你是谁家的姑娘。’‘城东汤家的。’‘你信不信，明天我带着黄金百两去你家提亲。’‘你是不是吃傻了？’‘你信不信。’‘不信。’‘要是是真的怎么办。’‘那我就答应你。’说完，她笑了，她的笑我至今犹记。第九天的时候，我带着彩礼去她家提亲，她父母感到疑惑，她感到惊讶。随后，当我问她答不答应的时候，她笑着点了点头，在她点头的瞬间，我好像知道了我为何而生，我为何而活。后来我在她家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每天都去找她，整整三十天。这三十天我们聊着各种东西，不断地深入了解，也一直憧憬未来。又过了一天，我告诉她和她的家人，我是孔貂，是孔家少爷，她父母很开心，她也很开心，然后我和她说今日回去见我父亲，明日我们便成亲。她像以前一样笑了，笑容里满是期待。回家后，父亲见到他很开心，孔家的人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晚上，她睡在我的隔壁房，我不知她在做什么，但应与我一样，盼望明天。可是一到明天，什么都变了，她不见了，到处也找不到，我去到汤家，什么人都没有。只一夜，便成了这样。”
孔貂突然抓住莫道仕的手，含着哭腔说：“她是春桃，她就是春桃，她们长相、眼神、神态都那么的像，她一定是春桃，她只是和我开了一个玩笑，是不是，莫大哥。莫大哥，是不是啊！！”
莫道仕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莫道仕知道他已经不再是三天前的他了。这两年流离青楼，举杯闻酒，只是想忘却这份疼痛，可当回忆再次袭来，曾经掩埋现在，疼痛依旧扎根心房，痛还是那么的痛。他知道有些事忘不掉，于是逃避或欺骗自己。“是，她就是春桃。”
“常医师，我二弟和侄儿的伤如何。”徐大老爷问身前的老人。
“令弟和侄儿的伤没有什么大碍，都没有伤及根本，就连令侄的双腿，也是可以治愈的。”
“当真？”
“当真，只是需要比较长一段时间。”
“那有劳常医师费神了。”常医师点了点头，拿着药箱回去了。
“大哥，常医师当真妙手回春，昨日那一脚，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莫道仕他们并未下死手。”
“还未下死手？我儿的腿都被废了。”
“常医师说侄儿的腿可以恢复。”
“真的？”
“是，由此可见他们并未下死手，只是想警告我们罢了。”这是徐公子推着轮椅进来了，“儿子，你的伤未好，先不要乱动。”
“放心，爹，常医师说我已无大碍。”
“这倒也怪，昨日我们父子被打成这样，今日就无事了，难道真如大哥说的一般。”
“当然了，大哥没必要忽悠你。公子，你昨天的表现很不错，没有丢徐家的脸，只是过火了一点，大伯看出来了，那个五六最后那一脚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我是真心爱荔枝，昨日说的话也都是我想说的，至于最后那一脚，我相信莫道仕是不会杀我的。”
“儿子，莫道仕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相信他不会杀你？”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他不会杀我，再说了，不还有大伯在旁边吗。”
“大伯可没本事救你们，莫道仕身边那两个人至少也是二流中品，不然根本控制不了你们的受伤程度，可二流中品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这个莫道仕竟然能有两个二流中品的高手当随从，儿子，你可听荔枝姑娘说过这个人？”
“这倒没有，她只和我说过，若门口有人守着，便不要进去，只是我未听。”
“说到荔枝姑娘，昨日我走了一步昏招。我要人去散布谣言，说公子与荔枝是相爱的，莫道仕强行插手二人。”
“大伯，你怎么能散布这样的谣言呢？这样太影响荔枝的名声了。”
“我看你们被打成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就散布了这个谣言。再说，你不是爱荔枝吗，这样的谣言有何妨。”
“爱是一回事，散布谣言是另一回事，这种谣言对女子的名声有多大的影响，大伯知道吗？此举实为不耻。”
“大哥，你弄了这么一手，莫道仕会不会上门找我们？”
“我也在担心这件事，公子去哪？”
“去找荔枝道歉。”
“不行，儿子，你现在去万一碰上莫道仕怎么办？这次就不知道会不会杀你了。”徐公子听此话后停了下来。
莫道仕、于蒙尘等人来到了迎凤台，莫道仕对孔貂说：“小貂，上去吧，好好看看你的汤姑娘。”
孔貂点了点头，上去了。
“于兄有没有想去的房间。”
“那倒没有，我和五六一样，喜欢到处看一看。”
“于公子，那我们一起走，把小似这个大傻个丢一旁，怎么样。”五六插话道，于蒙尘看了看小似，道：“可以啊。”然后于蒙尘和五六就一起走了。
小似不满的向莫道仕说：“莫公子，你看这...”
莫道仕拍了拍小似，道：“来到这迎凤楼，要什么男人作陪。”然后小声地对小似说：“你去四楼，要几个人陪，就有几个人陪。”
小似听后嘿嘿一笑，一下就走没影了。
莫道仕与张军也来到五楼，依然是那个老地方。
“姑娘，今日打算弹什么曲。”
“不知公子今日来时，可曾听到什么。”
“原来姑娘也听说了。”
“不知公子介意吗？”
“这种捕风捉影的东西我向来是不在意的，只是有损姑娘的名声。”
“小女子是风尘女子，自然不会在乎名声。但小女子指的不是这个。”
“哦，莫某向来不在乎名声。”
“小女子指的也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公子知道的。”
“噢，我与姑娘乃是泛交，自然不会介意。”
“不介意？”荔枝皱起眉头说。“真的不介意？”
“不介意。”
“完全不介意？”
“不介意。”
“一点都不介意？”
“不介意。”荔枝咬着嘴唇，双手紧握，盯着莫道仕。莫道仕脸上十分平静，但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荔枝盯了一会儿后，道：“公子，小女子昨日偶感风寒，手又受了伤，所以不能为公子唱曲，也不能陪公子聊天了，公子请回吧。”
“姑娘，这...”
“公子请回。”张军如往常一般站在门口守着，不到一刻钟，门开了，莫道仕出来了，门关了。
张军疑惑地看着莫道仕，道：“公子，什么情况。”
“被赶出来了，走，咱们把五六给抓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五六一边说一边被拖出了迎凤台，“你们干吗，我和于公子看的好好地，你们什么意思？”
“公子被赶出来了，所以把你也叫出来。”
五六围着莫道仕边转边说：“哟哟哟哟哟，公子，这是怎么了？惹荔枝姑娘生气了？”
“逗了她一下，然后就出来了。”
五六贱笑道：“嘿嘿，公子也会有今天啊。”
莫道仕抬手一个脑瓜崩，然后便说：“走，去徐家，找他们算账，顺便问个问题。”
莫道仕走后，王妈妈来到荔枝房内，对荔枝说：“荔枝，今日莫公子为何走得这么早啊。”
“我赶他走的。”
“为何？”
“他说他对那个谣言不介意。”
“莫公子为人聪慧，自然不会介意啊。”
“可是他也可以表现的介意啊，就算是虚伪的说声介意也可以啊，非要说不介意，哼。”
“原来是我们的小荔枝玩这一套啊可莫公子他不吃你的呀。”
“那我今天都不见他。”
“那荔枝到时候不要找我哦。”说完，微笑着推门出去了。
徐宅的门昨日一下午便修好了，五六见门好了，上去又是一脚，门再次粉身碎骨。
里头的徐大老爷听到这个声音，道：“坏了，找上门来了。”
于是便往外面走，徐二老爷和徐公子也紧随其后。
“哟，二位好的挺快啊。”五六又开口嘲讽道。
徐大老爷走上来说：“多亏三位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五六。”五六走到徐大老爷身前，先是用手轻轻拍了拍徐大老爷的脸，然后用力一巴掌下去，拍的徐大老爷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莫道仕在后头说：“话是你放的吧。”
徐二老爷听后走上来道：“是我放的，与我大哥无关，还请诸位手下留情。”
莫道仕看徐大老爷一时半会也不能回话，便向徐二老爷说：“正好，我问你，你们与孔家的关系如何。”
“很是要好。”
“那孔刈手下，谁知道的秘密最多。”
“知道秘密最多，那应该是孔老三吧。”
“爹不是孔老三，是金由。”
“你怎么会知道的。”
“偶然间听到的。”
莫道仕看向了徐公子，道：“徐公子确定？”
“是。”
“那他在何处。”
“这我就不知了。”
徐二老爷说道：“这个我知道，他一般在城南的风雨赌坊。”
“那么告辞。”说完莫道仕三人便离开。
莫道仕刚走出徐宅几步，便听后面有人喊道：“莫道仕。”莫道仕一回头发现是徐公子，于是便道：“不知徐公子何事？”
“你会照顾好荔枝，对吗？”
“尽我所能。”
“你不会抛弃她，对吗？”
“不会。”
“她会开心吗？”
“不知。”
“她会被欺负吗？”
“不会，碧落黄泉，我护着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