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画像的秘密
“你们放心,这第一遍针,已经去除他体内的邪气,要是让他恢复记忆,得慢慢来,明天我再接着给他扎针。”老太太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大家踏实了许多。
“云峰,这次给我婆婆办事花了多少钱,这个钱我以后一定还你,不能让你花这么多钱。”金凤把云峰叫到一遍,不好意思的说,她觉得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行行,没事,不用往心里去。”云峰憨厚的笑着。
两个人每次都是这样,好像根本没有话题,云峰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开车走了。
“你说这两孩子,心里怎么想的,真让人看着着急,多般配,怎么就没有话说呢。”谷阿姨和金凤母亲小声嘀咕着。
“要我看这事,还得咱姐俩操持,哪天云峰来,当着两人的面,咱把这事说开了,问问他们什么意思,是挺让人着急的,咱姐俩都是这个心气,可他们俩,真是的!”金凤母亲看样子,比谷阿姨还着急。
金凤假装没听见她们谈话,好像忽然间想起点什么事,径直朝东屋走去,看到大师正坐在炕上,闭目养神。
她轻轻的叫了一声“大师”,老太太睁开眼,看到是金凤,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金凤忙倒了碗水递过去,“大师,我能问您点事吗?”
“好,说吧,怎么了?”老太太接过水杯,看着金凤,觉得她好像有心事。
“大师,那画上的人是您师傅吗?”金凤小心翼翼的问,那天看到大师那个样子,生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她心情不好,怎么给启明看病呢!
听金凤这么一问,大师的脸上顿时没了笑纹,神色黯然,“对,那是我师傅,早就去世了,这张画,是他生前找画师画的,真真的没想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师傅去世后,这张画就一直悬挂在他家,他的家人每天都对着画上香,他去世几年后,我曾经去过山西,当时山西正在闹瘟疫,我不放心,到他家才知道,一家人已经搬到外地去了,村里人几乎都搬走了,也不知他们一家都去了哪里,我寻找了他们几十年,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我师傅,可他的家里人,都去哪了,为什么只把他的画像丢在这!”提起她的师傅,老太太的话多了起来。
“大师,有件事很奇怪,”“什么事?”“就是我从十多岁的时候,总做一个相同的梦,梦到一个人,就是画上的这个人,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第一次来到这老宅的时候,看到这画,真的把我吓坏了,她和我梦到的人一模一样。”
“有这事!”老太太皱起眉,略有所思,“这事真的有点怪!他生前的时候,跟我说过,跟他学医的人,不是一般人,必需是阴阳体的人才能学,所以说他的医术连他的家人都不能传。”
“阴阳体?那怎么看得出来呢?”金凤好奇的问。心中暗想“这大师也是糊涂了,我说的是为什么总会梦到他,确说什么人能跟他学医术,这好像根本不挨着的事。”
“一般的人是看不出来的,懂得这门医术的,可以看出阴阳体,比如谷阿姨的儿子,”她指了指在院子里的小菜园边上站着的黄启明,“他就是阴阳体,能学这种医术,可惜有病在身,等我把他的病治好了,就可以传授他医术了。”
“可他就是一名医生呀,而且是市医院的主任医师呢,不是出了这意外,他还在上班,也不会住在这,也不会……”金凤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是呀,一切好像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老太太笑了笑,“他的医术很肤浅,真的遇到疑难杂症治不了,我感到奇怪的是,你为什么总会梦到我师傅,按说你不是阴阳体,如果是黄启明梦到我师傅,是很正常的,这个我不明白,除非……”
“除非什么,大师,”金凤忽然觉得,这个谜底就要揭开,忙问到。
“除非你和黄启明之间有心灵感应,不过只有双胞胎,连体儿,父母子女之间,才会有这种感应,可是也是很少的人。”老太太思索着,她也是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金凤恍然大悟,忽然想起当年在小树林中遇到的怪事,自己的智慧被人拿走了,也上不了学了,难道我的智慧真的给了黄启明,和他用的一个大脑!
“大师,您说这世间,有没有另一个我们看不到的世界?”金凤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太荒谬了。
“哈哈,怎么说呢,世间万物皆生于有,而有生于无,无和有是不同的两种形态,都存在于自然界中。既然是看不见的世界,那就是这个世界以无的形态存在于自然界中。”老太太的这番话,把金凤说的晕头转向。
“大师,您休息吧,不打扰您了。”金凤觉得,这个老太太神神秘秘的,和她聊天,都有点犯怵。
她来到堂屋,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忽然间发现,画上的这个人,眼睛明明是看着书,现在,两个眼睛确直直的看着她,而且脸上的表情也好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吓得她扭身跑了回来。
老太太一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看到金凤慌慌张张的样子,心想她肯定看到了什么。
“大大师,您您过来看看,墙上的画!”金凤结结巴巴,显得异常的紧张。
“画怎么了?”老太太也有些紧张,跟着金凤来到堂屋。
金凤指着墙上的话,低声的,断断续续的和老太太描述着她看到的怪事。边说边瞟一眼墙上的画,好像是怕那个人听到。
听了金凤的描述,老太太哈哈大笑,“来,我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
金凤更加感到奇怪,紧跟着老太太来到东屋。“来,坐下说,”老太太示意金凤坐下,“没事的,别害怕,画就是画,不过这画是用特殊颜料画的。”
“特殊颜料?”金凤心中暗想,“莫不是这画有什么秘密,大师这样说是为了安慰我,”她看着老太太,眼神中透着怀疑。
老太太好像看出她的心思,不慌不忙的说:“这幅画的确是用特殊颜料画的,这颜料可以根据室内的温度,明暗,湿度的变化而变化,如果你仔细看,每天的早中晚,他的脸色,眼神,衣服的颜色都会发生变化,就是让看到的人感觉他好像在活着。”
“哦,难怪呢,所有人看到这画都觉得害怕,原来是这么回事,是谁研究出这么特殊的颜料?”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太太摇摇头,“这画的秘密还是师傅在临终前说的,怕家人害怕。”
“您的师傅还真是一位奇人。”金凤下意识的擦了一下脑门,感觉额头都出汗了。
“可以这么说,他就收了两个徒弟,我还有个师兄,说是师兄,比我还小两岁,只因他拜师早,所以我还得叫他师兄,也是多年未见了,不知他去了哪里。”老太太感慨的摇摇头,眼神有些迷离,像是在回忆往事。
金凤终于解开了这画的迷,心里也不害怕了,心想,这老太太太神秘了,但愿她能把启明的病治好。
“来,你把他叫进来,今天的天气不错,我要给他扎针了。”老太太指指院中的黄启明,金凤高兴的答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一听说老太太要给启明扎针,谷阿姨和金凤母亲也凑了过来,盼着启明早点恢复记忆,这是头等重要的事,金凤母亲想的是,黄启明的记忆恢复了,就要回去工作了,省的住在这,金凤每天还得伺候着。
而谷阿姨的心里,是相当矛盾的,她盼着儿子启明早点康复,又担心他恢复记忆后,会离开她,他会想起以前的事,而在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她这个母亲。
老太太今天的针法和上次不一样,下针的位置主要是头部。看着那一颗颗扎在头上的银针,金凤担心启明会不会疼,还是连疼都感觉不到了,她像小孩子一样捂着脸,从指缝间看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老太太依次把针拔下来,收好。然后用手指在启明的头顶,太阳穴,耳根,后脑按摩了一会。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嗯,估摸着再扎两次针就会好的”
再扎两次就会好,不可能吧!太神了,谷阿姨和金凤母亲好像都是这么想的,互相看了看,真的不敢相信。
黄启明这次扎完针没有睡,好像精神了很多,他翻身做起,挨个看着站在屋里的人。
“启明,这个人是谁?认识她吗?”老太太指着谷阿姨,一字一句的问到,她的音调极特殊,好像每个字都能渗透到人的脑子里。
“妈妈!”黄启明轻松的喊了出来,谷阿姨有些激动,“儿子,你终于醒了。”
老太太又指指金凤母亲,“陈阿姨!”黄启明想了想,竟能喊出金凤母亲的姓。
“他真的好了,这是多久的事了,还是那次金凤病了,在医院里,我不会签字,是黄医生问我叫什么名帮我签的,他竟然还记得我的姓,神医呀!”
“那你认识她吗?”这次没等老太太问,金凤母亲和谷阿姨异口同声的指着金凤问到。
黄启明看着金凤,像是在努力的想。“她是金凤!”
“凤,他终于想起你来了!”“是是,他终于能想起我了!”金凤的眼泪围着眼圈直转。
“我给她丈夫看过病,去过他家。”黄启明肯定的说。
“那你记不记得她是你的同学,初中同学,”谷阿姨摸着启明的肩膀,他觉得,儿子这次是真的好了。
“她不是我同学,从来没和我一起上过学。”听了黄启明这句话,几个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没有了。
金凤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他的病还没有康复,慢慢来吧,会好的,他今天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不管怎么说,启明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很多,这就是奇迹,大家都很高兴,谷阿姨赶紧让金凤给云峰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启明,你不记得我是你的同学啦?”金凤把黄启明带到大门外,让他散散心,轻生问到。
黄启明低着头,像是在想事情,听到金凤问他,抬起头,看着金凤,又轻轻摇摇头,“确实想不起来咱们是同学,我和你在一起上过学吗?”
金凤的脸上,划过一丝伤感的表情,压低了声音:“你难道一点也不记得,记得我们……”她话到嘴边,实在说不出口,心怦怦直跳,心中暗想:“他连我们是同学关系都不记得了,那还会……”
“我们怎么了?”黄启明不解得问到。
“没什么,你的病还没好利索,不要过度的思考事情,要多休息,走,我们回屋吧。”金凤觉得,他的病还没有好,以前的事不能完全想起来,说的太多,反而不好,慢慢的,等他的记忆恢复了,就什么都能想起来,到那时,我们还能不能这样坦然相处,也许,现在的景况是最好的。
一阵秋风吹过,一人多高的芦草此起彼伏,“唰唰”直响,仿佛老宅也随着这起伏的芦苇在晃动着。
“这么多的草,能不能割了卖钱?”黄启明望着这随风摇曳的芦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口问了一声。
“不能卖钱。”金凤觉得黄启明天真的像个孩子,这荒草难道还能像庄稼一样卖钱!
猛然间灵机一动,对呀!这老宅周围,好几十亩地,没人种,荒废着,要是开垦出来,种上庄稼,一年下来,可是不小的收入,别说几口人吃喝不用发愁,还得有剩余的钱。
金凤的眼前,像是出现了幻觉,那起伏的芦苇,变成了成行的玉米,金黄的谷穗,挂满了角的芝麻,雪白的棉花,满是豆荚的大豆,成片的红薯,红豆,绿豆,黑豆,高粱,一行行,一片片,一块块。
她的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黄启明偷偷看着她,见金凤没有注意到他,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