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后羿的结局
有些家丁就偷偷跑走了,跑不走或一时还没有地方可跑的,也渐在暗中埋怨他们的倒霉主人。当羿发觉连他的家丁都对他有二心的时候(他并不想想别人对他为什么会有二心),更是伤心和愤怒,脾气大发,不可收拾。
家丁中有一个叫做逢蒙的'是一个灵敏勇敢的人,羿一向很喜欢他,曾教他射箭。逢蒙刚开始学射箭的时候,后羿对他说:“你要学射箭,先要学不眨眼睛,把这粧本领学会了再来告诉我吧。”逢蒙回到家里,就成天仰躺在他妻子的织布机下面,眼睛对着织布机的脚踏子,脚踏子动而眼睛不动。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就是拿锥尖去逼近他的眼睛也休想使它们眨一眨。逢蒙于是欢喜地把他的成缋告诉羿,羿说:“还不行。第二步还要学看东西,要学会把小东西看成大东西,把不显眼的东西看成显眼的东西,然后再来告诉我。”逢蒙回家便去找了一根牦牛尾巴上的毛,拴上一个虱子,把它悬挂在南面窗子的脚下,每天练习看虱子。
十多天以后便觉得虱子慢慢地长大了。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那虱子看去就如车轮般大,再看别的东西简直样样都成了大山和小山了。于是又欢喜地去把他的成绩告诉羿,羿这下真的替他高兴起来,说道:“你现在可以学射箭了!”于是就把他自己所有的本领差不多全都教给了逢蒙。后来,逢蒙的箭射得几乎和羿一样好了,天下都很闻名,凡是提到射箭的,都把羿和逢蒙连在一起,羿很欢喜他有这样一个本领高强的学生,但是气量狭小的逢蒙却不大欢喜有这么一个本领比他还高强的老师。
有一回,羿曾半开玩笑地和逢蒙比过一次。恰巧天空中一行雁飞了过来,羿叫逢蒙先射,逢蒙连发三箭,为头的三只雁应着弦声坠落下来,一看,刚好三支箭都射中雁的头部。这时受惊的雁已经四散乩飞,羿也随意向它们射了三箭,也有三只雁应弦坠地,一看,三支箭也都射中雁的头部。这样,逢蒙才知道老师的本领实在比他高强,不是他轻易赶得上的。因此,逢蒙对于羿的嫉恨心也与日俱增,暗害羿的念头常常在他的胸中盘绕。
一天下午,羿刚骑着马从外面打猎回来,快要到家的时候,只见对面树林边上有人影子闪了一闪,接着就有一支箭向他飞来。羿眼明手快,连忙拈弓搭箭,在跑着的马上一箭射去,只听得锋的一声,箭尖正触着箭尖,在空中发出几点火花,两支箭便向上挤成一个“人”字,又翻身落在地上了。第一箭刚刚相触,双方立刻又来了第二箭,同样相触在半空中。一连射了九箭,羿的箭都用尽了,这时他才看清楚逢蒙得意地站在对面,还有一支箭搭在弦上,正瞄准着.他的咽喉。
羿来不及防备,对方的箭早已经像流星般,飕地一声径向羿的咽喉飞过来。也许是瞄准差了一点,却正中羿的嘴;一个筋斗,羿带箭掉下马去,马也站住了。逢蒙见羿已死,便慢慢地踅过来,微笑着去看他的死脸;刚在定睛看时,只见羿睁开眼睛,忽然直坐起来。
“你真是白跟我学了这么久,”羿吐出箭,笑着说,“难道连我的‘啮镞法’都不曾知道么?这怎么行,还得要好好地练习啊!”
“饶恕我……”逢蒙丟了弓,扑地跪伏在地上,抱住羿的腿,半哭泣半号叫地干哑着嗓子哀告说。
“去吧,以后别再这么下作了。”羿鄙夷地挥了挥手,便跨上马,径自走了,羿虽然给逢蒙暗算过一次,但是一来他为人素来仁爱宽大,二来也自恃有过人的技艺和勇武,所以并没有把这回事放在心上,以后出去打猎,还是随身带着逢蒙一道。
从此以后,逢蒙在羿的面前,也愈加表现得老实恭顺,使羿对他的改过向善,深信不疑。
但是他却用桃木削成一根结实的大棍子,随时带在身边,说是既可用来打野兽,又可用来挑猎物。羿见他这棍子使用起来方便,也很欢喜,丝毫没有防备他的心意。
一天,羿打猎回来,正立马站在树林边仰天射雁,已经射落了一只,刚举起弓箭要射第二只,哈着腰在他身旁收拾猎获物的逢蒙,忽然直起身来,抓起树旁的桃木大棍,对准羿的头顶,狠狠地就是一棍。
当羿察觉,要回过弓来,给这恶徒以打击.的时候,事实上已经来不及了,桃木大棍就像泰山压顶似的,一棍正中羿的后脑。
鲜红的血液慢慢地从羿的耳边流下来,羿两手无力地垂下,手里的弓和箭也扔落在地面上。他略回过头来,用他虽然已经昏迷却仍然是那么愤恨而轻蔑的眼光瞧了逢蒙一眼,然后,像一座山似的,颓然地倒了下来
他死了,他平静而无声地死去了。他一生虽然连遭不幸,又死得这么冤枉,可是人民却纪念着他的功德,他死后人民奉他做了宗布神。宗布就是“萦酺”,原是古代的两种祭礼:“萘”的是水灾和旱灾的神灵,“酺”的是给人或牲畜带来灾害的神灵,两种祭礼都是攘除灾害的祭礼。羿生前为民除害,所以人们在举行“萘”“酺”两种祭礼的时候,附带也把羿作为祭祀的对象,后来他干脆就做了家家户户堂屋里都供奉的诛邪除怪的宗布神了
尧真是一个不幸的帝王,后羿射日,解决了大旱之后又有大水。一次长期的大洪水,时间至少有二十二年之久,那时全中国都受了洪水的灾害,情形凄惨可怕极了。大地是一片汪洋,人民没有居住的地方,只得扶老携幼,东西漂流。
有的爬上山去找洞窟藏身,有的就在树梢上学雀鸟一样做窠巢,田地浸没在洪波里,五谷全被水淹坏,地面上的草木却长得极畅茂,飞禽走兽也一天天地繁殖越来越多,到了后来,禽兽竟来和人民争地盘了。可怜的人民,他们要抵抗寒冷和饥饿,还要对付繁殖加多-的禽兽,他们哪里还能够是禽兽的敌手呢?所以假如他们不死在寒冷和饥饿当中,也难免要死在恶禽猛兽的爪牙残害之下。人民一天天地减少了,只有鸟兽的脚印,所经过的道路,布满在洪水暂时退去和还未被淹没的地方
做天子的尧当然是忧心如焚,但却想不出法子来解救人民于困苦,只得召集了四岳和在朝的诸侯来问他们:“请问四岳和众诸侯:如今洪水滔天,浸山灭陵,老百姓都忧愁得日子过不了,有谁能去治理洪水,解救人民的痛苦?”
四岳和在朝的诸侯都说:“啊,叫鲧去好啦!”
尧摇头说:“唉,怕不成吧,这个人刚愎自用,不能接受众人的意见”四岳说:“除他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啦,试试看吧。”
尧只得说:“好,那么让他去试试吧。”
鲧当时便被派去治理洪水,可是一治治了九年,丝毫没有成效
为什么鲧平治不了洪水呢,是因为他用错了方法。他用的方法是“堙”和“障”气所谓堙障,就是拿泥土来填塞洪水,不但填塞不了,洪水反而愈涨愈高,所以终于失畋,结果被尧杀死在羽山
提起尧,谁都知道他是历史上出名的节俭、朴素、顾念人民的好国君,人们对于他,几乎绝无不同的意见。传说他住在用参差不齐的茅草盖就的屋子里,屋子里的柱和梁都是拿山上伐下来的粗糙木头架好就算完事,连刨都不刨光一下;
喝的是野菜汤,吃的是糙米饭,身上穿的是粗麻布衣服,天气冷了就加上一件鹿皮披衫挡风寒;使用的器皿不过是些土碗土钵子。所以后来的人听说当皇帝的尧过的竟是这么一种刻苦俭朴的生活,不禁感叹地说:“恐怕就连守门小官过的生活也比尧过的生活好些呢!
尧又是怎样的顾念人民呢?国里有一个人肚子饿没饭吃,尧必定说:“这是我使他饿肚子的。”假如国里有一个人身上冷没衣服穿,尧必定说:“这是我使他穿不上衣服的。”假如国里有一个人犯了罪,尧必定说:“这是我害他到罪恶的泥坑里去的。—他就是这样,把一切责任都担在自己的肩上,所以在他作国君的整整一百年中,即使有可怕的大旱灾,大旱灾之后又继之以大水灾,人民对于这个好国君,仍旧是衷心爱毫无怨言。
因此,据说在他的宫廷——也就是那几间茅草房里,一天当中,忽然呈现十种吉祥的征兆:什么喂马的草料变做了稻子啦,凤凰飞到天井里来啦等
一种草叫做“蓂荚”,又叫做“历荚”,生长在阶沿的缝隙中。这种草非常奇特,每月初一,就开始生长出一个豆荚,以后每天生长一个,到月半就生长十五个。十六以后,又每天落下一个,到月底就落完了。假如是月小二十九天,那么它就剩下一个豆荚挂在上面焦枯了不落下来。到下个月它又重新这么表演一番。人们一见豆荚的或生或落,就知道这天是这月的哪一天。这吉祥的草就做了尧的活动日历,给他办公以很大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