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多数人，一生的姿态

“嗯，是啊…”老人似乎也很感慨，深眺的目光好像看见了他自己的从前。

“那个时候，”老人继续说道，

“最大嘞梦想就是一家人能够幸幸福福嘞，和和睦睦嘞，那个样子就很不错了。

你说啊，这人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一个家吗？！…”

老人最后一句话，透尽了沧桑，声音，深远极了。

好似一座旧庭堂前，散落的风霜，它们用尽了全部的气力，最后化作了此刻的肃穆和萧瑟。

我怔了怔，有些感慨，突然便想咂上一口烟。

然而，当我抬起手肘时，却又愣住了。

香烟已经燃尽，我的手中只剩下了一个烟蒂，我不由暗暗懊恼，之前光顾着说话，这支烟只咂了一口，便这样浪费了。

我看向老人，抿了抿嘴唇，回味着第二支香烟带给我的苦味感受，微微有些尴尬。

“喏”，正当我陷入口中无味，心痒难耐的窘迫时，老人主动为我递过一支烟。

“哦哦，谢谢老人家。”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接下。

香烟被再次点上，我这一口咂得很缓，细细地品味着。

嗯…烟很重，我能感受到百般的滋味在舌尖翻腾。我说不出具体的味道，只感觉像是尝到了一生。

“你看，”不等我细想，老人继续说道：

“儿时在家由父母养育长大；少年出行组建家庭，一起共勉和奋斗；中年完全担起家嘞担子，为了父母和儿女而努力；再后来父母离去，儿女再远去，组建他们嘞家庭；最后老年，不愿再打扰到家人嘞生活，回到故居度过余生。这啊，一步一步，都离不开一个‘家’字啊…”

老人说地极为平淡，好似人的一生就应该这样度过，波澜不惊，平平稳稳。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尽兴，甚至是不痛快。

我想了想，踌躇片刻还是向老人问道：

“老人家，您认为您这一辈子过得怎么样呢？您是否满意呢？又或者说有没有什么记忆深刻的，遗憾的事情呢？”

“嗯?”老人似乎有些诧异我的问题，但还是思索了一下回应我：

“还行哈，大多数人，不同样也是这样度过自己嘞一生吗？至于遗憾，那肯定有啊！

但我并不后悔经历它。你自己可以好好想一下，但凡是能够一辈子都难以忘怀嘞‘遗憾’，它嘞存在一定是可以影响到你之后嘞道路嘞。

如果说没有这些遗憾，那你嘞人生轨迹必然也要发生改变。但，我却并不认为你之后嘞人生就会有改善。

我始终相信一个人的劫数是固定嘞，你即使走上了另外的路，但同样也要经历到那一条道上的遗憾。人的命数是天定好了嘞，你不能躲，也躲不过！”

老人这席话，有些严肃，严肃的同时又带着一些敬畏。

我没有表明态度，等待着老人继续说话，想要在他的见闻中，掘出更多的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