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因为最近回家后被苏清北和苏清绮闹到很晚，苏悯白天的时候有些困倦，一直在打哈欠。
“苏悯你晚上干嘛去了？”孟雨嘉好奇的问。
“没事，没睡好。”
“我家里有一种安神的茶，效果不错，你要喝吗？”孟雨嘉想了想，她妈爱喝的茶好像有那个功效。
“不用了，我睡会儿，等会老师来了你记得叫我。”苏悯说完趴在了桌子上。
“好。”孟雨嘉拿起一本书挡在她前面，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传来声音，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苏悯睁开眼，王志明的一张大脸出现在眼前，他笑眯眯的看着她。
苏悯站了起来，被全班看着也面不改色。
“王老师。”她瞥了一眼孟雨嘉，说好的帮她看着呢？孟雨嘉心虚的避开她的视线，心里流下两行泪。她刚才看漫画去了，给忘了，真是太对不起了!
王志明手里还拿着一份试卷，也不见生气，“苏同学啊，在教室睡容易感冒，下次要注意啊。”
“……”
“……”
苏悯微笑，这位老师果然不走寻常路。她得心应手的接过话茬，“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呢。”
王志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
对于他们这样的操作，全班同学都窒息了。
果然，学霸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
下课后，苏悯和孟雨嘉一起去小卖部。孟雨嘉一路上一直在给她道歉，苏悯也没想计较。
“你的那些漫画书，在期末考试前我还是没收了吧。”
“……”孟雨嘉哭丧着脸，忍痛点头，“好。”
苏悯满意的点了点头，孟雨嘉心痛的多买了几包薯片。
两人出了小卖部，在门口遇见了宋时卿。
孟雨嘉看了眼两人，很有眼色的说，“那个，我先走了。”
苏悯对她不讲义气的行为很无奈，她看向宋时卿，“你有事啊？”
“我想请你吃个饭，表达你上次送我回家的感激之情。”宋时卿只穿了件黑色的加绒卫衣，露出精致的锁骨。
苏悯再一次感叹这人真不怕冷，不过还是拒绝了，“不用客气。”
“要的。”宋时卿勾唇浅笑，“你要是不去，我还是会在校门口等你，你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吧，比如晚上去我家之类的事情。”
“一言不合就威胁，你真有本事。”苏悯眼神有些清冷，但是她答应了，“我会去的。”
“好，我等你。”
苏悯暗暗翻了个白眼，这男人还真是不死心。
...
苏悯回了公寓，换了件白色的羽绒服，又围了条围巾。才不紧不慢的出门，打车去了那个老城区。
她推开大门，经过院子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株矮小的梅花，已经盛开了，梅香清冽。
她没怎么在意，宋时卿看起来跟花不搭啊。
她敲了敲门，很快听到脚步声。宋时卿打开门，他挽着袖子，手上还沾着水。
“先进来吧。”
苏悯走进屋子里，里面很暖合，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气。
“你先看会儿电视吧，饭还没做好。”宋时卿打开电视剧，又进了厨房。
苏悯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聊，换了好几个台发现没什么好看的。听着厨房的动静，她好奇的走了过去。
她扒在门上，看着宋时卿动作娴熟的切菜，赞叹了一声刀功真好。
宋时卿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被她的样子萌到，“你要来帮忙吗？”他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哪里舍得让她动手啊。
“不。”苏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让她来帮忙，他们可能就吃不了这顿饭了。
苏悯的注意力被一旁的餐具吸引了，她上前拿起一个盘子，触手冰凉，“你家的餐具真别致，在哪买的？”她有点喜欢。
“在一个老爷爷那特别烧制的，老爷爷开了一家店，叫森悦。”宋时卿手下切菜的动作没停，一边回她。
苏悯端详着盘子上的花纹，问，“那家店在哪？”
“八仙路胡同街66号。”
苏悯记在心里，对这些盘子爱不释手。
宋时卿抽空看了她一眼，眼里含笑，“你先出去吧，厨房里油烟味重。”
苏悯放下盘子，闻言走了出去。
宋时卿关了油烟机，把菜装盘，端出去。
苏悯闻到了一股香味，食指大动。
她看了一眼菜色，脆皮豆腐，醋溜白菜，酸辣土豆丝，玉米炖排骨，香菇炒腐竹，水煮肉片。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是很丰盛啊。
宋时卿拿了一个小碗给她舀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尝尝。”
苏悯端起碗喝了一口，由衷的赞美，“很好喝。”
现在的男孩子都很贤惠啊，比如他，比如江随。
宋时卿嘴角上扬，他已经成功的抓住了苏悯的胃。
苏悯胃口不错，吃了不少。宋时卿收完碗，去厨房收拾。
苏悯在客厅了转悠了一会儿，刚吃完饭就坐下容易积食啊。
她不小心碰到了柜子，电视机后面掉出来一个相框。
苏悯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照片上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和一个温柔搂着他的女人。
苏悯仔细瞅了瞅，宋时卿小时候还挺可爱的。
宋时卿见她在看那张照片，走了过去。“那是我妈。”
“阿姨真漂亮。”苏悯真心的赞美了一句，怪不得宋时卿会生的这么好看了。
“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宋时卿的语气里不含什么情绪。
苏悯拿相框的手一顿，“抱歉。”她没有询问别人私事的习惯，并不知道宋时卿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没事。”宋时卿接过那张照片，眼里含着温柔，“她的确很漂亮，她很喜欢梅花。”
“看来你很爱她。”苏悯勾了勾嘴角，难怪院子里有那株梅花。
“对，我很爱她。”宋时卿抚摸着照片上女人的脸，“所以苏悯，我想让你知道。”
苏悯抬眸，“知道什么？”
“我想让你了解我。”宋时卿神情专注的看着她，“苏悯，我已经认定你了。”
她不语，她那个时候就预感到了。宋时卿的这份喜欢，比之从前的任何一份都要来的沉重。
等他最后彻底绝望的时候，又要经受多大的痛苦呢。
...
苏悯这天放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车去了一个地方。
朝阳区是有名的富人区，秦笙就住在那里。
她按了门铃，大门自动打开。别墅里一个人迎了上来，“苏小姐。”
“玉嫂，好久不见。”苏悯微笑，很有礼貌的问候了一声。
“苏悯!”秦笙从楼上跑下来，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她穿着黑色上衣和工装裙，抽绳的设计，好看又显高，脚上是一双粉嫩的兔耳朵拖鞋。
“可惜雨嘉被关在家里复习出不来，我还挺想邀请她来我家做客的。”秦笙有些遗憾的说。
苏悯垂眸，目光落在了她的指甲上。秦笙注意到了，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向她展示自己的美甲，“这是我新做的一款鸳鸯猫眼磨砂，好看吧。”她得意的说。
苏悯笑了笑，“好看。”她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也不热衷于女孩子都爱的化妆品，或许她本就有些异类。
秦笙拉着她上楼，一边转头对玉嫂说，“你去把我放在冰箱里的草莓鲜牛乳端出来，给苏悯尝尝。”
“是。”
秦笙的房间以蓝色为主调，带着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苏悯坐在沙发上，不经意间瞥见桌上放着的绿植。像是一团笼罩的烟雾，很奇特，她记得以前好像在某本书上看见过，但当时她没有太在意。
“这个，算是花吗？”苏悯有些疑惑的问秦笙，她老爱收集这些特别的东西。
“它叫柔丝，生命力很顽强，好玩吧。”秦笙抬手拨弄着它的寇塔。
苏悯也感到好奇，拨弄了一番。
门被敲响，秦笙头也没抬的说，“进来。”
玉嫂端着两碗草莓鲜牛乳走进来，放在桌上。
秦笙甜甜的笑了，“谢谢玉嫂。”
“两位小姐慢用，我等会来收拾。”玉嫂恭敬的退了出去。
秦笙叹了口气，“都跟她说了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苏悯不置可否，“毕竟当初秦奶奶也算救了她的命，这么多年了，她依旧心怀感激吧。”
秦笙撇了撇嘴，不跟她继续讨论这个。她高兴的说，“快尝尝，我亲手做的。”
“能吃吗？”苏悯有些怀疑。
“你可别小看我，又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秦笙笑得有些揶揄。
“……”她也就不会做饭这一个缺点了。
...
苏悯窝在吊椅里，忽然问秦笙，“你跟顾玉影最近怎么样了？”
秦笙正在翻柜子，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闻言身体一僵，冷淡的说，“什么怎么样了，他跟我又没有关系。”
“你就嘴硬吧。”苏悯扯了扯嘴角，“到时候人家要是被哪个漂亮姑娘拐走了，有你哭的。”
“随便他。”秦笙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的在意。
“找到了。”她拿出一个印着山水古墨画的盒子，递给苏悯。
“这是什么？”苏悯接过，轻声问。
“香水，法颂栀子和清茶香。”秦笙双手环胸，看着她。
“你送我瓶香水是什么意思？”苏悯好笑的说。
“让你迷倒更多男人啊。”秦笙不正经的说。
“胡说八道。”苏悯把它放在一边，凉凉的瞥了她一眼。
“这个味道还可以，你就随身携带，下次你要是在外面忽然闻见了薄荷味，你就拿出来喷一下，保管有效。”秦笙认真的说，“再说了，女孩子的包里有一瓶香水不是很正常吗？”
苏悯没反驳她的话，秦笙忽然凑了过来，懒散的趴在她的肩上，“宋时卿是不是在追你啊，老实说，你对他什么感觉？”
“没感觉。”苏悯白了她一眼，成天就知道编排她。
“那他还真是惨，堂堂校霸，想他迷倒了多少少女啊，愣是在你这吃这么大一个亏。”秦笙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真该让顾玉影早点收了你。”苏悯无奈的说。
“在跟我提他我就翻脸啊。”
“你翻一个我看看。”
“你别以为我不敢。”
“我还真就想看看了。”
“……”她绝对不是怂，她只是懒得跟她计较。
...
在C市最冷的时候，八中的期末考试结束了。
苏悯从考场出来，外面又下起了雪。
苏悯一直对三个画面情有独钟，一是成群的萤火虫，二是纷飞的大雪，三是漫天的银杏叶。本就是盛大的场景，令人震撼。有人说，雪是天降之物，是落下的云朵，是天使的眼泪，是上天对这个世界最盛大的馈赠。
她抬手接住一片雪花，在掌心融化，只剩一抹冰凉。
京城是否也下起了这样的大雪，早前她外公打来了电话，催她早点去买机票。那个地方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如今反而不想回去了。
“苏悯!”
她回过头，看着不远处雀跃着向她跑来的少女，笑了。
“唉，就要有一个月见不着你了。”孟雨嘉抱着苏悯的胳膊，撇了撇嘴。
“一个月不长。”
“也是，早上睡醒，然后吃饭。再打会游戏看会电视，一天就过去了。”孟雨嘉掰着手指数日子。
“真没追求。”苏悯嫌弃的敲了下她的脑袋。
“我就这点出息了。”孟雨嘉扬了扬下巴，说的一脸骄傲。
“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嗯，明年见。”
“明年见。”
不远处，宋时卿看着苏悯单薄的身影，始终没有上前。
晚上，苏悯在房间收拾衣服，整理要装进行李箱的东西。
奶茶在她腿边蹭了蹭，懒洋洋的看着她。
“咱们明天就要回去了。”苏悯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喵～”奶茶抬爪扒拉着她的腿，苏悯无奈把它抱在怀里，“小祖宗，我还得提前向航空公司申请携带宠物，要不我直接把你丢在二叔家算了。”
奶茶不满的在她怀里蹿腾，苏悯连忙安抚它，“说笑呢，哪里真的会丢下你。”奶茶从她八岁那年起就一直陪在她身边，早就不仅仅是一只宠物了。
“回去了就要见不想见的人，你说我们在C市多清净啊。”苏悯揉着它顺滑的毛，扯了扯嘴角。
...
第二天，苏悯不紧不慢的去了机场，不由得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间她又要离开了。
飞机餐难以下咽，苏悯提前在包里备了小零食，又睡了一觉，飞机终于在京城机场降落。
她一只手提着装奶茶的笼子，另一只手推着行李箱。在机场外见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人，“回来了啊，苏女王。”短发少女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我说过别那么叫我，听起来怪二缺的。”苏悯慢悠悠的说。
少女笑了下，没有反驳，反正他们都这样叫，不会改的。
“你怎么来了？”苏悯淡淡的说。“我不记得我有说过我今天回来吧。”
“顾玉影猜的。”
苏悯切了一声，觉得没劲。“就你一个人来接机？”
“怕你嫌他们吵，就派了我一个人来。”凌菲说。
“万一我今年不回来呢，你们就这么相信顾玉影的话。”苏悯故意说。
“我们都知道啊，C市只是你暂时的栖居地，京城才是你的家。”凌菲理所当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