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集体
楚词默默走出队伍，站到秦宇面前。
“好玩吗？”秦宇问她。
“嗯？”楚词不解地抬头，“什么？”
“我问你，好玩吗？”秦宇冷冷地看着她，“因为你一个人的原因，整个班都被批评，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嗯？”
“全班一起帮你背锅，你呢，不知悔改！义务教育难道没有教会你集体荣誉感这几个字怎么写吗？”
楚词低头不语。
“哑巴了，连话都不会说了是吗？”秦宇加重语气，“说话啊，平时嘴皮子不是很溜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不想唱！”楚词道。
“不想唱？你倒是挺理直气壮的！”秦宇的脸彻底拉了下来，“我告诉你楚词，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不服从命令就是不服从命令，你这是在犯戒！”
“所以呢？”被骂了这么久，楚词脾气也上来了。
“你要是不想训练，那就别训了，找你们老师开一张证明，趁早滚蛋！别因为你一个人，拖了整个班级的后腿！”
楚词冷笑，“呵！现在觉得我拖后腿了？刚不是还说，一个集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你有把自己当做这个集体的一员吗？”秦宇面无表情地打断她。
楚词语塞。
“我的队伍，他们是一个整体。你没有融入其中，算什么其中一员？有资格跟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你……”楚词眼都红了，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住。
“你今天早上就不用训练了，在大本营给我好好想清楚，自己是不是这个集体中的一员！”秦宇看向其余少年，“其他人，继续训练！”
秦宇照着大本营的方向努努下巴，对楚词道：“滚回你的大本营去，别在这里占地方，耽误我们训练！”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放松，楚词抿了抿唇，一声不吭转身回了大本营。
大本营距离训练场地并没有很远，楚词还能够清晰地听到秦宇冰冷的命令，班上同学用尽全力的呐喊。
阳光很凶，少年们大汗淋漓，脸上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
楚词倚在一棵大树旁静静地看着，看着他们手挽着手，一起踢正步，一起大声喊口令；看着他们因为正步踢得不整齐，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看着他们……
她心底其实是很抵触军训的，一次一次给秦宇找不痛快归根结底是为了让秦宇把她踢出队伍。可是，目的达成，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开心。
方才少年们放开嗓子，唱着嘹亮的激昂的歌，她心底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只是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甚至有和他们一起唱的冲动。
“这就是，他所说的魅力吗？”楚词喃喃自语。
在楚词反省的这段时间里，少年们回来休息过一次。
大多数人对她视而不见，少数几个朝她投来嘲讽的目光。
楚词不在意，反倒是蓝舒三人，默默搬着自己的小凳子坐在她面前，挡住了那些不善的目光。
十分钟后，少年们重返训练场。
队伍集合完毕，秦宇站在队伍面前，“今天已经是军训的第七天了，该教的都教的差不多了。你们的正步还有所欠缺，接下来这几天，我们着重练习正步。”
“立正！”
“左右间隔三十厘米，前后间隔一米，向右看——齐！”
“向前看！”
“正步——走！”
少年们自己喊着口令：“一——二——三——四……立定！”
秦宇看着凌乱的队伍，皱起眉头，“再来！”
然而，训练的效果一直不是很理想。
秦宇想了想，换了个法子，“我们一排一排来。第一排，全体都有，正步——走！”
第一排的女生应声而走，其余的少年站在原地看着，人群中传出几声窃笑。
“立定！”秦宇道：“第五名，慢了。再来！”
这一次，人群中的窃笑声更大了些，还有一些女生对着正在踢正步的一人指指点点。
“笑什么？”秦宇不悦，“全部向后转，不许回头！”
少年们扮了个鬼脸，转身面向另一侧。
秦宇：“第五名还是慢了，注意看排头，排面一定要整齐！再来！”
又一次正步踢完。
“第五名……”秦宇琢磨了会儿，没再点评，“第一排先休息，第二排向后转！”
被点了三次名的伊伊低着头，神情沮丧。
后续的训练，因为伊伊一直跟不上队伍的节奏，第一排总是要多踢几遍正步。
排在后一位的女生窝火了，“会不会看齐啊你？”
伊伊很努力地想要跟上队伍，可是直到上午的训练结束，她还是没能踢一次像样的正步。
下午训练照常，秦宇被叫去开会，临走前嘱咐班长带人踢正步。
班长挺尽职的，不过训练的成果还是不咋地。
“排面还是有些不整齐，同学们我们再来一遍！”班长道。
“来什么来？”排在伊伊后一位的女生不满道：“整个班就她自己不整齐，要走她自己走，我才不跟她一起！”
“就是！”有人附和：“我们第一排就没走整齐过，都是因为她！每次都拖后腿，真是的，也不知道这手脚是怎么长的？”
班长语气不愉，“都少说两句！我们是一个集体，相互体谅一下，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
“呵！”那女生冷笑，“每次分排走的时候，我们总是要多走几遍，你以为不累吗？我们体谅她，那谁体谅我们？怎么都踢不整齐，智障吧这是？”
伊伊咬着唇，眼眶泛红。。
“喂！”蓝舒忍不了了，“怎么说话呢？会不会尊重人？”
“我说错了吗？怎么教都不会，不是智障是什么？”女生不甘示弱。
“你……”
“你什么你？自己怎么样心里没点逼数吗？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正步踢的，我都替你尴尬……”
“呵！”
一声轻笑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语。
在充斥着火药味的环境中，这声轻笑不可谓不突兀。
少年们循声望去，只见楚词站在不远处，手插在迷彩服的兜里，面露讥诮。
“你爸妈难道没有教过你，在说别人之前，要先看看自己是什么狗样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