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五千年以前魔族有个女子,自称涟青,素爱莲花,魔界无此花,凡界有花却不得她欢心。天界莲花,遗世独立,艳而不娇,乃欲偷偷前往天界摘取一朵养在房中。
听闻仙帝九龙,养了一池的莲花在天界西南角,涟青瞒过魔界和天界的兵卒,闯入了这块地方。看到一池莲花并开争艳,喜不胜收,欣喜之际与九龙意外相撞,后两人常常相会于此,互通了心意,两情相悦,难舍难分。
九龙知涟青爱莲,乃将西南角划为“莲乡”,并亲自为涟青摘种多池莲花,许她终生可居于此。
两人过着相濡以沫的生活,世人纷纷羡慕这对神仙眷侣。多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儿子,九龙遂立涟青为帝后。
本以为往后也该是这么的和和乐乐,谁知这天有不测风云。
他们的儿子是同时拥有仙族和魔族血脉的混血儿。九龙之血乃是天界至纯至阳之血,其法力深不可测;他的帝后是魔族魔主的嫡系孙女,是至纯至阴之血。二人血脉之极端,因而使得他们的儿子过早觉醒天魔之力。
当年整个三界昏天暗地,三界摇摇欲坠,使得人族损伤无数,波及仙魔两族。
那个孩子还小,自幼受宠,哪里懂得去控制天魔之力,源源不断的力量外泄,和它所带来的灾难足以毁灭三界,让九龙不得不做出选择。
九龙仙帝和他的帝后两人忍痛合力暂时压制了天魔的力量,被带到九龙台施以极刑。从此三界再无天魔,而立下了许多关于三界三族不得相通、不得相恋的界规。同时不得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为了以身作则九龙只能疏远他深爱的涟青,废了她的帝后之位,隐匿了莲乡的踪迹,让她终身困于莲乡。
“想要找到莲乡所在,只需要一直往天界西南角走,即使望不到尽头,也绝不能回头,直到你再也不能往前为止。且只能去一次。要是从莲乡回来了,决计再也去不了第二次。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天魔的事,就去碰碰运气吧。”
第二天,玄隐按照房兰老头的话,一直朝着西南角的方向徐徐走去,不回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还是茫茫一片。
再往前走,他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阻挡住了他的脚步。
他伸手去摸,如同房兰老头所说的,是一面看不见的墙。
从腰间抽出无心剑,悬于面前,双手合十,再两指一指无心,将仙力灌入剑中,使得剑指其墙,冲破阻碍。玄隐收回无心,从小口而入,再不是先前所看到的白露横跨的样子,倒是真的一片莲乡宝地。
这里安静得不像话。
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莲池环绕,中有两个女子交谈,一坐一站。
“莲姥姥,有人来了。”留香俯身告知那位莲姥姥。
话音刚落下,玄隐已经绕过回廊站到了她们面前。
“在下玄隐,今日贸然寻来此地,多有得罪。只是玄隐有一事想了解,万分急切。”
玄隐作揖,颔首说道。
莲姥姥转过身去看见他低着头,便道:“抬起头来吧。”
玄隐依言抬头,双手垂于腰侧,将二人看清。
莲姥姥冷言道:“外面过了多久?”
玄隐没回她,转而问:“不知前面是否是涟青帝后?”
莲姥姥悲痛地说:“帝后?我早已不是了,跟留香一样,叫我莲姥姥吧。他,九龙还在吗?”
“莲姥姥,五千年已过,九龙仙帝早已仙逝多年了。”
莲姥姥心头一番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啊,留香。我们在这儿等了这么多年,他居然到死都没能来。”
“莲姥姥。”留香关切地搭着她的肩安抚道。
等两人的情绪止住了后,莲姥姥才问玄隐,“你说你想问什么事?”
“天魔。”
天魔一词将莲姥姥的思绪拉回了很久以前。她的儿子跪在九龙台朝她喊道:“娘亲,救我,我不是天魔,我不是。”那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若是以人族的年纪衡量,他才六七岁呀,就这么没了。
“你为什么想知道关于天魔的事?难道三界又出了天魔?”
“不瞒莲姥姥,一百年前魔族南风一族的家主与仙族的西海仙子结合,诞下一子,至今下落不明,为了三界的安危,这才寻来此地想了解天魔有何特征,才好捉拿天魔。”
“哈哈哈哈,哈哈哈。”莲姥姥爆出一番大笑,等她笑够了,正言道:“难道你们除了杀了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
“罢了,若是有法子,我和他的孩子也不会死在我们自己的手里。”莲姥姥半是无奈半是恼恨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不是所有的天魔生来就是恶,我们的孩子我们心里清楚,他生性善良,只是因为我们的错误就让他承担了所有的过错。天魔,一生下来,他的眉心会有一颗水滴形状胎记,是黑色的。”莲姥姥缓缓道来,将天魔的事一一告诉玄隐,“生来和常人无异,仅有这一点可以辨别。天魔之力说到底也是继承仙族之力和魔族之力相融合的一种有别于三界内的力量。力量外泄,轻则人族覆灭,重则三界尽毁。”
“你要是遇到这样的人,眉间有黑色水滴形胎记,必是天魔无疑。因为五千年前,我与仙帝九龙仙魔跨界相爱,三界内的有情人纷纷效仿,都出生了这样的孩子。当年的天魔,不止我孩子一个,但最先觉醒的确是他,让三界感到了恐慌,这都是他的命。”
玄隐离开莲乡后,留香担忧地问莲姥姥:“姥姥,你看那人方才煞白的表情,不会出什么事吧?”
莲姥姥叹息道:“留香,我们都深爱着那孩子,他走了,我们的心何尝不痛?”
留香心里明白,莲姥姥和仙帝九龙的孩子,是所有人眼里的珍宝,他们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将天魔处死,承受了多大的悲痛。
如今又得知仙帝九龙已死,莲姥姥心里定然又不好受了。
从莲乡回来的路上,玄隐如何才能平静自己的内心?黑色的水滴形的胎记,就像一颗痣一样,他不是见过此人吗?
一路上,玄隐笑得如痴如狂,偶有几个路过的仙族人见了他跟他招呼,瞧他这样子,也不敢上前说话,只能远远看着他走开。
非䎅从凡界回来,提着一个礼盒又来了书云阁。全因为非尤一定要让他回来因为之前两次闹书云阁的事跟房兰老头请罪。
房兰老头对他简直心有余悸,苦声说道:“你怎么又来了?我前不久才整理好这个小阁子。哎哟!”
非䎅憨笑道:“老仙,我这次没有带天兵来,你放心吧。我是来跟你赔不是的。我哥狠狠地把我说了一通,这不是来跟你赔罪的吗?”
他把手中的大礼盒递给房兰老头,房兰半信半疑地接过后,说:“你去找非尤了?”
“是啊,他在凡界可忙了,人族过年,他都没空理我。”说起这个非䎅就不高兴了。不过想到了南风,立刻笑逐颜开,“不过我在凡界遇到了一个人,这要是个女的,还是挺有姿色的哈哈哈哈。”
房兰一边拿着礼盒左右端详,一边问他,“谁呀?笑得这么开心?”
非䎅脸上堆着笑容,抬高声音说:“你不认识,他叫南风,我新认识的朋友。”
“嘭”有一人撞到了书云阁的敞开的一边大门上,还气势汹汹地问:“你说谁?”
非䎅和房兰被吓一跳,朝那边看过去,房兰先反应过来,“玄隐,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非䎅巴巴嘴道:“玄隐仙君?”完了要是让玄隐仙君知道南风,南风会被他杀了的。
玄隐没理会房兰,跌跌撞撞地走到非䎅面前,抓着他的前襟,瞪着他问:“你刚刚说南风?是不是?”
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别说是非䎅看了吓一跳,就连平日里最亲近他的阿吉这时候也不敢近他身,正缩在房梁上。
“玄隐,你失态了,快住手!”非䎅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房兰就已经把他和玄隐拉开了一段距离。
玄隐镇定下来,对非䎅十分歉意地说:“我失礼了。”
“没事没事,仙君,这是小事,我不放在心上呵呵呵呵。”
玄隐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他现在一听到南风的名字就抓狂了,变得不理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