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死亡荒漠入幻境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看见同样的事物。究竟是怎样一种联系,才能如此逼真的将自己吸引。这一片无边的荒漠如此熟悉,面前这个紫衣女子背对着自己,这背影同样如此熟悉。墨染默不作声,眼前个紫衣女子正背对着自己,看不见她的正脸,只是两只白皙的手在身后背着,身影有些飘忽,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许久墨染终于平静下来,试探性的询问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这么快就忘了我?也对,你是不可能会记得我的!”女子竟然开口说话,只是依然没有转过身来。墨染上下打量了一会,只是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不要妄图将我捉回去,以你们的实力还需要一段时间,你还有其他的任务需要完成。告诉京小白世剑再无紫火!”
“世间再无紫火?你到底是谁?能否转过身来?”墨染瞬间觉得摸不着头脑,希望记清楚女子的面容,以后遇见再做询问。女子没有作声,缓缓移动脚步,一身长裙摇摆,墨染还没有缓过神来,女子已经转过身来。这一连串的动作,完全迅雷不及掩耳,蓦然根本没有看清楚,只是一个转念间而已。再看那一张面孔,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几竖刘海如流水倾泻,娥眉锋利如刃,一双明眸似深山泉净澈,粉唇巧鼻,只一眼便印在了心里。
“好了,你可以走啦!”墨染呆呆的站在原地,似有一些震惊,似有一些遗憾。再睁开眼睛,四周乌黑一片,紫光竟然在慢慢消弱,周围的温度也在回归正常。人群里也有人已经注意到这一幕的变化,开始大叫起来,一时间紫光瞬间消失,原本明亮的夜色变得昏暗。混乱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几人一跃站在树上。墨染看着小镇内的紫光消失,一个闪身向小镇内掠去,身后几人见墨染这一举动,顾不得多想跟着墨染向小镇内。说也奇怪随着小镇内的紫火消失,原先那股高压也随之消失,不得不说紫火的强大。京小白看到紫没了踪迹,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在小镇内搜索一周之后木然的站在一座高塔上。
“不用太过自责,小白兄世间再无紫火,一切皆有定数。太白峰囚禁紫火这么多年,紫火只是带走一株古槐,也算是两不相欠了吧!”墨染在一边,静静地说自己的一些推测,京小白没有作声,只是看向远方的神色多了一丝坚定。原本下山是为了紫火,现在不得已要改变方向了。
“多谢墨兄指点迷津,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此别过!”京小白双手抱拳,墨染知道京小白的处境,也不好过多挽留。
“咱们青山那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哈!”墨染送走京小白才发现小镇内空无一物,原本的一些建筑在紫火遗留的余温散尽之后,变得透明,只一阵风吹来,便化作飞烟。墨染又开始回想,那紫衣女子是谁,为何要自己传话给京小白,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或者不可告人的秘密,墨染不得而知。
“我们也走吧!”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人,墨染挥了挥手。四周是已经恢复了平静,原本喧嚣的人群已经四散,只留一些暂时还不放弃的人一样能从其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几人朝着紫光的方向继续前进,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自己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却还有更大的使命需要完成。忘了一眼渐渐明亮的天色,墨染快步向前走去。
秦艳正跟着天香子去往归墟谷的路上,这是此次游历的目的地。到达之后天香子会在归墟谷住上一段时间,同时也正是将秦艳收为关门弟子。秦艳一身青衣,手握一柄长剑,跟在天香子身后。不时用纤细而白皙的小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天香子倒不愧是江湖中人,这样大的荒漠走上去如履平地,看不出有什么不适。“师傅你不累吗,这荒漠还要有多久?”
“用心去感受,你就知道啦!”天香子只是淡淡一句,她从来不会过于直白的传授经验给身后这个小姑娘,因为生活总是需要你手握筹码。轻易的得到就会产生侥幸和不劳而获的心理,这是非常可怕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你必须时刻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秦艳学着师傅的样子,放慢步伐,调整呼吸,让自己原本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每一步都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四周的风沙也不觉得比之前难过,如同散落在身边的花瓣。如此一来,秦艳感觉身体轻盈起来,不再吃力。
“前边有个小镇,我们去哪里歇歇脚!”
“好的!”秦艳隐隐约约看到前边的山坡下有一个小镇,小镇的样貌看上去很是模糊,仿佛在随着风一阵阵晃动。秦艳看着走在前边的师傅,师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在自己心里是一个疑问,平日里师傅都是一个人,冰冷的外表下却是一个柔弱的心,秦艳可以感觉到师傅对自己的好。只是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无法理解的东西在里面,自己想去问,却不知怎么去开口。小镇越来越近,这个小镇只有稀疏的几户人家,靠着山上流下来山泉水耕耘居住。平日里很少会有人到这里,这里虽然比不过市井繁华之地,到不失为一片世外桃源。
秦艳走进一个茶馆,要了一壶茶水,将自己的水袋装满。天香子静静地坐着,看着眼前这片荒漠,似乎在回忆什么。这荒漠除了黄沙和枯树碎石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偶尔有几只乌鸦落地,又飞向远方。“师傅,我们还要有多久?”
秦艳打破了天香子的沉思,天香子回过头看了一眼秦艳。又看了看外边昏暗的天色,一弯明月已经出现在天边,夜色马上就会降临。在这无边的荒漠里行走,是有很多禁忌的,看似平静的荒漠其实杀机四伏。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能够在这荒漠里撑过一个晚上,因为那些自诩能够撑过去的都魂飞魄散化作这无边荒漠的一粒尘沙。
“小二,这附近有没有客栈?”天香子回过头问了一下身后的小二,小二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距离这里最近的也需要两个时辰,要不二位在此留宿一宿?”
“不用了!艳儿我们走!”天香子起身径直向前有去,秦艳也赶忙起身留下一錠银子跟着天香子绝尘而去。秦艳能感觉到天香子行进的速度已经加快,经过刚刚的休息,自己的体力也已经回复的差不多了。秦艳勉强跟得上天香子,天香子在前边只是叮嘱秦艳跟紧自己。夜色说来就来,没有任何生息,除了温度开始回落,星空也变得越来越低。秦艳看着周围慢慢产生的变化,心里开始有些害怕起来。这是和师傅第一次外出游历,也是有声第一次在野外过黑夜。秦艳心里直泛嘀咕,师傅在前边走的这么匆忙,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再加上周围产生的异样,秦艳终于还是没能战胜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师傅,我们有这么急是去哪里?”
“跟紧我,到了客栈我再告诉你,待会如果出现熟悉的人一定不要相信他。这荒漠有三个阶段的变化,还从没有人能逃出去,我们必须赶在第三个变化到来之前到达下一个客栈!”天香子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很严肃的和秦艳讲些科普。
“好的,师傅!我知道了!”
天色已经足够的黑起来,四周的温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冷,秦艳已经开始抱紧瘦弱的胳膊。开始运气内力驱散身体感受到的外界寒意,按照天香子的说法只要心神合一,排除杂念就可以不收外界的干扰,可是这寒意似乎已经穿透了皮肤和肌肉,已经渗透到骨子里。流动的血液也开始变得缓慢起来,秦艳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次心跳是多么吃力。
“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过了死亡之界!”秦艳听到天香子的呵斥,瞬间缓过神来,拖着半僵硬的身体向前挪动。眼前不远处有一块石碑,碑上的铭文已经无法辨认,背后站着一个白衣女子,那真是天香子。秦艳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濒临死亡,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自己的双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缠着,越想挣脱,却越无法挣脱。终于还是没能迈出步子,在距离死亡之界一米外倒了下去。
天香子看着即将倒下去的秦艳,摇了摇头手里的法器一甩,秦艳整个人就漂浮起来。慢慢的越过死亡之界,落在石碑跟前。天香子就地坐下,检查了一下秦艳的情况,只不过是用力过度,体力透支昏厥过去了。没人知道刚刚经历了什么,天香子看着夜色里渐渐升腾而起的大雾,心里有些忐忑。
天香子虽然知道这荒漠里有三种变化,自己也只是经过其中两种,这第二种是迷雾幻影对意识清醒的人没有太大影响,但是对睡着了或者昏迷的人来说可就难以想象了。轻一点神魂颠倒,痴呆癫狂,重一点这一生可能就要在这迷雾中生活下去了。天香子看了一眼秦艳,眉头微微一皱。这丫头真是实力不济,怎么连第一关都挺不过去。话说回来这责怪自己,平时对她太过放纵,也没有教她一些实用的防身运气之法,能挺到这里也算是一种奇迹了。天香子看了看眼下的大雾,已经越来越大,大到站在面前的是谁也无法看清。突然间冷风乍起,开始有零星的雪花开始飘落,最可悲的不是下雪,而是不停的下雪。
天香子看了一眼四周,又看了看越来越大的的风雪,不断的有飞沙走石从跟前窜过,自己还好,只是这躺着的秦艳可就遭了殃了。天香子也没多想,再这样下去秦艳的小命怕是不保。只见蓝光一闪一柄通体透明闪着蓝光的飞剑落地,周边开始凝结起来,慢慢的变成一道厚厚的冰墙,将二人包围在里面。里面没有了外边的乌烟瘴气,平静而温暖,这蓝光看上去甚是冰冷,二人一躺一坐在里边煞是惬意。天香子稍作调整扶起秦艳在她的背后戳了几下,又从随身携带的小药瓶里倒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轻轻的喂秦艳吃下。
秦艳能感觉到外界的变化,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四肢无力,眼珠在眼皮下飞速的旋转,就是睁不开那双美目。想要发生的喊出声来,可每一次憋足了气势还是无法张开嘴巴,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隐隐感觉到外界的喧嚣变得平静起来,自己也开始放送起来,原本紧绷着的神经开始舒缓,慢慢成一股潺潺的溪流。渐渐的秦艳开始进入一个奇幻的世界,她似乎感觉到了不真实,但又说不出哪里不真实。在自己的小院里,有自己的父母和两个哥哥,她坐在秋千上,两个哥哥在一边推她,父母在一旁叮嘱小心些。
她想要再向前一些,向前一些就能看到那张模糊又熟悉的脸。他从小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是父亲一手将她带大。她无数次想象母亲的模样,父亲却告诉她母亲和自己很像,父亲偷偷给她过一副画像,她终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这一次只要在用力一些自己就能见到自己的母亲了,如此近的距离为什么自己始终无法看清。她一急从秋千上跃了下来,想要扑进母亲的怀里,可是那张脸依旧模糊。只是可以大致的看出轮廓,秦艳感觉被什么拌了一下,摔倒在地,母亲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上前安慰。秦艳感觉到无比的失落,虽然自己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只是自己如何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还是个孩子,母亲却不肯上前帮自己一把。
冷漠不是与生俱来的,但思想是与生俱来的。你可以控制一个人的肉体,但是你无法控制一个人的思想。秦艳能感觉到母亲的冷漠,那是一种纯粹的陌生,没有任何怜悯和同情。自己还是一个孩子,还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孩子,他为什么能够这么平静和冷漠,至少让秦艳感觉不到一丝情亲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