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想试试

安亦昉想起来此行的目的，略带歉意地望着何载谦：“何大哥，商队送我的宝石太珍贵了，我不应该收。”

何载谦摆摆手，“这些东西在我们西域没有那么贵重，蓝宝石代表友谊，你可别想着退回来。”

“退是退不了了。”安亦昉脸上飘过一抹浅红。

“那就好，留着给二小姐吧，她一定能平安回来。”

“也给不了她了”，安亦昉的羞愧更重了，“已经赠予府中的一个丫鬟，代表友谊，误打误撞的挺合适。”

何载谦觇看眼前这个一方面要去河中府救小姐、一方面送宝石给丫鬟的少年，抽了两下鼻子。

安亦昉从怀里掏出一块戟状的小叶紫檀木牌，上面系着编法奇特的黑色绳结，递给何载谦，“这个你收着，总归能讨到一些方便。”

何载谦接过木牌，只见四周雕刻的团云环绕着“魏王府”三个字，看安亦昉满眼真诚，也不推辞，收在袖中。

穿过阳光裹挟的汴京城，回到魏国公府，安亦昉径直走到符昭信的书房。房间内书案旁，符昭信正提笔写字，见到安亦昉进来，眯眼笑着说：“秉昱来的正好，过来看看。”

安亦昉走到近前，看纸上用楷书写着“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由衷说道：“少爷的字，精进不少。”

“你离府这半年，我连出去游玩都觉得无趣，这字可没少练。”

“老爷回来定会夸赞少爷的笔墨。”安亦昉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符昭信哈哈大笑，“你回来就好了，吩咐下人去准备，咱们明日出城打猎，我倒要看看你去草原这么久，长了多少本。你变化的确挺大，我也不差，明天咱们猎场上见分晓。”

“我想去河中府。”安亦昉突然说道。

“你去了又怎样，暴虎冯河，不管带多少人，能抵得过郭威的虎狼之师吗？事须从权。”符昭信正色道。

“我一人去，与府上无关。”

符昭信舒了口气，挺起胸膛，“你一人更去不得，不可自招罪愆。爹和大哥都不在家，我不准你去。”

“二少爷，不管你准不准，我都得去。来府中这几年，老爷和少爷对我的照顾面面俱全，我铭感五内，生当陨首，死当结草。如今两位小姐被困河中城，老爷身不由己，我尽绵薄之力自是应当。”安亦昉抱拳对着符昭信一礼，“我知道自己渺不足道，但还是想试试。”

符昭信思忖片刻，“唉，你去吧，知道拦不住你。”

“还有一事想要少爷帮忙，想借你的腰牌一用。路上出城进城，我带着兵刃，有腰牌能免去不少麻烦。”

“你的腰牌呢？好吧，腰牌拿去，再带着我的软甲”

“谢少爷。”

“你从没谢过我，这样说话是何意？”

“软甲之前的比试你已经输给我了。”

“你记得还挺清楚，无用之事勿再言起。何时出发？”

“越早越好。”

“走之前给若旎道个别，你知道她的心思。多带些盘缠，去马厩牵匹马，别再骑驴了，有辱我魏王府颜面。”

符昭信望着安亦昉远去的背影，“如果你回不来，你安心了，我如何给你爹交代。如果你把人救回来，二妹遂了你的心意，我又如何给我爹交代。”蘸满墨，提笔写下“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觉得这幅字写得更好，不免自鸣得意一番，方才的烦恼一扫而空。

安亦昉到工事房取了挂在墙上的弓，拉了几下，又装了两桶昨天做的箭，“走吧，一起去河中府”。然后来到到库房，领了障刀、横刀各一把，叮嘱库房工匠把符昭信的贴身软甲按照自己的身型做了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