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次退贼
两名山贼迈着虚步朝安亦昉靠了过来,一人突然加速,举刀朝他头部砍来,安亦昉抬刀挡开;另一名山贼紧跟在同伴身后,握刀刺向安亦昉小腹,安亦昉垫步拧身避了过去;先前的那山贼挥刀横扫过来,安亦昉矮下身子,躲过的同时,回手一刀朝对方大腿砍去,那人后退两步闪到一旁;另外一人的刀又到了,安亦昉躲避不及,左胸被划出一道口子。
仅仅两个照面,便占到便宜,两名山贼信心大增,其中一人冷哼一声:“黄髫小儿”,疾步再次冲了过来。安亦昉也知道这样打下去自己迟早要完,迈步躲向旁边的槐树,以树为障和两人周旋。
躲避之间,安亦昉一不留神露出破绽,一名山贼的刀划过他的肩胛骨,刀力不减,砍进树皮。安亦昉忍住疼痛,迈步转身把对方的刀压在树上,反手握刀刺向山贼脖子。
那人奋力拔刀未果,安亦昉的刀已到眼前,他心知不妙,双手一松,拔刀力气用的太大,收不住身子,噔噔几步摔倒在地。安亦昉不给对方喘息机会,饿虎扑食一般压了上去,障刀扎进对方胸膛,也不拔刀,起身朝路边跑去。
另外一人顾不得追安亦昉,把受伤同伴拖到树旁,查看伤口之下,知道在这种情况肯定救不回来,瞪着血红的眼睛低吼:“在这儿歇着,我提他头回来见你。”言罢疾速追出去。胳膊受伤的那人盯着瞳孔涣散的同伴,叹口气跟了上去。
大路上的山贼撵着何载谦两人绕着驼队转圈,何载谦边跑边骂:“你们几个小崽子等轿子去抬你们吗?还不快来救老子。”
他的骂声树林中三个伴当自然听不见,倒是提醒了身后的山贼。山贼环顾四周,发现只剩自己一人,不知所措地停下脚步。
费尔杜西回头见山贼不追了,跑到扔刀的地方,从泥里捞出自己的弯刀。何载谦站到费尔杜西身边,手扶在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商队中藏在树林的那几人看到形势逆转,连忙跑回来护在何载谦身前。
何载谦夺过一个伴当的刀,冲着远处的山贼喊道:“你们这帮贼人连追两天,真把我当草原的绵羊。上!”
跑回路边,安亦昉见到驼队旁边没人,径直来到自己的马旁,左手拔弓,右手抽出两支羽箭,一支搭在弦上,一支夹在小拇指下,瞄向树林。
过了半晌,树林里还是没有声响,雨点又变回了细丝,飘飘洒洒宛若柳絮。
安亦昉对着树林喊了一声:“出来吧。”细雨中喊出这样一句,安亦昉想起了在草原的最后一晚,想起了那匹孤狼。
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了安亦昉的回忆,他转箭瞄过去,见是何载谦几人,将箭指回树林,嘴上问:“有无死伤?”
“都全乎着呢?”何载谦挺着胸脯,“那个贼人也干掉了。”
“和尚呢?”
“贫僧无恙。”明延平静地回答。
“那边还有两人。”安亦昉提醒众人。
何载谦等人又把刀举回胸前,问道:“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
两名山贼躲在树林里,看到聚在一起的商队,知道去追胡人的那名同伴非死即逃。雨快停了,偷眼瞄着持弓的安亦昉,两人知道,眼下的情况,他们没有胜算。喊着为同伴报仇的那人也泄了气,血红的眼中恢复了理智,悄悄地退回树林深处。
雨总算停了,几束阳光扒开云层,照向大地。
挂在少年箭头上的水珠,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云移光动,那束照在箭头上的阳光投到少年身上,停在他惨白的脸上,前胸和后背上大片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玛瑙般的光泽。
安亦昉觉得自己好像被阳光照的有些睁不开眼,头也有点昏沉,提着的那口气再也绷不住,手中紧紧握着弓,直挺挺地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