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没有人关心动机

“什么？东吴的军队已经越过南郡了？而且你竟然已经投降东吴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见我？”

我紧紧的按压着自己腰间的宝剑，惊恐的环顾四周。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糜芳说

“糜芳太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南郡一失，关羽将军便是孤军奋战了。”

“不仅如此。糜芳，你可知晓？不忠不义、卖主求荣、临阵脱逃、无节小人，你将为此背负无尽的千古骂名。”

糜芳呆滞的看着前方，似乎在品味着人生的苦涩。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面临的那些，那累计千年、万年的流言蜚语，任何一个人都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糜芳没有转头看我，他是在对我说，也好似在对自己、在对世世代代说。

“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也确实如此，他所做的这一切的确是让世人所唾弃的。但没有人会过问他的动机，动机是最无关紧要的，更多的人看到是他的结果。

难道不是吗？我能感觉到这一句里极致的无奈。

樊城南郡相隔千里，但沿途州郡没有一个为灾民开仓放粮的。糜芳他宁可背负万古骂名，也要接济灾民。终究有人要忍耐着剧痛，吃掉这颗烫手山芋。

糜芳是无奈的，但他必须这么去做。如果换做我，我可能也会如此。我真的觉得我们很像。

我知道已经结束了，我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天下依然还将是三分，我不知道在今天之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也许在之后的十年，都不会有像今天这样接近的一刻了。但这一刻是虚假的。

我与糜芳都茫然的望着窗外，也许人生只需要做好自己便足够，别人愿意说什么便让他们说去吧。

“你不是关羽的兵。”糜芳忽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见过哪个兵会随身携带这样一柄宝剑的。虽然你看上去是军人的打扮，但骨子里却透漏着儒生的气息。”说着那糜芳又怡然的望向远方。这样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即将要承受千古骂名，我能感觉到那是一种释然。他的表情似乎再说，是啊，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不是嘛。

……

第二天我便得到了关羽战败的消息。陆逊将军身先士卒，仅其率领的军队便攻下了整个荆州，并且关羽也被生擒。我知道这是名垂千古的一场战役。从此以后，陆逊也必将进入名将之列。

陆逊押送关羽的部队经过南郡，我也在南郡再次见到了陆逊。我本以为经过这一场战役，以陆逊的身份应该不会再理会我这样的一个先生了。可是他再次见我时，却依然是毕恭毕敬。

“先生，请原谅之前陆逊不辞而别。这场战役是在关系整个东吴的命运，我不能全尽告知先生。”

“陆逊将军，关羽就是这个时代的传说。你击败了传说，你的名字也必将因此而不朽。像我这样的人，已经不堪与你为伍了。”

“先生，您不要这么说。这次我能胜利，还多亏了你。”

“之前那些我也是随便说说，还是你为自己赢得了一切。”

“不，先生，不止如此。还请先生原谅我未能告知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