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引气入体
南宫睁开眼，拿出蜜水给沐纤尘，说：“村里的女性已经恢复原样了，主持正为井里的人偶进行超度。”
“人偶……”沐纤尘捏紧瓶身，噩梦历历在目，长舒一口气，问，“人偶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南宫解释，“几年前，有对夫妇生下一个女孩。恰巧，女孩出生后不久，便遇上旱灾。村里的谣言四起，女孩是灾星，是孤煞命格。
旱灾维持了一年半，民不聊生。女孩的父亲提议挖井取地下水，一开始的挖井作业正常进行，就在女孩的父亲死在井下的第二天清晨，井里涌出泉水。
在此过去半年，女孩的母亲和村中男性通奸被吊死。三天后，女孩溺死。”
“你为什么会知道利用言语转移‘诅咒’？”沐纤尘沉默了一会。
南宫：“启程连天森林前，我简单地收集相关情报，打听到一些并结合自己的经历推测出来的。”
“你打算怎么处理村长？”沐纤尘觉得自己有些虚伪，补充道，“我只是好奇。”
“转交给就近庙里的佛子处理。”南宫把自己摘得干净，潇洒地说，“不归我们管。”
少年恹恹地点点头，精神深处的疲惫涌上，把玉瓶还给南宫，跟南宫道声“晚安”便躺回床上睡觉。
总感觉事件隐情颇多，南宫的说辞半真半假。仔细回想，南宫没有直接说“可以”“好的”之类的句子，同时很警惕村民给的食物。
他在村里乱逛的过程做了什么？暂时无法解答。
为什么他对井下的环境这么熟悉？南宫是个修士，利用神识和夜视能力可以快速了解情况。
他给我喝蜜水的目的是什么？即使我一开始就吃下他给的辟谷丹，他依旧一日三餐都给我喝。如果我一开始吃的不是辟谷丹而是别的，那他给我喝蜜水是为了满足某种条件达到目的。
这个猜想成立的概率远高于南宫是个烂好人。
少年越想越困就沉沉睡下。
翌日，少年在睡梦中听见交谈声，他睁开眼睛，坐在床边看几步远的两人。
“施主修为高强，能否帮忙斩杀山中精怪？”慧圆恳求。
南宫转身递给少年蜜水。
慧圆和尚见少年面色苍白，需要进补，好心提议，“我观小施主面色苍白，需要好好补血气。我待会去抓几味药为小施主熬制培元固本汤。”
“多谢慧圆佛子的好意，只是我的弟子已经在用药调理身体，实在不宜喝别的药。”南宫拒绝和尚的好意，歉意十足地看着和尚的眼睛。
慧圆和尚不再劝，不放心地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整日在前殿诵经。”
“师父，我想洗澡。”少年不好意思地提出要求，他已经好几天没洗澡，快受不了了。
南宫接过玉瓶，安抚性地拍拍少年的肩膀，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慧圆和尚打断。
“小施主是想沐浴净身？”慧圆和尚高兴地说，“我这就去让柴房准备。”
南宫汗颜，惶恐地叫住和尚：“慧圆佛子，不必大费周章。随意寻处潭水即可，如果是寒潭便是极好，可以锻炼锻炼他的体魄。”
“小施主的身体如此羸弱，去那山涧中沐浴会愈发伤害他的根基。”慧圆热心地劝南宫放弃为难沐纤尘的想法。
“无碍无碍，”南宫摆手，拍拍沐纤尘的狗头，微笑道，“那点子温度伤不到我的好徒弟的。”
慧圆不好再劝，他与两人毫无关系，再劝就惹人厌，答应了南宫的请求：“好吧，我倒是知道有一处寒潭，离寺庙不远。我们现在就出发？”
两位大人终于注意到在场的少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有劳慧圆师父。”少年克制住点头的冲动，扬起微笑，说。
南宫佯装生气敲了敲少年的天灵盖，不满地说：“我看你是见慧圆佛子生得比为师还俊俏，一张口就叫人师父。”
“阿弥陀佛。”慧圆和尚被他打趣的话语给羞红脸，赶紧转移两人的注意，揭过话茬，“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好尴尬，不看场合开玩笑，让本就尴尬的气氛更加尴尬。沐纤尘尴尬地挠了挠脸颊，低着头跟在南宫后面。
三人一路上有搭没搭地聊天，主要是两个大人在尬聊。沐纤尘恨不得跑回房间躲避尴尬的空气。
两个大人从寒潭的历史聊到寒潭的风水并扩展到寒潭附近村庄发生的事情。
话题丰富的内容三天三夜都聊不完。
好在，慧圆说得没错，那口寒潭离寺庙很近，也就步行十几分钟的距离。
看见寒潭时，沐纤尘眼睛一亮，摸到寒潭边，伸手放进水里，刺骨的寒意窜上脑门，上齿和下齿在打架。
“潭水阴冷，泡久了寒气会侵入体内。”慧圆好意提醒，对他们点了点头，说，“我去熬些驱寒汤，你们沐浴完就来找我。”
说完就离开了。
南宫等慧圆离开视线范围内，便简单地布下结界，暂时隔绝外界。
“咳咳，”南宫正色，清嗓子，颇为认真地说，“既然我收你为徒，我就要带领你步入随心道。你升入筑基期后，我就正式教你随心道。在此之前，你需要构建好灵海，灵海的大小会影响到你筑基后心法的修炼。
我会每月检查你的灵海，等灵海足够大，便可以考虑筑基。”南宫把教学目标说明白。
再说就剧透！沐纤尘边听边记，心里吐槽。
南宫似乎听见他的心声，及时刹住车，说明来寒潭的真实目的，他说：“现在说这些过于早，你的身体实在过于差劲，根基不稳。待你进入寒潭，我教你引气入体，你借助寒潭熟悉引气入体的操作。”
真可惜，不能提前知道后续剧情。沐纤尘乖巧地点头，信任满满又自信地拍着胸脯，表示：“师父，我一定会坚持住的。”
南宫揉了揉沐纤尘的狗头，把手探进潭水中，刺骨的寒意爬上躯体，满意地点头，笑道：“开始吧。”
沐纤尘脱下外衣，只剩里衣，脚尖刚碰到潭水，鸡皮疙瘩掉一地，倒吸一口凉气。比在雪地里裸奔还冷。
他心一狠，半个身体没入潭水，腿抽筋，正要挣扎就被南宫抓住胳膊。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掉水里淹死的。”南宫一本正经地说。
“借您吉言。”沐纤尘嘴角抽动，心里腹诽：乌鸦嘴，瞎说什么晦气话。
南宫松开沐纤尘的胳膊。
沐纤尘往下滑，吓得他抓住南宫的手腕，心有余悸地看着笑眯眯的南宫。
他调整来姿势，整个身子泡在水里，不一会人变得苍白，过一会沐纤尘感觉身体火辣辣的。
“集中精神。”南宫把灵力渡给沐纤尘，“能看见四道光吗？”
沐纤尘意识开始涣散，突然冰冷的风拍打他的身体，寒气刺入他的骨头，让他的关节隐隐作痛。
眼前的场景变得光怪陆离，草木、石头、师父、潭水和蓝天扭曲在一起，宛如《呐喊》。
他隐约看见：
蓝色的光从天上垂下，在大地上铺开；
红色的光从他的鼻下飘过，进入深山老林；
绿色的光在潭水深处，它一点点向外溢出，南宫的体内有深绿色的圆点；
黑色的光在土里冒出一丝，跟看不见的菌丝好像；
还有紫色的光连接着他和南宫。
“五……呵，五道光……”沐纤尘拽着南宫的胳膊，想要爬上去，脑子被冷傻了。
南宫沉默了一下，蹲下身，一只胳膊被沐纤尘拽着，一只手按住沐纤尘，继续说：“去抓蓝色的光，引导蓝色的光缠着你，我会帮你引气入体。”
沐纤尘不满地甩开南宫按着他的手，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做，带着疑惑和迷茫，他伸出手，够飘在他头上的蓝光。
他的手穿过蓝光，刺骨的寒意扎穿他的大脑，手指被白霜覆盖，痛苦地抓挠南宫的胳膊。
那只被冻住的手垂入潭水，白雾升起，炽热的热流通过手进入身体。
他不死心地抓住蓝光，手掌被白霜冻住，手臂很快爬上白霜。
南宫不再耽误，他牵引蓝光进入沐纤尘的身体，在沐纤尘体内行一小周天，经脉细，承受不住灵力的大量灌输。
灵力来到丹田，南宫引导沐纤尘构建灵海，一颗硬币大小的容器正好容纳这次的灵力。
南宫从灵海里导出一半的灵力，再从外界中获取灵力两者汇聚在经脉里，引导灵力行驶两个大周天，灵力滋润经脉，并被压缩成一滴水滴汇入灵海。
他慢慢放开灵力的控制权，沐纤尘慢慢掌握引气入体。
寒气被沐纤尘逼出体外，他的身体发热，不再颤抖。
……
沐纤尘爬出寒潭，心有余悸地远离潭水，身上的衣服被南宫用灵力烘干，穿上衣服。
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南宫，羡慕又向往地说：“师父，我何时能像你一样随心所欲地使用灵力？”
“等你踏入练气一层，我就教你使用灵力的基础方法。”南宫很看好沐纤尘，揉了揉他的狗头。
基础很重要，不要心急。沐纤尘认同南宫的话，有些为难地开口：“师父，你似乎不信任慧圆……佛子。”
“萍水相逢罢了。”南宫不打算多说些什么，用不信任的眼神看沐纤尘，笑道，“你小子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慧圆佛子的脸吧？”
“别开玩笑了，师父。我承认他长得漂亮，但是我拎得清谁值得我信任。”沐纤尘吓一跳，恼羞成怒地说。
这句话几乎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沐纤尘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南宫，最后闭上嘴巴。
南宫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狗头，一点也不留情地说：“行啦，我们快去找慧圆佛子要他的驱寒汤。你感染上风寒会拖累我的。”
沐纤尘跟在南宫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