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纷争酿祸
外婆怒目圆睁，大声怒吼道：“住什么手？我今一定要与你二人拼个你死我活！诸位快来评评理，他们夫妻二人竟联手殴打我一人，这世间还有天理吗？”
“打死你又怎样？谁叫你辱骂我老公。”
外婆亦不甘示弱，高声回怼。
“你家相公就是该骂！骂了又如何？谁叫他算的卦不准！”
外婆边骂边用力去推张腊梅，却因用力过猛，自己未能站稳脚跟，“扑通”一声，摔倒在院子之中。
“快快住手！她……她摔倒了，这是要出人命的呀！”算命先生见状，惊慌失措地喊道。
“你且别管她，待我来收拾她！我就不信她便能轻易死去。”
张腊梅说罢，竟气势汹汹地抬起脚，又朝着外婆踢了过去，嘴里还不住地怒吼：“来呀，你不是要打吗？起来呀！莫不是在装死不成？死了倒也干净。”
算命先生听闻，愈发不知所措，心中惶惶不安，急忙喊道：“切莫再踢了！赶紧去请医生来，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刻不容缓呐！”
“好。”张腊梅应了一声，却忽觉情形不对，神色慌张地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外婆的鼻孔，陡然间感到一阵恐慌与害怕；这才慌慌张张地拉开院门，夺门而出，只听得那年久失修的木门“吱嘎吱嘎”作响。
且说外公正领着一家老小，正准备摸出钥匙打开院门，忽听得有人气喘吁吁地呼喊：“杨伯伯，快去东街口那算命先生家，听说你老婆晕倒在那儿了！”
大家听后，心中大惊，赶忙朝着东街口奔去。
约莫十五分钟后，二舅气喘吁吁地拨开人群，声嘶力竭地喊道：“妈妈，您这是怎么了？妈妈、妈妈，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究竟发生何事了？”
恰在此时，乡卫生院的医生身着素色长衫，下穿蓝布裤子，脚蹬黑色布鞋，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他一边为外婆检查，一边高声问道：“小哥，倒地多久了？”
算命先生面如死灰，神情木然地答道：“约莫二十多分钟了。”
“唉，这抢救的最佳时机已然错过，瞧，这鼻孔放大，怕是无力回天了，她已然过世……还请诸位节哀顺变呐。”医生说完，缓缓站起身来，收拾好药箱，正欲离去。
外公上气不接下气地赶至，恰听到围观群众议论纷纷：“这是怎么回事？说死就死了，莫不是他俩口子给打死的？难道是老刘算的命不准，才闹出这档子事？”
外公听后，心中“咯噔”一下，急忙冲进院内，只见老婆伸展四肢，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宛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直直刺向外公的心脏，他只觉悲痛难忍，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这等惨状，令家人皆陷入了无比的痛苦与悲伤之中。
外公紧紧抱住外婆，喉咙似被哽住一般，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儿女们纷纷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妈妈、妈妈求您不要走啊！不要抛下我们呐！母亲，您若走了，咱们这个家可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只见大舅面色骤变，“嚯”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朝着算命先生走去，一把抓住其蓝布长衫的衣领，面露凶相，怒吼道：“你这可恶的算命之人，究竟是如何算的？先是害死我妹妹，如今又害死我妈妈，今日我定要揍死你，不揍死你，我不姓杨！”
说完，他边骂边握紧拳头，“啪”的一巴掌便打了过去，觉得不解恨，紧接着便拳脚相加……
算命先生面对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虽疼痛难忍，却硬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任由他打骂。
张腊梅瞧见此番情景，顿时气愤至极，飞起一脚踢在大舅的腰部，随即破口大骂：“你这混账东西！谁叫你们来找他算命的？咱们与你们素不相识！再说了，这人要死要活皆是命中注定，难道是我们硬要她去死不成？呸呸呸，呸你个没天理的……”她越说越气，骂得愈发不堪入耳。
此时，小姨正抱着外婆伤心落泪，听闻张腊梅如此辱骂，松开手，缓缓起身，径直走到张腊梅面前，“啪”的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她脸上。
大舅夫妇俩见状，唯恐妹妹吃亏，急忙走上前去，与张腊梅扭打在一起……
二舅亦是怒目切齿，赶忙跑过去帮忙。
双方你来我往，正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外公积压了两日的痛苦与悲伤，如火山般瞬间爆发，只见他蹬脚捶胸，声如雷霆般吼道：“都给我住手！”
他两眼无神，吼声震天，众人闻之，顿时吓得一怔，双方这才停止了打斗。
张腊梅此时已是披头散发，全然不顾自身的疼痛与不适，赶忙跑去抱住算命先生，轻声细语地问道：“让我瞧瞧，打痛了没？”
算命先生怒不可遏，如疯了一般大肆咆哮起来：“没有、没有！叫你莫要吵闹，你偏不听！如今闹出人命来了，我看你如何收场！”
张腊梅亦是怒火冲天，大声喊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算个命竟惹出这般麻烦，我不帮你，谁帮你？你反倒还责怪起我来了！”
“你……你……你这人，哎哟喂，我真是不想再说你了！”
张腊梅站在院子中间，侧目而视，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怒视着大家。
外公含着泪，悲痛万分地说道：“快去，找辆车来，把你们的妈妈拉回家去。”
大舅悲愤交加，边哭边说道：“不找了，我背妈妈回去。”
算命先生眉头紧锁，看了看外公，沉思片刻，转头喊道：“张腊梅，咱们补偿些钱给他们吧，毕竟人死为大。”
“不给！就是不给！凭什么要出钱？”张腊梅歪着脑袋，伸手摸了摸刚刚被打的脸和头顶，又转头看了看死去的外婆。
“张腊梅，你……你怎如此不听话？”算命先生怒目而视，气愤之下，竟扬手扇了她一耳光。
张腊梅摸着脸，气呼呼地质问道：“为了她，你竟还打我！我就是不拿，你能奈得我吗？”
“张腊梅，你当真不拿？”
“就是不拿！她自己无理取闹地跑过来，倒地身亡……怎能怪我？”
算命先生听后，气得浑身发抖，气冲冲地抬起脚，朝着张腊梅踹了过去。
张腊梅见他动了真怒，咬着牙说道：“我去拿还不行吗？拿多少？”
“唉，此事因我而起，拿月月红，十二块钱吧，用红纸包起来，明白吗？”
张腊梅瞪大了眼睛，看着算命先生，气呼呼地说道：“太多了，我不去。”
算命先生一把拽住她，怒吼道：“快去！”
此时，外公泪眼模糊，与两个儿子一起脱下自己的衣服，打好结，做好准备。
二舅轻轻抱起张亚琼，哽咽着说道：“母亲，请配合一下，母亲，大儿子背您回家了。”
忽然间，算命先生那如雷般的大吼大叫之声，在大家耳边轰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