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腊菜精
放好后，天逐渐黑了。
他去吃饭，吃过晚饭后，准备休息了，突然听到院外猪圈旁有女子细细哭泣声。
他走到猪圈旁，此时天已黑，什么也看不清，他找来手电筒往哭泣声一照，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棵带根的腊菜置于地上。
他心想，可能是他挑腊菜时，不小心掉了一个。
他捡起腊菜，放回堂屋开始睡觉。睡了个把小时，又听到哭泣声，遂起床，再次用手电筒查看。仍是什么也没看见，但地上仍掉着那棵腊菜。
陆小欢心下起疑，这腊菜我刚才捡到堂屋，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他再次捡起腊菜，往回走，心想：“有人在捣鬼？”还时不时回过头看看有没有人捣鬼。
结果没啥人，除了他自己。
他把腊菜放好，重新去睡觉。
由于白天挑腊菜太累，这回可睡得真香。
口水鼻涕都流了满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哭泣声再次响起：“呜呜……”
声如鬼魅。
陆小欢被吵醒，他疲惫得走下床，带上手电筒，再次来到女子哭泣的地方。
用手电筒一照，仍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棵带根的腊菜，他心想：“都几次了，这腊菜明明被我捡回去了，咋又出来了。”
奇怪之余，看向腊菜，发现腊菜在冒血，一棵蔬菜怎么会冒血，这让陆小欢吃惊不已，他倒退一步，退了后，他觉得不应该，他是无神论者，不相信妖魔鬼怪，不相信不合逻辑的事情。
他再次查看腊菜，发现腊菜上是有被风吹来的红塑料袋挂在上面而已，看起来像血，尤其是黑夜灯光不明的时候。
他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吓死他了。
他拍拍胸口，失声叫：“吓死我了，还好我相信科学，不迷信鬼神。”
这时一个看不见人的声音说：“未必！”
陆小欢吓得四周望望叫：“谁？谁在捉弄我？”
说完见地上腊菜变成人，站了起来。那人是之前发出哭泣声的女子，此刻这女子穿着羽绒服、黑布裤，打扮像九十年代的风格，长相偏胖。
这女子的穿衣风格和长相，让陆小欢格外恐怖，因为他依稀记得五岁时，也就是九几年，那个得神经病跳河自杀的七姨也是这打扮和长相。
这女子正是七姨，七姨当年因神经病自杀后，转世投胎成了腊菜，之所以成腊菜就是因当年在陆小欢家看过他们做腊菜后那年自杀了，颇具讽刺意味。
陆小欢用推理推测出了这女子是七姨。
他问：“你是七姨？”
七姨点点头：“嗯。”
陆小欢说：“你怎么投胎成了腊菜。”
七姨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
陆小欢说：“你当年和姥姥一起来我家时，还看到了我们家做腊菜，后来怎么就自杀了，怪可惜的。”
七姨忧伤地说：“当年得知神经病治疗无望，又被病痛折磨，无奈跳河了断了，当时你还小，五岁吧，可怜你也只见过七姨一面，七姨就死了，呜……”
陆小欢安慰道：“别哭了，七姨，不管什么原因，事已至此，别难过，你现在转世做了腊菜，过得还好吗？”
七姨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比做人好多了，我转世成腊菜后，没神经病了，不用病痛折磨了，每天从地里吸收营养就可以自给自足，生活幸福多了。”
听七姨这么说，陆小欢心下宽慰很多，他哭着说：“你以前真不容易，现在我妈妈也得了高血压病了，也不知能活几年，我很痛苦，呜……呜……”眼泪不止，伸手背擦干。
七姨说：“姐姐也病了？”陆小欢妈妈是七姨亲姐姐。
陆小欢说：“是的。”
七姨说：“你做为儿子，得好好照顾她。”
陆小欢像小孩一样，边哭边抹泪说：“放心吧，七姨，我知道该怎么做。”
七姨说：“知道就好，别哭了。”
陆小欢停止哭，他想到了一些什么，问七姨：“你转世成腊菜了，会走吗？会一直在腊菜身上吗？”
七姨说：“我会以腊菜样子一直不走，这次以肉身从腊菜中出来，是最后一次出来，以后，我都会以腊菜模样生存于世上。”
陆小欢说：“原来是这样，那以后你变成腊菜，我应该如何帮到你。”
七姨说：“等会儿，我身体回到腊菜后，我会一直以腊菜样子跟你见面，而且腊菜会说话，你只需把我栽在院子里，每天浇浇水，施施肥，喂点东西给我吃，给我讲这个时代发生的事，差不多这些事就行了。”
陆小欢说：“好的，我知道了。”
两人说完话，七姨依依不舍缩回腊菜体内，彻底变成腊菜，陆小欢再也见不到七姨本来的样子了。
陆小欢对地上腊菜说：“七姨，你返回腊菜体内了？”
七姨说：“嗯，现在捡起我，把我种在院里，浇点水，施点肥就可以了，我们以后天天见面。”
陆小欢照做了，把七姨变的腊菜种在院子的左侧，浇上水施了肥。
忙完这些，爸爸起夜看见陆小欢：“小欢，你在干嘛？”
陆小欢刻意隐藏七姨的事，说：“没干嘛，种棵腊菜。”
爸爸说：“这腊菜不是你今天辛辛苦苦拔来，拿去卖的吗？为什么还要种下。”
陆小欢说：“太无聊了，想种种菜陶冶情操。”
爸爸说：“嗯，原来这样，对了，你刚才听没听到院外有女子哭泣声。”
陆小欢故意装作不知道，说：“没听到！”
爸爸说：“奇怪了，我听到三次女人哭泣声，那哭泣声让我想到了你七姨，声音跟你七姨太像了。”爸爸比陆小欢见过的七姨次数多，对七姨声音熟悉。
陆小欢说：“爸爸，七姨是个怎样的人？”
爸爸感叹一声说：“你七姨很造业，年龄小就得了精神病，无法治好，投水自尽了，造业。”说着爸爸竟是哭了，陆小欢也哭了。
哭罢，天黑，两人都去睡觉。一夜静悄悄过去。
翌日，二月二十八日清晨，陆小欢早早起来，他今天要把昨天收割的两捆腊菜拿到街上去卖。因为现在他虽然把妈妈弄到医院看了病，买了两千块钱药，但这根本不够，只能控制妈妈病情，若要精确治疗，必须得有一百万块钱，弄到省里治疗。所以陆小欢得卖腊菜多挣点钱。
他挑上腊菜，冲七姨打了个招呼：“七姨，我去街上卖腊菜去了。”
已变成腊菜的七姨，用叶子招了招手，说：“嗯，快去快回，别累着。”
陆小欢说：“好的。”他挑着两捆腊菜奔向街，花了不少功夫，嘴皮都磨破了，腊菜才卖了十块钱，可见钱没有那么容易赚。
拿到十块钱，身上一共有两千零一十块钱。
他往回赶，路过一个下坡，遇上一只小狮子狗，不知是谁家的，遂领回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