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怪老太
不说操纵局大楼中又是怎么样的一群忙乱，以及天空中发生的变化。
反正这些够操纵局的人喝一壶的了。现在的情况有继续恶化的趋势，这已经不是一起操纵者叛逃的小事件了，俨然有愈演愈烈的苗头。
在另外一边，伍斗自从落水以后，与身后那人也是撕扯打斗了一番。
伍斗以为自己会死在水下的时候，那人却不动弹了，不知是不是溺水了。
伍斗这才有机会浮上了水面。说来也怪，这里的河水如若无物。身处其中的伍斗竟然感觉不到一点温度，不冷不热的，好像在空气中。
甚至比在岸上更舒服，而且岸上还看不清道路情况，他就在水里随波逐流，看看情形再说。
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走没走，万一上岸被他们逮住了，伍斗也就别想再跑了。
漂着漂着，伍斗只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好，好像天光亮了一般，岸上的东西也看得清轮廓了。
伍斗爬上岸边，瞅了瞅，发现周围没人，他才悄然地上了岸。抖一抖身上的水，竟然并不觉得湿，真不知这是什么水了，一点水的样子都没有。
他上得岸，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
这里周围依然没什么东西，甚至显得更加荒凉。但在视线的远处却有团光莫名出现。
在光团之中好像有个小房子，而从小房子里露出来的光线，又让伍斗觉得异常温暖。
他就像野外的飞蛾一般，朝着光就扑了过去。
路看着虽然不远，伍斗还是走了老半天。就在伍斗以为可能永远走不到，以为是幻象的时候，他朝房子的方向绝望地叫了声，“有人吗？”
声音不大，但在旷野中传得很远。直到一会之后才有回声。
突然，伍斗觉得好像眼前的变短了，他竟然离那个房子距离近了些。
这让伍斗大喜过望，他想也不想就走近了。
直到到了房子近前，他才发现，房间里好像根本没人。
木窗子是开着的，门是紧闭着的，里面没有人影走动的痕迹，但却有烟飘了出来。
“有人吗？我叫伍斗，请问，这是哪啊？”
伍斗说完，房间里好像有了动静。没过一会，有人就到了门口，把门开了。
这人不高，身形有些清瘦，让人看不太清。可她手里举着一个红艳艳的灯笼。
“谁啊？”听声音是个老人，沧桑中带着考究的意思。
“我叫伍斗，老婆婆。”伍斗估计是个老太婆，听声音只觉察出对方的年纪。
“哦，是你啊，小伙子。进来吧，进来吧。”老太婆的声音和缓，虽然有些生硬。
她把灯笼挂在门口，自己就往房间里面走。
伍斗看门口的灯笼，光影忽明忽暗的，有些害怕。但想到这个老太婆人这么和蔼可亲，应该没什么问题。
“进来啊，小伙子！你还怕进我这屋不成？这里又不会害你个小娃子。”老太婆的话揶揄中带着戏谑。她的话刺激了伍斗，毕竟伍斗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他脑子一热就想进去。
可又觉得不对。好像老太婆的话不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倒像在他耳边说。
还在犹豫，他就感觉像被人推着，一步步地朝门的方向靠近。
这是一个昏暗的屋子，房间里面反倒没有外面亮堂。屋外不知道是不是天空的原因，更加的敞亮。
屋子里也没有太多其他的东西，除了一张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床以外，就只剩一个火堆了。
这火堆也是伍斗从未见过的。以前见过的火，是黄色和红色的，烟往上飘的。这里的火却是紫色的，烟是横着飘。
房间里的光，却好像并不是从这火堆里发出来的。
“老婆婆，老婆婆？”伍斗进了屋，居然不见了老太婆的身影。
那个老太婆仿佛从未出现过在这里，没有人回答他。
突然，“砰”的一声，吓了伍斗一跳，他立即回身。
这一转身，居然看到老太婆就站在他身后，而门已经关上了。
伍斗与老太婆这才对上脸，看清了她的脸。
“啊——”
“怎么了，小伙子，我很吓人吗？”
“啊，不不，不是！”伍斗想哭的心都有了。
因为他看见，这位老太婆的眼窝处是两个空洞，里面什么都没有，好像那里一直都是这样。
但万幸的是，她是个正常人的样子，不像那些操纵者一样，只是在身体的边缘有光影。
“你是看到我的眼睛了吧？”老太婆直接点破。
“嗯嗯嗯——”伍斗不停地点头。
“过来坐吧，过来坐，别怕。”老太婆拖着伍斗就往火堆旁坐过去。
伍斗很不愿意被她拉着，十分不舒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这老太婆的力气却不小，像拉个小孩一样把他拽过去。
把他按在火堆旁坐下，不知道坐的是个什么东西，总之坐下之后，屁股下面的东西还扭了扭。
老太婆自己也不知是坐着还是站着，就用她那空洞的双眼看着他。
伍斗被看得有些发毛，不知道这位古怪的老太婆要干什么。她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这是哪啊？怎么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老太婆说的一句话就把伍斗吓得半死。
“反正你也快死了，你还怕什么。”
“啊，我怎么会死？操纵者说我惹了祸，所以会死。但我现在出来了，不受他们控制了，应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啊！”
“嗯？你还与那些人有瓜葛？起来起来，你给我出去，别把祸事引到我这里。”老太婆的脸色大变，说着就要把伍斗赶出去。
伍斗好说歹说，就差给她跪下了，说是等天亮他就离开。
老太婆却说，“那你等不到了，在这里永远没有天亮的时候。”说完，她又加了句，“看你可怜，你坐一会就走吧，想那些人也不敢下水来找。”
“谢谢婆婆。”伍斗千恩万谢，堆着笑脸，虽然她看不见。
“你说，那些该死的操纵者抓你？你做了什么？他们要你死？我看你不像是这里的人。”
“我是被冤枉的，他们碰见我就把我抓到这个世界来了。不由分说就说我闯了大祸，可我并没有做什么啊！”
“不对，那些人虽然刻板霸道了一些，但不会无缘无故的抓一个不相干的人，你肯定做了什么。你不要骗我这个老婆子啊。”老太婆一双空洞的眼窝凑近了，盯着伍斗。
伍斗浑身一个激灵，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就把一个包给弄坏了。”
没想到，这位老太婆听力却好，听清了他的话，“你搞到了一个转换包？”
“转换包，什么是转换包？那是我捡的，又不是我偷的。他们还用这东西害死了我父亲。也不能怪我”
“这东西你带来了吗？”
“没有，被他们收走了。”
“可惜了啊，可惜了。他们这也是一报还一报。也是他们该着。”
“那个转换包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能操纵人生死？”
“你连这都不知道，在负面世界来，你是想死啊！”
“又不是我想来的。”伍斗低声说。
“转换包，是操纵局做出来的。怎么做的没人知道，但它却有神奇的功效。”
“哦，什么功效？”
“有了它，就可以穿越正、负两个世界，而不被吞噬。”
“这我倒是经历过。”伍斗想起了被带过来的过程，那经历的确是够神妙的。
“不仅如此，它还是连接正、负两个世界的关键。操纵者用他们控制正面世界的人的生死。”老太婆回答。
“能控制人的生死，我的父亲就是他们害死的。”伍斗回答。
“我的男人也被他们这样给害了。”老太婆愣了一会，才说。
“那你也是被他们抓过来的？”
“不是，我是来报仇的。可惜的是我的一双眼，我也跟你一样掉下了河里。”
“你的意思是，我也会跟你一样变成瞎子？”
“不，你不会，你会死。”
“为什么？”
“因为你从那条河里面爬上来，最多还有三天可活。”
“你怎么知道，我从河里面爬上来的？”伍斗怀疑这个老太婆并不是瞎了。
“别看我看不见，但我可以闻到你身上的水气，我在这里住这么久了，对那条河熟悉得很。而且我这里，除了从河里面爬上来，绝没有其他办法到这里。”
“我只是从河里面爬上来，不至于会死吧？”
“若你是负面世界的人，掉进水里，你就没法动弹了，但不会死。可你是正面世界的人，掉到水里能动，但水里的东西会顺着你的眼睛，慢慢进入身体。一旦这东西弥漫了你的全身，你也就没救了。”老太婆说。
“那我要怎么办，老婆婆？”
“你想活，还是想要这双眼睛？”
伍斗愣了愣，这两者有矛盾吗？
“我想活。”
“那你的眼睛就得挖掉。”
“那我要眼睛呢？”
“那你就得死。我的眼睛就是这样挖掉的。”老太婆回答。
瞎了之后，像这位老婆婆一样待在这个地方吗？恐怕他一天也待不下去，伍斗想到。
“我如果两个都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