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海城之变
海城，顾名思义，接近海边的城池。碧海蓝天，刮着海风，带来湿润的空气，还有海水里面咸咸的味道。
城里，已经形成规模的集市、居民区、管理人员、巡逻队员居住的街道。
久居这里的人，或者从这里出发前往内陆城市的商旅，都能在这里找到自我生存下去的价值。
这些人，互相协作，却又互不打扰。巡逻队员，仅仅维护日常社会治安。
居民们，行走在大街小巷，贩卖或者出售家里的农副产品。走街串巷的货郎，挑着担子，清脆的叫喊道：“蜜饯，从内陆城市来的蜜饯，一晶贝一个，先尝后买。”
还有城中富户派出来采买日常所需用品的仆人，来来往往，穿行在街道上。
由于海城接近海边，又没有内陆城市的男女大防什么的，也有各家公子小姐带着仆人出来逛街散心。
摆摊卖菜的，卖金银首饰的，还有卖乐器的，从街头走到街尾，只要你想买啥就都能买货真价实，物美价廉的东西。
城里民风淳朴，少有作奸犯科之徒，以及偷鸡摸狗之辈。
海城的城主，是一个公正严明，为人谦逊低调的男人，他用爱与责任，治理着这座城市。
在他的治理下，城市蒸蒸日上，实力威望一年强似一年。成了附近部落和深海鲛人以物易物的中间商，赚得那点晶贝，只够他换一匹鲛纱的。
上从城主，下至老百姓，大概都没有想到，暗卫们进城以后，那些所作所为，简直惨无人道。
他们已经不想再玩弄女人，只想发泄自己无穷无尽的怒火。他们虐杀被抓到的男女老少，不看身份地位，只要被他们抓到，下场都凄惨无比。
有的人被他们杀死了，而有的人，还躲藏在家里，没有被他们找到。
他们挨家挨户，甚至是掘地三尺，可怜啊，世道乱，你就是藏得再隐蔽也能被这群恶魔给找到。
那一天，海城的天空都被鲜血所染红。城里居民的血，浸染透了那片土地。
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这种腥臭味，海风吹不散，且越来越令人窒息。
但是对杀人如麻的暗卫来说，丝毫影响不了他们。他们还觉得，不够臭，不够浓郁。
他们待在这里很久，直到那些尸体都腐烂流出脓水，那种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他们闻起来，才觉得香。
海城遭遇这样大的变故，深海里的鲛人化形上岸，再也没有进过这座城。
城市里面，皑皑白骨，就那样被日晒风吹雨淋，得不到安息。
直到，内陆城市派来一个高僧，为求度化世人，感悟那些恶徒，进入了海城。
高僧不遗余力，将那些白骨收敛起来装棺入葬。忙活了好多天，终于让那些离开的人尘归尘，土归土。
做完了这个，高僧又在海城接连摆了多日水陆法会，念经超度亡魂，使得空气里面的阴霾、恶臭消散。
高僧一心想要度化这些人，暗卫们捉弄他，言语嘲讽他，甚至是对他非打即骂，他都没有反抗，依旧在念经。
久而久之，这样的高僧，也让暗卫们失去了兴趣，看见他也当没看见。
海城早已空无人烟，只是住了一个神的后裔，一个得道高僧，再也没有第三个人。
绿拂，住在海城这么久，大了一岁，身体也发育得越来越好，穿上了鲛纱制作的裙子，华丽而贴身。
自从那个高僧一来，她就不想夫君一条道走到黑。时常劝阻，劝诫。
夫君心里执念太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释怀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夫君弃暗投明。
她只能看着夫君跟手底下商量，计划，布置，怎么夺取下一个城市。
她实在没有办法，也是于心不忍，只能偷摸出了城主府，找了高僧求援。
高僧这样给她出了一个主意：下个月，来了月事过后，七天之内让他破了你的身。贫僧会借助佛法高深，还有你的神之血，暂时困住他。不过他再起恶念，再犯杀戒，海城就是他们的坟墓。
心地善良，天性纯真的绿拂，听了高僧的话，回到城主府就去准备。
她不会知道下个月，自己破了身，夫君会被暂时困在这里，她自己也会被驱逐在外，流浪在海城边的沙滩上。
她就那样满心欢喜的数日子过，一天一天。她身上穿的鲛纱也换了一套又一套。
下个月来了，她的月事也如期而至，她穿上了红色的那件鲛纱做的裙子，很喜庆，很艳丽。
她在等，等月事过去，等他来。
月事无比顺利的过去，她又在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哎呀，一不小心就到最后的截止日期了。
绿拂让藤美去准备餐食，她坐在梳妆台边打扮，镜子里的她皮肤白皙细腻有光泽，柳叶眉，嘴唇红润。
若说这样的她，还不足矣叫夫君心神荡漾的话，她的血，应该就会叫他疯狂了吧？
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纤长的脖子，一寸一寸的摸遍，她想过一会儿自己脖子上就会多出些暧昧的吻痕了吧？
她放下手，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下定决心，轻轻的站起来。走过梳妆台，一步一步走到门边，恭候夫君大驾。
藤美送上餐食，识趣儿的退下，他大踏步而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直到他跟她面对面，看着她那么美好，妖娆的身段儿，让他都快把持不住了。
绿拂伸出自己的手，拉着他进了房，眼神妩媚，勾魂摄魄……
高僧在城里念经，敲打木鱼的声音让暗卫们耳朵里像是有妖魔在催着下地狱，很痛，很难受，有甚者动不了，翻滚在地上。
这声音集结在海城上空形成一道法网，从各个地方围追堵截，把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起。
这下子，城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绿拂跟他床榻之间缠绵悱恻，颠鸾倒凤，身破了，心也随之沉沦欲海。
不晓得过去了多久时间，他抱着她，也终于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他以为她真正的成了自己的妻子，就会不再干预一些事情，还是怪他想得天真。
绿拂大力咬破自己的嘴唇，她看着自己的夫君，目光柔柔，内心挣扎，终是带着一丝愧疚吻上了他的唇。
一时间，法阵成，窗外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绿拂整个人被包裹在金光里，她抓紧褪下来的衣服，不敢看他，就那么在他伤情的眼神里面被传送走了。
他痛苦、崩溃的大笑：“绿拂，你可真是好样的，不愧是神的后裔，我算是看错你了。从今天开始，我罗祭，跟你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海城外的沙滩上，绿拂稳稳的落下。她穿好衣服，腿脚无力的瘫倒在沙子上。感受着海风吹拂，潮涨潮落间，一口黑色的血，被她剧烈的咳嗽出来喷溅到沙子上。
吐出这口黑色的血，就意味着她跟夫君的魂印终结消散，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联系。
她轻松了许多，仰面朝天躺在沙子上，任由海水打湿她的鞋袜衣衫，她都毫不在意。
她看着落日余晖，看着晚霞行千里，看着那些巨大的椰子树，眼皮开始打架。
她累了，跟他一场，身累，心甚累。
绿拂睡了，太阳也落入地平面以下，夜晚到来，凉风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