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后续

托马斯走了，在安排好一切后，他回到自家宅邸。他说要去寻求父亲的智慧，只有父亲才能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李维得知码头上的守卫都撤离后，派人通知了船上的水手长。没过多久，水手长便风风火火地从船上赶到了这间商铺。

“船长……”

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热泪盈眶地拥抱另一位壮汉，若是在现代，李维定会觉得这场景辣眼睛。但此刻，他却只感到些许欣慰——这大概是他逐渐融入这个世界的表现吧。

“你TM的！”船长破口大骂，“赶紧给我从床上滚下去，这又不是我的葬礼，用不着你在这哭！”

船长嘴上骂骂咧咧，脸色涨得通红，却不见真正生气的模样。他一脸嫌恶，任由水手长把鼻涕眼泪抹在自己身上。

“船长，我还以为你要死了。要不是下面有人看着，船上的船员们恐怕早就卷着财产跑路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托七神的福，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再这么娘娘腔，小心我收拾你！”船长不满地叫嚷道。

“是！”

水手长立刻站直身子，挺直腰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海军礼。

“船上的船员都没走？”船长欲言又止，顿了片刻才接着问，“大副他还在吗？”

“大副”这个词，像是一根刺扎进了水手长心里。他咬着牙，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他……从一开始就不见了。肯定是他干的！不然船长你怎么会被抓？大家都知道他整天喝酒打牌，欠了一屁股赌债。要不是船长你好心，他哪能当上大副？”

这消息让李维一愣。难怪在船上时，他从未见过这位本该是船上二号人物的大副，每次跟其他水手提起，他们也都避而不谈。

船长沉声道：“这是我的错。”

“不，船长！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

船长怒吼着打断了水手长：“这就是我的错！我是这艘船的船长，是我耳根子软，轻信了他的鬼话；是我心慈手软，在他赌咒发誓后，才任命我那侄子当大副；也是我疏于管教，才让他整天醉倒在酒桶里；最后更是我看走了眼，才落得被抓进地牢的下场。这全都是我的错！”

船长胸膛剧烈起伏，像头受伤的公牛，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却又独自蜷缩在角落，倔强地承受着一切，不肯让任何人触碰他的自尊。

“船长，我不知道你侄子是怎样的人，但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汉子。不过，这也不意味着你要独自扛下所有。”李维将手按在船长宽阔的肩膀上，“记住，你还有朋友。”

船长缓缓低下头：“我欠你一次。”

无需多言，李维默默点头。此刻的沉默，或许才是安抚船长自尊的最好方式。

“我们一起把他揪出来！”水手长突然说道。

“傻子！这里是潘托斯，不是风暴地！”

水手长满怀期待地看向李维：“有维阁下帮忙，难道还办不成？”

李维心中一惊，暗道此事棘手，嘴上却不能直说。

船长大吼：“闭嘴！还想再麻烦人家？”

水手长望了李维一眼，在船长的怒视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别过了头。

为了打破尴尬，李维转移话题：“对了，你的伤势怎么样？”

其实，李维早就从医生那里得知，船长的伤势不轻。他这是在给水手长解围。

“他们的鞭子够狠，但老子骨头更硬！”船长哈哈大笑，伸出手臂展示肌肉。

“那就好。医生说你背上有些伤口很深，在那种环境下没感染败血症，已经是万幸了。换作别人，说不定早就没了。”

“该死！这笔账迟早要算！”水手长在一旁低声嘟囔。

船长察觉到了，却没有点破，转而问道：“船上情况如何？就算那些士兵撤了，他们会让我回船吗？”

没等水手长开口，李维便说道：“船长，别着急。托马斯不会介意的，你可以在这养伤，观察观察情况。”

“兄弟！我知道你有难处。这是托马斯的地盘，我威尔逊怎能让你为难？不，我必须走！”船长双眼通红，喘着粗气，紧紧抓住李维的肩膀，像是得不到同意就绝不松手。

“船长，你不想拖累别人，我懂。但至少先住几天吧。你要是不答应，我绝不会放你走！”李维态度坚决。他清楚，船长的伤势远比表面看起来严重，必须把他留下来。

还没等船长反驳，水手长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船长想要起身的身体，朝李维喊道：“快！找绳子把船长绑起来！”

李维愣了一下，随即在房间里四处翻找，最后扯来几条毛巾，和水手长一起将挣扎的船长捆在了床上。

“你这是在叛变！”船长大吼。

“船长，你就老实待着吧！我还不了解你？回船上你哪有时间养伤？船上的事我能搞定，你就安心在这养伤！”

本就负伤的船长，哪敌得过两人的力气，很快就被捆住，只能恼怒地在床上蠕动。

冷静下来后，船长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船长。”

“那你还做？”

“我跟那些守卫谈过了。”

“什么意思？”船长皱起眉头，试图从水手长脸上看出端倪，却一无所获。

“船长，我问心无愧。是那些守卫自己要走的。他们说，我们随时可以离开，不用交税和租金，也没有其他条件，只有一个要求——船只必须开往北方。”

“北方？”李维脱口而出。

为什么是北方？无数念头在李维脑海中翻涌。他比船长更加震惊，脸上的惊疑之色完全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