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怪异
胸口仿佛有千顿巨石压着，李维浑身大汗淋漓，他无疑正深陷一场噩梦，直到吉本将他从梦呓中摇醒他才觉得从黑暗的掌控中挣脱逃脱。
他大口喘着粗气，无力地喊:“那奇异的光芒呢?在哪里?还在……吗?”
“你着了魔怔了，这巨石太过不祥！”
“我魔怔了?……，不，只是噩梦而已。”
李维依旧在恍惚中，脑袋里的迷雾与持续的疼痛交织。
吉本忽地用手捂住李维的额头，口中呢喃着什么经文，李维并没有感觉到这起到了什么效果，但他依旧闭上眼睛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好让自己感觉好一些。
“这一夜着实古怪的很，不安且诡异的流言在营地中传播，那些粗汉即使不信七神竟然也找起我来了，这实在不对劲。”
吉本脸上蒙着一层不安，低声道。
“这里有鬼怪！”
李维完全无心关心吉本的担忧，有更加现实的东西值得他去关注，他喘着粗气问道。
“营地的情况怎么样，还镇的住吗?”
吉本蓦然一怔，好似想到了李维关心的问题，沉思了半响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维用力摇了摇头，使自己尽量清醒，接着说，“快要黎明了，告诉——准备启程。”
在黎明的晨光下，李维骑马巡视着，从队尾行进在最前面，略过那些行进的士卒，他不经意的观察起他们。
他们大部分包裹在厚厚的毛呢大衣下，看不清表情，没有什么异常举动，那些露出面庞的人带着烦躁的表情，但不是李维想的那种，那只是被盘旋在头顶的蚊虫所惹恼的神态。
李维追上吉本，声音里压着担忧，“情况正常的不对劲，怎么回事?”
吉本肩头微缩，目光如贼般快速地在周围扫视一圈，压低声音喃喃道：“确实不对劲，大家就像丢了什么东西，集体失忆了一样。”话刚出口，紧接着又摇摇头，“喔，大概……或许我想多了吧？”
李维漠然不语，扼住缰绳放慢步伐，调转马头去寻找艾斯垂德。
这几天来，艾斯垂德总是忙于协调融入这支队伍，佣兵大多都是潘托斯本地人，而新官上任的他是维斯特洛人，他们总是下意识排挤和轻视他。
而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艾斯垂德做的很好，他在潘托斯的经历很容易的于大多数佣兵找到共同话题融入其中，其他不是潘托斯人的佣兵他则以同是离乡之人的特点唤起共鸣，得到他们的支持和拥护。这些都是李维几天来都做不到的事。
“你怎么看这几天的事?”李维直接了当的问。
“大人，有叛乱的迹象。”
李维瞬间侧目，他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下意识的四处张望，发觉自己神态不对劲后强壮镇定低声问。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大人，我无法保证这是真的，本来躁动的佣兵今天仿佛无事发生一样，让我十分困惑。在昨天，那个光头，亚罗格向我举报说有人干了坏事，今天早上我再去问，他好像喝的大醉一样不清醒，说不清个所以然。”
艾斯垂德少见地向李维靠过来低声建议道:“我认为大人到时需要吊死几个阴险的叛徒，这是必要的措施。”他顿了顿补充道:“是光头提议的，不过我同意他的意见。”
李维心中不由一颤，一瞬间他的好像变的陌生，转念一想这又是十分正常的他，与平时无异。
“那些人?”
“有几个跟前团长关系要好的，他们一时失了势心存不岔。”他停顿下，迅速思考了一番，接着道:“我不认为前团长参与其中。”
“你确定吗?如果贸然行动，有没有证据直接证明?会不会激起异变?”
“没有直接证据，大人，您是个好人，但这事很难有直接证据，等有的时候，要么他们已经动手，要么他们不得不动手。”
几条人命忽然被摆在李维的眼前，李维忽地感到慌乱和悸动，一方面是对自己身处在这人如草芥时代的哀叹，另一方面他又感到切切实实的权力在手的感觉。这里就是厄斯索斯，他十分清楚地感受到了。
“他们真的敢这么做吗?不可避免吗?”
“这里是罗拉斯的荒野，不是潘托斯。大人，我们是这里唯一的旅人，这也意味着被埋在这里也无人在意。”爱丝垂德望向队尾驮马带着的辎重，又看向远处逐渐靠近的巨石，“如果是之前不会，但靠近那玩意，啊，天知道前面有什么。”
他们队伍在朝着巨石越发临近，真到了那诡异的阴影下李维感觉那时便万劫不复了。握紧缰绳的手微微发抖，他从未想过如此轻易地下令要了别人的命。
“好，你建议我怎么做?”
他指向吉本。
“吉本，我们需要神的仆人参与这其中。”
李维摸不着头脑，“这怎么说?”
“心中有鬼的人，不敢走夜路。”他脸上露出别样的笑容，“既然他们怕这些个石头，那就吓唬他们！把他们吓破胆！”
李维和艾斯垂德一前一后提着缰绳催促马匹，他们快步地杆到队伍前面。在他们的身后，那个先前表达钦佩的佣兵牵着驮马走在后头。
他昨天晚上睡的很差劲，今天早上开拔的时候做错了很多事，本该是日复一日无数次做出的动作今个却忘了，生疏了。挨了队长的责骂和拳脚，只能独自愤懑。心想着明明队长早上也差点没起来，误了时辰，被亚罗格大人盯着，差点挨了军鞭，怎么他没打，自己却被打了。
也许该向李维团长告密?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他就打了个寒颤。队长私下里经常辱骂团长，上次的宴席，他喝高了，自己架着他回去的时候，他简直就是咒骂，认为团长不过是个狗眼，居然让他跟自己看马粪，是个十足的蠢货。
最近更是不对劲，队长跟以前看不上的几个酒友忽地经常碰头喝酒，尤其是他们值夜的时候更是频繁，要不是自己被他们吵醒了，连自己也要被蒙在鼓里。
前几日，离这讨厌的诡异石头越近，他们的行动时间便越是古怪，经常在后半夜不睡觉起来。
这样说来库存里的酒水少到快完全不对账了，吉本修士不需要我也能发现，到时自己再顺水推舟配合调查搞掉队长。
这样自己也不用担心被那些个同乡发现说串通外人了，也不需要害怕那些个团里的老人了，佣兵心里暗簇簇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