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砌墙
一行人退出储藏室，无人说话，正要继续退出厨房，苏沉顺手就把灶台上剩下的半锅饺子端了起来。
天大地大，食者为大，商量对策的间隙吃个饭不是很正常吗？
什么？有鬼？
鬼不让你吃饭啦？
“沙沙——”
这时，无声中，众人脚下传来轻微的摩擦响声。
苏沉把锅从面前挪开，往下看了一眼，视野里地板上有一道一人肩宽的灰白色不明粉末小道，从厨房的大门一直往里延伸，直通储藏室。
先前众人发觉不对劲，着急慌忙冲进来的时候，根本没人发现这些东西。
“这是……墙灰？”同样发现的还有医生海默。
他蹲下来用手指捏了点粉末捻了捻，确定道：“沙子、石灰……这应该就是墙灰。可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而且我们刚才一起来煮饺子的时候，地上好像还没这些东西吧？”
他回头问众人。
“不知道，我没注意……”胡洪耀摇头。
马丽、孟喜、张八妮也摇头表示不知道，没看见。
苏沉分析道：“我也没注意。但我想我们刚才第一次进来煮饺子的时候，地上应该是没有这个的。不然这么大一片灰尘，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都没有注意到。”
“可如果不是之前就有的，那留下这些东西的……”马丽抿着嘴欲言又止，往苏沉身边靠了靠。
但大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东西是韩飞留下的可能性不大，只能是鬼留下的……
众人沉默少许，张八妮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缩在一脸说不出什么表情的胡洪耀身边，小声说道：“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先出去，然后再讨论这些东西？”
孟喜连忙点头：“对对对，咱们出去再说！”
苏沉没说话，点头带着五人一起离开厨房。
大厅，长桌。
众人落座，苏沉端着锅招呼他们：“饺子还剩不少，你们谁还想再来点？”
他身边的马丽脸色一白，第一个摇头拒绝，孟喜紧跟其后，海默倒是面色如常的表示我还要。
胡洪耀和张八妮纠结犹豫了两秒，前者瞧了瞧苏沉，决定紧跟大哥脚步，试探着要了半碗。后者瞧了瞧前者，决定扮演好一个夫唱妇随的好女朋友，也要了半碗。
胡洪耀：“……”
分完饺子，苏沉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这才坐下开始讨论。
“你们觉得，那地上的墙灰是怎么来的？”
胡洪耀一愣：“那不是秦叶弄的吗？”
“好吧，那我换个问法。哧溜~”苏沉喝了口汤，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你们觉得，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秦叶出场会自带墙灰？”
“你的意思是……”
孟喜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秦叶的尸体被凶手砌到了墙里？”
“八九不离十。”苏沉点头。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警方不可能那么长时间都找不到线索啊。”胡洪耀疑惑比划道：“那么大一块肉，整个都砌进墙里，不可能连一点异常的表现都没有吧。”
“大块肉因为腐烂分解产生大量水和气体等原因，肯定会表现出墙体出现水渍、墙皮脱落等不正常现象。”
海默抬头，眯着眼说道：“可如果，把那块肉打碎，均摊到整个房子呢？”
他指着不远处的大厅墙角，继续说道：“那里有一块人头大小的腻子，明显要比周围的腻子更光亮，肯定是近期刚抹的。而据我观察，这样的光亮，在这个旅馆随处可见。”
话音落下，众人毛骨悚然，缩着头打量着旅馆，仿佛秦叶就在某个角落注视着他们一样，直感觉一道寒意从尾巴骨直冲脊髓。
忽然，胡洪耀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煞白，哆嗦着问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凶手杀了秦叶之后……用那些碎肉，还做成了别的东西。”
孟喜：“什么？”
胡洪耀：“比如说……饺子……”
话音落下，众人本来就白的脸色顿时更白了，想想刚才吃的饺子很有可能填了什么料，连忙扣着喉咙哇哇哇一阵干呕。
“呕~怪不得，怪不得！”孟喜一边呕着，面色狰狞嘶吼：“怪不得那冰柜里有那么多饺子！”
他们刚开始去厨房找吃的东西，除了几个烂菜叶和两袋大米，剩下的就是大半冰柜的饺子。
起初他们还以为只是这里的人喜欢吃饺子，也没太在意，可这时候再想起来，一切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放心吧，饺子没什么问题。”
斜地里，海默的声音响起：“我刚才看了，饺子里的肉馅就是普通的五花肉，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说完，他还一脸淡定的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饺子，咀嚼两下，从唇间冒出的肥美淡黄色油脂，让他的嘴唇在大厅的灯光下闪着鲜艳的光泽。
孟喜露出一个包含着怀疑和期待的复杂表情，迟疑道：“你，你确定吗？”
海默认真的看着他：“相信我，我是一名医生。”
“……”X5
就算医生能懂这个也不正常吧！
瞧着海默的认真脸，孟喜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
现场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良久，苏沉猛地想起这么久旅馆老板叶凡都没有露过面，连忙问道：“叶凡呢？叶凡哪去了？”
“在那呢。”胡洪耀指着贴在前台的一个告示。
苏沉正要起身，马丽已经先他一步起身，用仅剩下的右臂把告示揭下来递给他。
苏沉：“……”
这娘们不对劲啊……
他盯着马丽看了两眼，后者就好像没看见一样，紧挨着他坐下。
真的很紧，不管是谁稍微一活动，就能碰到对方。
“……”
沉默了两秒，苏沉拿起告示看了起来，上面洋洋洒洒一大片，最后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晚上睡觉时间，没事别喊我，有事请自理。
“这……他就不怕第二天一觉睡醒，旅馆被人给偷光吗？”
马丽摊了摊手，手臂与他的手臂碰到一起，推测道：“可能这里比较民风淳朴吧。”
你在这种杀人碎尸的地方用民风淳朴真的合适吗？
马丽收手，手臂再次无意间和苏沉的手臂碰到一起。
“……”
苏沉沉默了一秒，把告示团成一团，专门用左手扔在桌子上，点头道：“看来确实挺淳朴的。”
你撞我撞你，扯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