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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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姆·斯多克斯(Bram Stokers)的触感

只要你花点时间待在心理学大楼的任何一个部门,你很快就能辨别出不同类型的研究员。社会心理学家们总是不敢与他人保持眼神交流,记忆学的研究者们总记不住自己的办公室在哪儿,谈判专家们总是在那儿争论如何最合理地平摊一份酒吧账单。然而,无论你在心理学的各部门待多久,你都不可能辨认出一类人,那就是最稀有的睡眠科学家。

这一与众不同的群体享受着黑夜的静谧与孤独。每当其他人准备下班回家时,他们悄然来到各自的办公室;每当世界逐渐清醒变得喧嚣时,他们才刚刚爬进各自的被窝,悄然入睡。工作时他们往往只能有一人相伴(好吧,那个人也正准备入眠)。

史蒂维·威廉姆斯(Stevie Williams)就是这些研究者中的一员。史蒂维是英国最具盛名的爱丁堡睡眠中心的首席医师。我与史蒂维的相识源于几年前我们共同参与了一个项目,研究心理学家们是否能梦到未来。如大多数的睡眠研究者一样,35岁的史蒂维有着我先前所称的布拉姆·斯多克斯的触感。虽然看上去很健康,但是他的皮肤苍白暗淡,我怀疑这是他如吸血鬼般存在的直接结果。

史蒂维听说了我对睡眠科学领域强烈的兴趣后,热情地邀请我在他的睡眠诊所接受一整晚的监测实验。走进诊所的睡眠房就好像进入了一幕舞台剧。表面上看,一切就如标准的卧室或酒店标房那样。可仔细看,你便会发现其中的异常。偷偷往床下看一眼,你将发现这里有数不尽的传感器、凝胶管、橡胶套和长达数英里的缆线。对于21世纪的睡眠研究者来说,这些都是监测人们入眠后必不可少的装备。

当我换上睡衣后,史蒂维在我头皮上用特殊的凝胶粘连了20个小型传感器,每个传感器上都仔细地连上长导线,聚集起来形成一个其貌不扬的“马尾巴”。整套装置看起来确实突兀,但事实上却惊人地和谐。史蒂维让我躺进棉被里,然后仔细地把“马尾巴”放在床边。最后,他再次检查了红外线摄影器的位置,确保它能记录下夜间我每次的翻身情况后离开了房间。

睡眠中心的床非常舒适,仅仅几秒后我就感觉自己仿佛飘浮起来,沉入梦乡。下一刻,史蒂维回到我的床边温柔地唤醒我。我感觉这时差不多正值午夜,可能是设备出了点问题。然而事实上,此时已经早晨7点了,这是我近几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次。随后史蒂维让我换好衣服,到办公室与他会合。

我感觉在之前的8小时中大脑仿佛处于关机状态,没有做梦,也没有活动。然而史蒂维给我看了夜间的脑电图纸,事实胜于雄辩。随后他解读了我的数据,很显然脑电图的记录几乎与几年前阿塞林斯基和莱特曼的一模一样。当今的睡眠研究者们把这个图形称为“睡眠周期”。吃完早饭,史蒂维热情地为我解说了实验的具体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