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石生意
品一口法术保鲜的新茗，滋味无穷，李若尘边感受这喉中滋味边伸出手示意道
“彭师兄，请饮茶，关于这黑石的事情还请详细道来。”
彭赞端起茶盏闻了闻，眉头一皱，这不是凡俗的凡茶么，一丝灵力都不带，一颗灵石足可以买上千斤，却是想不到地火室竟穷到这种地步，又想到这般装穷肯定是摆出姿态要狮子大开口，于是打起精神等待李若尘下文，只是茶盏是又放下了。
李若尘作为修真新丁，其实真的只是没改掉凡间习惯才在上次逛坊市时买了许多凡茶，甚至还学着在大方城时拿来分给地火室使用，一直倒也没人好意思当面跟他说，毕竟都穷到喝凡茶了哪好意思跟他再提要求。
陈胖子等人一致认定李管事要么就是自虐的极度小气，要么就是故意拿这个来警告自己，反正都是个狠人没跑了。
彭赞稍加酝酿开口言道：“其实这黑石并非什么灵物，只是防火治火上有些效用罢了。”
李若尘学着印象中白掌柜待客的样子轻轻放下茶盏道：“彭师兄，我也打听过这黑石不过是受地火灵脉影响产生的变异罢了，虽然只有火脉汇集处才有但本身并非灵矿，稀有倒是稀有，用途却也不多。”
彭赞也不遮掩，直接便道：“没错，这黑曜石本身不含灵力，既不能炼器也不能冶炼，只有修筑汇聚地火的法阵宫室才能派上用场。
既然李管事也知道，索性我也不瞒你，兄弟我挖出这些黑曜石都是送往各处修筑地火宫室法阵用的。”
说起地火宫室李若尘自然第一个想到那新建成的灵火宫，好奇问道：“难道彭师兄是为我宗门新修的灵火宫提供修补材料？若是如此本就是派中公务所需，何必如此偷偷摸摸呢。”
彭赞一听地火宫之名，却是狠狠淬了一口才大道起苦水来。
原来那灵火宫是上任掌门，如今的太上掌门元上星君的亲信小弟子丰圣真人一力推进上马的项目，说原有地火室太过狭小，并且年久失修不堪使用，为有效解决逍遥仙宗众弟子旺盛的炼器用火需求和相关设施不匹配的问题，特意花费巨资打造新灵火宫。
新灵火宫号称要打造成让人眼前一亮的逍遥仙宗标志性设施，因此丰圣真人坚持要用最贵最好的原则，本着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的思路从万里之外的扬州请来的设计团队进行专门设计，使用的一切材料也都从外采购，坚决不用逍遥仙宗自产的土货。
聚灵环要从天涯山无极宫专门定制，聚灵石从北海林霄宗采购，就连用来修筑墙壁地板的黑曜石也要千里迢迢从祁连派购入，结果这一番操作下来，预算严重超标。
第一年开工时预算六十万灵石，第二年丰圣真人便向长老议事会打报告说非一百万灵石不能完成，到最后更是报出了一个三百八十八万灵石的惊天价格。
当时张掌门刚刚上任，虽然对此极为不满，但元上星君却公然发话：“丰圣做的好，我们逍遥仙宗就缺一个享誉全并州的灵火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没有一个并州一流的炼器之地直接关系到我们逍遥仙宗能不能成为并州一流宗门，是关系到逍遥仙宗从中门冲击上门的大事。”
张掌门便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只是这三百八十万灵石的惊天价格却实打实的得付出去。
张掌门原本还想来个分期付款，结果各大仙宗来的各路牛鬼蛇神都挥舞着丰圣真人签字的批条来找张掌门报账，有的甚至直接拿出盖着元上星君私章的条子，那批扬州来的修士更是扬言要回扬州去宣扬张掌门赖账不还的业绩，要把他在天下九州的名声都搞臭。
逍遥仙宗区区一个青州中门的掌门何德何能竟能在天下九州都打出恶名，除非是最著名的先天魔道才有这待遇，但张掌门仍旧吓的够呛，生怕在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去的扬州传出坏名声，又实在惹不起元上星君这位太上长老，只好硬着头皮从宗派预算中扣出一大块付钱了事。
但历年预算总共便只有那么多，太上长老满意了自然有其他人不满意，因此张掌门索性给灵火宫定下了超额创收任务，打算靠灵火宫的运营收入好好弥补一部分宗派收入。
说到这里彭赞怒气冲冲：“就是这么一弄弄坏了事，咱们逍遥仙宗的事多半都是这么坏的。”
丰圣真人已经成功完成灵火宫的建设任务功成身退，据说他连一路修行到元婴的灵石都攒下了，江湖谣言太上长老元上星君那里也有不少孝心送上，这创收运营的差事就落到了张掌门弟子吴平吴真人肩上。
吴真人是张掌门从筑基时就带在身边的弟子，自然要为师尊卖力气，何况因为超出预算太多，创收任务的压力也极重，因此一上任便将新灵火宫的使用费用较之原地火宫上调了一倍。
有着先进的扬州设计，又有来自众多仙宗的拳头产品汇集，价格上调似乎也说的过去，可第一批炼器修士使用过后却发现情况根本不是如此。
先进的扬州设计法阵运转时总有些滞涩，自开启以后便是小毛病不断，一连废了好几炉老牌炼器修士的器物，而扬州远隔万里又在重洋之外，设计团队根本不能及时赶到维护整修。
好不容易来了一位扬州修士，却只是说了句：“我们的设计没有问题，都是你们青州的材料和器物有问题。”便又飘然而去。
反正别问，问就是你们青州不行。
除了设计出毛病，丰圣真人采购的各种材料也大有问题，比如林霄宗身在极寒北海，擅长的就是冰水两系术法，这次来搞火系聚灵石实在术业不专攻，便索性外包给了烛火门林家，林家嫌弃承包价太低，便又下包给了外围四明宫修士，如此一来自然质量上大有瑕疵。
灵火宫事故不断，连连炸炉，当然没人愿意再去，宁愿还是用老的地火室。
吴真人只好请下掌门令，直接封了地火室灵脉，又强行规定每名修士都要轮流到灵火宫使用炼器，人人有份，原本的福利变成了摊派，全宗上下叫苦不迭。
奈何有元上星君和张掌门两座大山压着，普通宗门修士也只好无奈应付，但完成摊派还是其次，这炼器炼丹炸炉却是血本无归的大事，为宗门做贡献也不至于要把自己身家性命一并搭上。
起初有人被迫去隔壁门派借用，可地火灵脉这东西到哪里也是抢手的紧，别人自家尚且要排队，何况外人。
还是压力带来动力，也不知是哪个有财有人的峰头第一个想到，实在不行我们自己峰建一个简易的地火室吧。
如此一来大家都争相学习，许多峰头都暗暗上马自己的小地火室工程，他们倒不在乎什么高端材料，只要简易好用即可，倒也催生了本宗内一个地下产业：挖掘黑曜石。
彭赞等人是火麟峰修士，火麟峰本就是逍遥仙宗火系功法第一，各处要修建简易地火室都是聘请便宜好用的火麟峰团队，彭赞等人修为不高，倒也跟着赚外快的师兄们后面承包了材料供给，也颇有赚头。
黑曜石本就是火系灵脉汇聚才有的事物，逍遥仙宗内大规模产出的只有火麒峰和火麟峰两处，火麟峰是宗派的重镇，自然没人敢在此处直接乱挖，这个买卖便落在了火麒峰所在。
“李管事，情况便是如此。”彭赞一拱手，静待李若尘回话。
李若尘已经听呆了，修真界这么复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