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么多知识，你是怎么记住的？
清早，两人洗了澡直接从河边出发，来到大木族之前的试炼地，岩盐所在的地方。
拨开眼前遮挡的枝丫，听到了几声略尖的呦呦声，似某种生物间专属的警报。
当季澄和姜红豆目光扫去的时候，只瞥见几个如梭般的影子嗖嗖窜入丛中不见。
“哇~有够警惕的。”
季澄笑：“初次见面，还没看清呢。”
“是鹿！”
姜红豆眼睛一亮，目光一路追寻着晃动的树丛，语速稍快道：“好少见了！我们要猎吗！？”
“呃，没有事先设陷阱，我们两个人猎？”
季澄摊手：“你们一般是在丛林中分几个方向包抄围猎吧？”
“啊......是啊。”
“所以啊，两个人就别想了。”
“我还以为你肯定又有什么厉害的技术能猎到嘛......”
姜红豆吐吐舌头，有些不舍的收回眼神。
季澄耸肩：“倒也确实有厉害的技术，给我一把加特林突突突，我站在这不动就能猎到。
或者给我一把98K，我在那边那个视野开阔的山包上砰的一下，也能猎到。”
“哇！”
姜红豆先是一怔，然后眼睛闪亮：“突突突和砰，怎么做啊？”
“想太远......”季澄摆摆手：“不过枪支我们今后确实要做的。”
“枪支？”
“嗯，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两种，它们都属于热武器。”
季澄稍微解释了下道：“我们现在用石器，以后发展出铁器，这些冷冰冰的不用热能作战的武器，叫做冷兵器。
所以，顾名思义，热兵器就是用热能作战的武器啦~”
“喔。”姜红豆若有所思：“摩擦生热？”
“啊这......”
季澄嘴角一抽，拍拍脑袋，勉强解释道：“你，你暂时就这么理解吧。
摩擦也好，其他方式也好，反正热啊热，热得受不了了，就发射出去了，射出去的那玩意就是热武器攻击的具体表现。”
“咦？”
姜红豆闻言一怔，有些呆呆的瞄了季澄下半身一眼，想到什么，脸蛋一红：
“原来......枪支是这样来的呀，嗯，我理解了，热武器。”
“？”
理解了？我讲的很清楚吗？
季澄这边倒是懵了，隐隐觉得好像跟少女不在一个频道。
不过眼下也不纠结，有更重要的事。
说了几句话，他们已经拨开枝叶，走到了裸露出的岩盐旁。
季澄取出放在扁担框里的石斧，凿下一块岩盐，在断面舔了一口，眼睛一亮。
“可以~超咸的！你尝尝！”
“嗯。”姜红豆脑袋凑过来也舔了一口，砸了咂嘴，又环视周围一圈：“我们凿多少带回去？”
“既然来了，就多带点。”
季澄拍了拍框子，“全装满。”
“要不给它们留点？”姜红豆稍微犹豫了下道：“我记得你猎白鸟时说过，就算狩猎也要可持续狩猎。
我们挖岩盐，把框子装满，这里就不剩多少了吧？那样以后这里猎物就不聚集了。”
“呃，想法不错，不过这种担忧没有必要。”
季澄举起石斧开凿，边凿边道：
“你只是看表面裸露在外面的没多少，实际上这只是个凸出来的盐丘。
我们选个地方一直往下挖，下面多的是呢，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吃不完的。”
“吃不完？”
姜红豆眨眨眼：“这又是夸张的说法吧？”
“啊，那我打个比方。”季澄停了下，举起石斧指着远处营地方向再往后的山脉道：
“这地下深埋的岩盐如果全挖出来堆在一起，至少跟那山差不多，一座岩盐山。”
“啊！？......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还只是我保守估计的，说不准还少。”
季澄撇撇嘴继续凿：“开玩笑，岩盐的形成，当初可是封存了一部分海洋啊！”
“喔......”
姜红豆望着远处的山脉，震惊过后，这下不犹豫了。
回过头来，季澄凿多少，她就往框子里捡多少。
......
上午8点左右，满载而归的两人比平常稍晚了些开始造饭。
当然，这餐饭是加了盐的。
用刀一点点将盐块削进食物中，不管是汤还是肉，果然都美味了很多！
“好吃！太，太好吃了！果然盐真的很重要啊！”
姜红豆一脸满足的感叹。
虽然确实没有季澄说的好吃100倍那么夸张，但吃过饭后，她还是充满了动力。
姜红豆眼睛放光道：“快干活了，干完活就可以吃下一顿了！”
“......”
刚吃完饭，然后动力还是吃吗？
季澄有些汗颜道：
“今天要干的活可不轻，希望不会打击到你的动力......”
“嗯？今天要做什么？”
“我等会要继续做纺车相关的事，那是个大工程，估计抽不出手来，所以做瓷坯这边，陶轮可能需要你自己转。”
“喔，行啊，那这边你别管了，你去忙你的事。”
“呃，陶轮很重的。”季澄提醒：“你要悠着点，慢一些，小心受伤。”
“好啦~我知道了，别担心。”
姜红豆笑道：“我这两天做瓷坯已经比较熟悉了，虽说陶轮确实有点重，但做瓷坯也不是需要一直转陶轮呀，什么时候需要转一下，我自己把握，或许效率还更高些呢。”
“行吧，总之小心一点。”
季澄再叮嘱了下，然后转身拿来一块木头。
木头昨晚用小刀削了皮，并且在上面大致刻画出了纺车各个部件的图案。
他等会要将这些图案的比例尺寸再尽量修改的精确一些，然后用刀切割，慢慢把纺车所有部位零件都切割出来，再尝试组装。
当然，等全部切割好了后，那些零件必然是组装不成的，他不是人形车间，精度问题再怎么注意也无法避免，所以他还需要一件一件的打磨调整纺车零件，再组装，再打磨，再组装，如此这般反复尝试，直到组装成功。
这种方法听起来就极为费时费力，并且考虑到没有趁手的工具，肯定还要更加麻烦一些。
不过就目前条件来说，季澄也只能选择这种笨拙麻烦的方法。
万事开头难，以后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大工程终有一天也会变成小工程，甚至变成批量加工生产的商品。
而不开头的话，就永远没有以后了。
所以，加油吧！
季澄给自己打打气，开始干活。
姜红豆那边今天任务重了些，但也干劲十足。
时间在两人的工作中一点点流逝。
快中午时分，姜红豆做好了一批新的容器坯子放进火炕中烧制，工作告一段落，她打算休息一下。
休息的话坐在哪里都是休息，姜红豆便跑到季澄身边坐着，歪头看着季澄修改了近一上午还没刻画完的木头，眨眨眼好奇道：
“不是说做纺车吗？画了这么多图，哪个是纺车啊？”
“不是哪个是......它们组合起来才是纺车啊。”
“啊？组合起来？”
“嗯，就像组合石刀一样。”
季澄努嘴示意了下手中的小刀道：“它是由刀面，绳子，木头握柄，三者组成的，不是吗？”
“喔！”姜红豆怔了下点点头，然后再看向刻画的满是图案的木头，突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脸色有些僵硬。
“你做的，好像确实是个不得了的大工程呢......”
“是啊，现在想把纺车做出来，真的很麻烦的，不过我们需要这玩意，所以还是得做，嗯......不能心急，我也休息一下吧。”
季澄活动了下手腕，看向少女道：“想不想听我讲讲，我画的这些，具体都是纺车的什么零件？”
“嗯，你说呗。”姜红豆自然是愿意学习新知识的，只不过眼前这个实在让她有点发憷，她弱弱补了句道：“你讲我听，但我不保证我能听懂哈......”
“没事的，别紧张，只是了解一下，这不算教学~”
“喔，那行。”
“嗯。”季澄拿小刀代替教棍，点点木头道：“首先是这个，你现在看的这个叫做锭子，是最重要的构件，它能把麻纤维抽出，纺成线。
而锭子要快速转动才能顺利有效的抽出麻纤维，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大轮子，也就是驱动轮。”
季澄教棍往旁边移了些，继续道：
“这个就是驱动轮了，虽然都叫轮子，但它和陶轮不同，它不是盘子样式，而是镂空的，外面带着锯齿，叫做齿轮。
设计成这样，是为了方便以后的改进——把驱动轮和小一些的齿轮连在一起，外面再套上传送带，就可以控制锭子的转速了。
但要获得传送带，我们又要先获取麻线，所以，这里是预留改进的地方......
然后，继续往下看，杆子和平板连接的部位叫做双脚踏板。
另外这个U形，嗯，就是这个形状的木片，可以绕着锭子转动，叫做锭翼。
锭翼上的叫做制动器。
当锭翼和锭子不以相同速度同步转动时，麻纤维就会拧转，这样可以极大的提高线的韧度，麻线就不容易断了。
......”
季澄说是随便讲讲，让姜红豆了解一下，但还是讲得非常认真。
姜红豆听得额头冒汗，努力接收着新知识，但季澄讲得太多太细，她仍避免不了听着后面的，忘了前面的。
到了最后，季澄大致讲完，姜红豆顿了顿，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敬佩和震撼之色。
“季澄，纺车怎么做，你真的记的好清楚啊......”
“嗯，还行吧。”
“那织布机你也记得怎么做吗？”
“呃，我打算做的那个样式的织布机，我记得怎么做。”
“那......那以后还有其他的新工具，像这么复杂的，你也都记得怎么做？”
“这个，大概都记得吧。”
“为什么啊？......”
姜红豆神色微呆，眼中的敬佩和震撼，变成了些不解。
“族中的知识传承，是用兽皮和木炭记载的，但我没见你带记载的东西啊，这么多知识，你是怎么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