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战琅嬛子云遭毒手,入无锡碧池诱敌兵
慕飞易说到紧要关头,沉吟半晌后,继续说道:“那辽人见强敌尽歼,奔到那少妇尸首之旁,抱着她大哭起来,哭得凄切之极。我听了这哭声,心下竟忍不住的难过,觉得这恶兽魔鬼一样的辽狗,居然也有人性,哀痛之情,似乎并不比咱们汉人来得浅了。
“那辽人哭了一会,抱起他儿子尸身看了一会,将婴尸放在他母亲怀中,走到带头大哥身前,大声喝骂。带头大哥毫不屈服,向他怒目而视,只是苦于被点了穴道,说不出半句话来。那辽人突然间仰天长啸,从地下拾起一柄短刀,在山峰的石壁上划起字来,刷刷点点刻画了一面石壁,他刻得乃是契丹文字,我们纵然瞧见也都不识得。
“那时四下里寂静无声,但听得石壁上嗤嗤有声,石屑落地的声音竟也听得见,我自是连大气也不敢透上一口。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得当的一声,他掷下短刀,俯身抱起他妻子和儿子的尸身,走到崖边,飞身便往深谷中跳了下去。
“众位此刻听来,犹觉诧异,当时我亲眼瞧见,实是惊讶无比。我本想如此武功高强之人,在辽国必定身居高位,此次来中原袭击少林寺,他就算不是大首领,也必是众武士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他擒住了我们的带头大哥和汪帮主,将余人杀得一干二净,大获全胜,自必就此乘胜而进,万万想不到竟会跳崖自尽。”
“我先前来到这谷边之时,曾向下引望,只见云锁雾封,深不见底,这一跳将下去,他武功虽高,终究是血肉之躯,如何会有命在?我一惊之下,忍不住叫了出来。”
“那知奇事之中,更有奇事,便在我一声惊呼之时,忽然间‘哇哇’两声婴儿的啼哭,从乱石谷中传了上来,跟着黑黝黝一件物事从谷中飞上,拍的一声轻音,正好跌在汪帮主身上。婴儿啼哭之声一直不止,原来跌在汪帮主身上的正是那个婴儿。那时我恐惧之心已去,从树上纵下,奔到汪帮主身前看时,只见那契丹婴儿横卧在他腹上,兀自啼哭。”
“我想了一想,这才明白,原来那契丹少妇被杀,她儿子摔在地下,只是闭住了气,其实未死。那辽人哀痛之余,一摸婴儿的口鼻已无呼吸,只道妻儿俱丧,于是抱了两具尸体投崖自尽。那婴儿一经震荡,醒了过来,登时啼哭出声。那辽人身手也真了得,不愿儿子随他活生生的葬身谷底,立即将婴儿抛了上来,他记得方位距离,恰好将婴儿投在汪帮主腹上,使孩子不致受伤。他身在半空,方始发觉儿子未死,立时远掷,心思固转得极快,而使力之准更不差厘毫,这样的机智,这样的武功,委实可怖可畏。”
“我眼看众兄弟惨死,哀痛之下,提起那个契丹婴儿,便想将他往山石上一摔,撞死了他。正要脱手掷出,只听得他又大声啼哭,我向他瞧去,只见他一张小脸胀得通红,两支漆黑光亮的大眼正也在向我瞧着。我这眼若是不瞧,一把摔死了他,那便万事全休。但我一看到他可爱的脸庞,说什么也下不了这毒手,心想“‘欺侮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那算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跟着我便想去解开带头大哥和汪帮主、智光大师的穴道。一来我本事低微,而那契丹人的踢穴功夫又太特异,我抓拿打拍,按捏敲摩,推血过宫,松筋揉肌,只忙得全身大汗,什么手法都用遍了,那三人始终不能动弹,也不能张口说话。我无法可施,生怕契丹人后援再到,于是牵过四匹马来,将他三人分别抱上马背。我自己乘坐一匹,抱了那契丹婴儿,牵了三匹马,连夜回进雁门关,找寻跌打伤科医生疗治解穴,却也解救不得。幸好到第二日晚间,满得十二个时辰,三位被封的穴道自行解开了。”
“带头大哥和汪帮主、智光大师记挂着契丹武士袭击少林寺之事,穴道一解,立即又赶出雁门关察看。但见遍地血肉尸骸,仍和昨日傍晚我离去时一模一样。我探头到乱石谷向下张望,也瞧不见什么端倪。当下我们三人将殉难众兄弟的尸骸埋葬了,查点人数,却见只有一十六具。本来殉难的共有一十七人,怎么会少了一具呢?而此时赵钱孙则苦笑道:‘其中一具尸骸活了转来,自行走了,至今行尸走肉,那便是我。’”
“但那时咱三人也不以为异,心想混战之中,这位仁兄掉入了乱石谷内,那也甚是平常。我们埋葬了殉难的诸兄弟后,余愤未泄,将一众契丹人的尸体都投入了乱石谷中。
“带头大歌忽向汪帮主道:‘剑通兄,那契丹人若要杀了咱们二人,当真易如反掌,何以只踢了咱们穴道,却留下了性命?’汪帮主道:‘这件事我也苦思不明。咱二人是领头的,杀了他的妻儿,按理说,他自当赶尽杀绝才是’”。
“四人商量不出结果。带头大哥道:‘他刻在石壁上的文字,或许含有什么深意。’苦于我们三人都不识契丹文字,带头大哥舀些溪水来,化开了地下凝血,涂在石壁之上,然后撕下白袍衣襟,将石壁的文字拓了下来。那些契丹文字深入石中,几及两寸,他以一柄短刀随意刻划而成,单是这份手劲,我看便已独步天下,无人能及。三人只瞧得暗暗惊诧,追思前一日的情景,兀自心有余悸。回到关内,汪帮主找到了一个牛马贩子,那人常往辽国上京贩马,识得契丹文字,将那白布拓片给他一看。他用汉文译了出来,写在纸上。”
他说到这里,抬头向天,长叹了一声,续道:“我们三人看了那贩子的译文后,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实是难以相信。但那契丹人其时已决意自尽,又何必故意撒谎?我们另行又去找了一个通契丹文之人,叫他将拓片的语句口译一遍,意思仍是一样。唉,倘若真相确是如此,不但殉难的十七名兄弟死得冤枉,这些契丹人也是无辜受累,而这对契丹人夫妇,我们更是万分的对他们不起了。”
“众位少侠,这契丹文字的意义我在这里不便透露。倘若壁上文字确是实情,那么我们的所作所为,确是大错特错,委实地无颜对人。我在武林中只是个无名小卒,做错了事,不算什么,但带头大哥和汪帮主是何等的身份地位?何况汪帮主已然逝世,我可不能胡乱损及他二位的声名,你们小辈的我就不多讲了。”
“我们四人计议一番,都不愿相信当真如此,却又不能不信。当下决定暂行寄下这契丹婴儿的性命,先行赶到少林寺去察看动静,要是契丹武士果然大举来袭,再杀这婴儿不迟。一路上马不停蹄,连日连夜的赶路,到得少林寺中,只见各路英雄前来赴援的已到得不少。此事关涉我神州千千万万百姓的生死安危,只要有人得到讯息,谁都要来出一分力气。”
“带头大哥、汪帮主,智光大师和我四人因对雁门关外之事心中有愧,除了向少林寺方丈说明经过、又向死难诸兄弟的家人报知噩耗之外,并没向旁人提起,那契丹婴孩也就寄养在少室山下的农家,事过之后,如何处置这个婴儿,倒是颇为棘手。我们对不起他的父母,自不能再伤他性命。但说要将他抚养长大,契丹人是我们死仇,我们四人心中都想到了‘养虎贻患’四字。后来带头大哥拿了一百两银子,交给那农家,请它们养育这婴儿,要那农人夫妇自认是这契丹婴儿的父母,那婴儿长成之后,也决不可让他得知领养之事。那对农家夫妇本无子息,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他们丝毫不知这婴儿是契丹骨血,我们将孩子带去少室山之前,早在路上给他换过了汉儿的衣衫。大宋百姓恨契丹人入骨,如见孩子穿着契丹装束,定会加害于他……”
而这时“慕叔叔,什么样的辽人该杀,什么样的辽人不该杀?他们既然是辽人,杀了又有何不对。”慕容温突然问出此话。“这……日后你们可自行去雁门关外,去看那石壁上的文字,那文字还在那处。我不便说什么,如果你们还有兴趣探究原委,可自行去询问。”慕飞易有话没有明说。
“他们乃是辽国军士,杀了有何不对?”慕容温仍然锲而不舍的问着。“我慕飞易已是一把老骨头,此事中的极大隐情令我深感愧疚,虽想说出,但涉及到已故的汪帮主以及现在在武林中有极大威望的带头大哥的名声,这话老夫不便说出。若你们以后探明此事原委,老夫也希望你们不要四处声张。”慕飞易面带愧色,但仍然不说出那隐情为何。
“慕大叔,恕小侄放肆,您刚才说将那婴孩送到少室山下,不知送到哪户人家?”东方子云若有所思后问道。“那户人家乃是姓乔,主人名三槐,怎么你还与他打过交道或与他为邻?”慕飞易反问道。“原来是乔大叔家,他家我少时便相熟。”东方子云似是印证了心中某些猜想。“既然与他相识,那你恐怕已知那孩子是何人。”
“那次少林寺中聚会,这里年纪较长的英雄颇有参予,经过的详情,我也不必细说了。大家谨慎防备,严密守卫,各路来援的英雄越到越多。然而从九月重阳前后起,直到腊月,三个多月之中,竟没半点警耗,待想找那报讯之人来详加询问,却再也找他不到了。我们这才料定讯息是假,大伙儿是受人之愚。雁门关外这一战,双方都死了不少人,真当死得冤枉。”
“但过不多久,契丹铁骑入侵,攻打河北诸路军州,大伙儿于契丹武士是否要来偷袭少林寺一节,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他们来袭也好,不来袭也好,总而言之,契丹人是我大宋的死敌。”
“后来我与智光大师本想将那孩子当做平常百姓般长大,但带头大哥却觉得对不起他的父母,须将他培养成一位英雄人物。老夫自雁门关而来,也是受了徐长老之托,去到那丐帮之中证明此事。当时在杏子林中,见到乃是丐帮大会般的场面,丐帮帮主乔峰以及帮中诸多长老都在,当时智光大师将此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时我与赵钱孙证明了此事。乔峰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此事,甚至还动起手来,但他还是辞去丐帮帮主之位,扬长而去。传接打狗棒之时,那乔峰将那打狗棒双手持了,高高举起,问丐帮众人,谁要接那打狗棒,但无人敢接,最后还是留与了丐帮长老。”慕飞易接着便讲述了乔峰乃是杀害马大元之真凶之一,勾结慕容复,并多方维护慕容复。
“乔峰说他对自己的身世仍有疑问,会去查清此事,待事情查实清楚,再回来找我这把老骨头不迟,老夫也与那乔峰说清楚住在何处。平儿,此次出来,能见到你委实不错。为父在这里要很郑重的与你说,若日后为父被乔峰所杀,你不得去找那乔峰寻仇。我三十年前害他家破人亡,我要你答应我此事。”慕飞易说道此处,突然转向慕逝平道。“爹爹,冤冤相报何时了,江湖上说那乔峰也是一名英雄好汉,若他知道其中原委,我想他不会为难爹爹。”慕逝平想了片刻回答道。
“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第二件事,无论江湖上之前对他如何评价,他现在得知自己乃是契丹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无人知晓。若他单单杀害我们这几把老骨头,那便无事。一旦他作出亲辽叛汉之事,甚至危害武林,到时老夫希望你能与你的这几位朋友不择手段的杀掉乔峰,铲除大患,就算弥补为父当初所犯下的错误。”慕飞易说完此话,长叹不已,似是身心俱疲。
“爹爹,您既然知道乔峰有可能会来寻仇,那为何不躲上一躲?”慕逝平满脸担心的问着爹爹慕飞易。“儿啊,躲什么啊,我既然已经将咱家的所住之地与他说明,他若来找我报仇,我不会反抗。只待此间事情一了,老夫拜祭一下故人,马上便返回雁门关。这三十年来,老夫守着那些孤魂野鬼,若能如此了断,也算是善果。”慕飞易沉吟说道。
“爹爹,儿与您一同返回雁门关吧。”慕逝平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平儿,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在江湖上多多历练历练也是极好。而且我也不愿看你死于乔峰之手,用你自己的所见所想去明辨是非,不是事关民族大义等大是大非的事情处理时面面俱到,妥善处理。”慕飞易婉言拒绝儿子的提议。“等你功成名就之后,要记得回家照顾你的娘亲。”
慕容温对慕飞易此举颇有微词,只因他只想到自己对那乔峰不起,却连累了慕老夫人以及慕逝平。而慕飞易则坦然承认自己虽然也觉得对不起妻儿,但毕竟曾经做下如此滔天错事,只能为自己曾犯下的错承担后果。
众人听完慕飞易讲述当年之事,不知不觉当中船行至参合庄。进庄途中,东方子云等人将青烟姑娘对慕逝平有好感一事说与慕飞易知晓,慕飞易相当高兴,并让儿子慕逝平当机立断,见到好姑娘便要拿下。
但刚至参合庄大门处,慕飞易看见庄中乃是办丧之事,便是一愣,“慕容公子,这是何意?”慕容温坦言先父几天前刚刚仙去,还未来得及下葬。慕飞易便让慕容温引领他到慕容昭堂前参拜,而后马不停蹄的赶到慕容博的墓前拜祭,只见他独自一人在碑前不知说些什么,很是悲伤,众人由于离得较远,未能听到所说之话。
半晌之后,众人返回参合庄,此时天色已晚。慕飞易心念对儿子有好感的那位姑娘,提出想要见上一见,慕容温便让人找来青烟姑娘。青烟不明所以,但听得要见慕逝平的爹爹,当即稍稍打扮,见到慕飞易飘然下拜,慕飞易见青烟如此有礼有节,很是喜欢。慕容温让慕飞易在庄中多住上两日,但慕飞易言此间事情已经办完,就不多打扰,明早便动身返回雁门关。慕容温又问,是否在杏子林遇见包不同等人,慕飞易直言未遇包不同二人,而是遇到了阿朱、阿碧、王语嫣和段誉等人。
就在众人将要就寝之时,忽然见夜空中燃起漂亮的烟火,慕容温与慕容嫣辨认出此乃曼陀山庄紧急求援的信号。慕飞易问慕容温发生了何事?慕容温回答说,此乃他舅妈的庄子发来的求助信号,他与慕容嫣要去看一看,但他舅妈不喜男人进入,让东方子云等小心。钟灵被慕容温强行留在了庄子等他,东方子云让萧翎在庄中安心等他,而慕飞易也因慕逝平担心他出事,被留在了参合庄中。
到达曼陀山庄时,已是亥时二刻(晚上十点)。众人只见庄中混乱异常,好像是庄中之人在寻找什么人,但是哪里也找不到。慕容嫣让船悄悄靠边停靠,自己进入庄中,找到曼陀山庄中的一名丫鬟小茗,问她曼陀山庄中发生了何事?小茗看看四下无人,悄悄对慕容嫣说,王夫人不见了,全庄上下正在寻找,乃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慕容嫣回到船上,言明所问得之事,并且嘱咐东方子云等人要装作是参合庄的家丁。
众人上岸后,慕容温问小茗庄中情况如何?小茗十分隐晦的说出只剩下琅嬛玉洞没有寻找,而且只有王夫人的亲信能够进入,但是他们进去后就没有出来,剩下的人还没人敢进,所以不知琅嬛玉洞中的情况。
慕容温头前带路,到达了琅嬛玉洞的门口,众人并未发现有任何敌人。虽然王夫人平日对进入琅嬛玉洞之人审视十分严格,但此时也管不了那许多了。慕容嫣率先推门进入,东方子云、慕逝平、于碧池与现在化名叶羽宸的燕非尘先后进入洞中,慕容温则在洞外观察是否有躲起来的敌人。
众人只见洞中的摆设与还施水阁相差不大,不多的区别就是书架之上的书较之更为多,书架更为密集,此洞乃是依山而建。洞中的墙壁之上也有火台作为照明之用,慕容嫣在洞中的书架后面找到了平婆婆与瑞婆婆,刚刚大声告知众人,就见慕容温不知被何人扔进洞中。“哈哈哈哈,佛爷在这里看书看得好好的,偏让你们几个搅了雅兴,把性命留下吧。”当这人出声之时,众人立时认出,那人乃是鸠摩智。
鸠摩智这人武功十分高强,众人与他未过几招,纷纷被打倒在地。正在紧要关头,忽听得一阵伤感悲伤之笛声传来,并不知什么物什打中了那鸠摩智“哪来的妖僧,偷袭后辈算什么能耐。”。鸠摩智听得这笛声头痛异常,大喝道“何方神圣?”“大师,我乃此间主人之故人,只因看不惯你欺凌小辈,特出手相助。”众人一听大喜,原来此乃慕飞易的声音。“等我收拾了这帮小辈,再出去找你。”鸠摩智面露狰狞道。
虽得慕飞易笛声相助,但鸠摩智毕竟是武学大家,将众人打的是落花流水,虽然慕容温等人也打中了鸠摩智几招,但似乎仍未令他受伤很重。正当东方子云打算运足毕生之功、全力施为之时,突然身中鸠摩智数指,口吐鲜血,栽倒在地,人事不知。“大哥!”慕逝平与慕容温见东方子云倒地,悲愤异常。只见慕逝平一招楼兰斩,双足凭空一跃,右手自左向右将一颗永子大力劈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永子直直打到鸠摩智身上,而慕容温则紧跟着用出一记内力全满的秋风直上,直打得鸠摩智苦痛异常……
鸠摩智本就被笛声搅得头痛异常,又被众人痛击一顿,不得已拉开洞门处的机关,闪身逃走。而此时众人没有时间去追击鸠摩智,纷纷围到被打的不知死活的东方子云身边。东方子云被慕容温抱在怀中,气若游丝,“二弟,三弟以及众位朋友,我自知命不久矣……你们不要去找那番僧报仇,日后帮我照顾翎儿,有机会的话帮我送她回家。并且若遇到乔大哥,帮我告诉他,我不能陪他喝酒了……”说完,缓缓闭上双眼。
慕容温等人见此情况,急忙慌手慌脚的为东方子云医治,甚至将内力输入东方子云体内,但是全无效果。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慕飞易追赶那番僧未果折返回来,见东方子云的伤势,急忙运功输力,但是仍然无效果。慕飞易这才细细看了东方子云的伤势,言东方子云的筋脉尽断,内、外伤均极重,非贵重药物均无效果。而慕容温前去查看王夫人等人,王夫人只是晕倒并未受伤,而平婆婆与瑞婆婆则是被鸠摩智打晕。
慕逝平此时想起身上还有一棵大人参,拿去让丫鬟熬成参汤,为东方子云灌下去,效果立显,东方子云缓回一丝丝的气息。慕容温与慕容嫣让人将王夫人搀回房,并让其他人将东方子云送回参合庄中。
慕逝平等人带着重伤濒死的东方子云返回参合庄中,放在子云的房中。萧翎这时得知此事,急忙奔到子云的房中,扑倒在子云的身上,痛哭不已。哭了半晌之后,稳了稳情绪,前去找慕飞易,苦苦哀求他救救东方子云。但是慕飞易却连连摇头,坦言毫无办法,除非有玄冰蟾蜍以及极北寒玉方可医治。东方子云的伤势被众人用人参暂时镇住,每人又用内力为其续命,但仅能持续几日而已。而慕飞易与慕容温等人同时想起在东京汴梁有一名医默流引,慕容温等人打算星夜兼程前去求医。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刚刚启程从参合庄出发,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慕飞易与众人一同出了参合庄,便与众人分别,折返雁门关。慕容温等人则驾马车前往无锡。经过半天赶路,众人到达无锡城中,找了一间客栈,将东方子云暂安在客栈之中。其他四人兵分两路,慕容温与慕逝平前去打听王语嫣的消息,但是无果。而慕容嫣与于碧池则到城中大小药店去买贵重的药材为子云治伤,但是也没有找到,店家皆言几日前极好的药材都被一位华服公子买走了。
就在众人马上要离开客栈之时,忽然感觉身后急匆匆赶来一人。此人长得矮矮胖胖,但身着华服,肤色较黑,赶至众人身前,拦住了众人。只见此人满脸激动之色,并认出了化名苏温的慕容温、鬼方吟者慕逝平和于碧池,还看见了重伤被抬着的东方子云,但未认出男扮女装的燕非尘。
来人自称姓蒋名评字贤化,乃是众人的崇拜者。一直在寻找众人,想要将众人的故事写成一部书,所以要问众人一路上的亲身经历。蒋贤化看起来是一名读书人,性好写作,想要成为江湖百晓生样的人物。但是众人却没有时间停下来为他细讲,径直向外走去。蒋贤化痴心不死,死缠烂打非要跟着众人,而且见到于姑娘异常亲热,没话找话,极力赞扬着于碧池。但是于姑娘却对他冷冰冰的,直催着众人快走。上路之前,慕容温与慕逝平随口问那蒋贤化有没有能治东方子云的办法,蒋贤化想了半天,说他知道的两位名医是阎王敌薛慕华以及神医默流引,但是默流引在一个月之前自东京汴梁之中消失了。听了蒋贤化之言,众人决定直奔神医庐而去。
众人分为两辆马车,慕容温、慕逝平与蒋贤化同乘一辆,其他人同乘一辆。刚刚出得无锡城,东方子云就听见一名老妇的怒吼“快把我放下来,你这疯言疯语说什么闲话。”子云让翎儿掀开车帘,看见一个奇怪的场面,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背着一个年龄看起来差不多的老婆子向无锡城方向狂奔。
另一辆车中的三人也看见了这一幕,认出这二人乃是赵钱孙与谭婆。慕容温让车停下,并跟东方子云等人说他要去打听一下表妹王语嫣的消息,转身就走了。慕容温追上了赵钱孙与谭婆二人,问他们是否知道王语嫣在何处?谭婆讲了慕飞易走后,杏子林中发生的情况。
乔峰走后,丐帮让徐长老暂代帮主之职。而此时,西夏一品堂之人在西夏将军赫连铁树的带领下前来找丐帮的晦气,西夏武士与丐帮众人对阵了一番,起初丐帮之人压了西夏武士一头,但未料防西夏人用他们特有的毒药悲酥清风将众人一举成擒。赵钱孙由于旧时经历,没有大碍,便带着谭婆一溜烟的从杏子林离开。二人在无锡城外转了一天多才找到进城的路,不想被慕容温等人看见。
此时于碧池也来到了几人近前,慕容温言于碧池乃精通医术,赵钱孙便让于姑娘看了看谭婆身上的毒。于碧池言谭婆所中之毒确实是悲酥清风,此种毒乃是西夏一品堂特有,解药也只有西夏一品堂才有,中毒之人会浑身酸软无力半个月之久。
赵钱孙见慕容温等人没什么话了,气急败坏的离开了众人,但是对谭婆却是口气极好。但未过半盏茶的时间,只见赵钱孙背着谭婆回转而来,“小娟,我知道东海之边有一种极大的海龟,一百年才下一次蛋,那蛋重及一百斤。不信你问问这几个人?”说完,还向三人挤眉弄眼让他们帮忙糊弄谭婆。慕逝平与慕容温平日里舌灿莲花,死人都能说活了,这点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简单的几句话便将此事说的极其之真,让人不得不信。
赵钱孙闻言极其高兴,而谭婆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信了他们的话。不过谭婆让赵钱孙放她下来,并让慕容温等人去救她的老头子谭公,她言救出谭公,可以将她太行门派中的武功“龙飞凤舞”传给于碧池。而此时慕逝平将东方子云身受重伤之事告与谭婆知晓,并求谭婆赐药。谭婆听后,让赵钱孙带她去看了看东方子云的伤势,言现下虽无办法,但可在救出谭公之后,将谭公身上的极北寒玉以及玄冰蟾蜍赠与他们,以治东方子云之伤。
谭婆刚刚跟慕容温他们说完此事,他们也答应了下来,赵钱孙便带着谭婆极其快速的离开了几人。众人启程向前赶路,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赵钱孙不知何原因返回追上众人,先到东方子云等人这辆车看了看,没有找到慕容温。又到另一辆车中找到慕容温,让他们不要去救谭公,并且承诺可以教慕容温等人一招武功“游龙戏凤”。
慕容温等人与赵钱孙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让赵钱孙帮忙去救谭公,救出人后可以让赵钱孙在谭公脸上画上乌龟,赵钱孙略想了一下,觉得此法甚妙,也就同意了。
众人继续前行,迎面看见了一个推车的瓜贩,这名瓜贩说他在前面的路上被一队西夏武士抢了西瓜,很是霸道。慕容温详细问了瓜贩那群西夏武士的情况,那瓜贩说西夏武士停留在前面的破庙之中,大约有十七八个人等等。小贩说完后,慕容温给了那小贩一百两银子,与此同时,东方子云也让萧翎给慕容温一百两交与那瓜贩。那瓜贩很是感激,口中不住的感谢,还让大家吃瓜,而后推车离去。
众人赶着马车到了瓜贩口中的破庙,果然见到一群西夏兵待在那里,四五个人围在一起吃瓜,庙中则坐着几名西夏军官。但这些西夏兵丢盔弃甲,口中叽里咕噜的说着话。众人商议之下,让于姑娘乔装成卖酒的女子,在一壶好酒中放上蒙汗药,骗那些西夏军官喝下。东方子云虽然心疼壶中好酒,但是也没有办法。
只见于碧池拉着两匹载着酒的马,佯装路过此地,遇到西夏武士很是害怕,打算绕过破庙,并且极力保护自己怀中的好酒,生怕被抢去。那群西夏兵果然上当,将于碧池所带的马匹强抢拉到庙旁,准备将酒解下。但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群西夏兵不光抢酒还抢人,将于姑娘强行拉到庙中欲行不轨之事。慕容温等人在不远之处的林中看得真切,见此情景,慕容温飞身奔出林子,其他人见状,也急忙跟了出去。
只见慕容温等人几招便将庙外的西夏兵尽数打倒,西夏军官见状也出了破庙,与几人战在一处……
欲知后事如何,静待下回分解!
PS:本章节中的雁门关大战仍是在金老爷子的原书基础上,稍作改动,特在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