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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卷一 群魔的盛筵 序章 秘密战争
在浩瀚苍穹中,地球如一颗镶嵌着湛蓝水幕的蓝宝石,以磁石般的引力吸附着万物生长。
亿万年前,这里曾是恐龙统治的蛮荒之地,而今却孕育出智慧生命——人类,他们用双手丈量大地,用智慧解读星辰,如同顽童般向宇宙终极法则发起叩问。
在地球轨道上,36颗“眼睛“如星辰般静默凝视,其中一颗被称作“月眸“的卫星,以深褐色瞳孔与翡翠外壳构成独特美感,宛如晨露中沉睡的宝石。
沿着这道视线延伸,便能望见九州大地的掌控者——雾崎。他眉眼如刀削斧劈,眉峰挑起时似要刺破苍穹,鼻梁高挺如山脊,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位从冀州牧到牧神的传奇人物,始终是九州的脊梁。
“24小时后,'神启'将覆盖全球。“首席科学家易天行的声音混着蓝绿烟云传来。
这位身着破洞长衫的科学家,像是从疯人院出逃的隐士,却掌握着颠覆世界的力量。
他抖了抖手中的黑魔鬼2000香烟,尼古丁浓度99%的烟雾在暮色中织就罗网,将两个男人与喧嚣世界隔绝成孤岛。
雾崎望着穹顶陷入沉思,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那个在黄土高原与父亲犁地的少年,如何成长为让黑帮闻风而逃的“雾哥“;那个在清华园解开世界七大数学难题的天才,又如何在权力的旋涡中成为冷血的牧神。
他想起与儿子决裂的夜晚,黄土掩埋的不仅是父亲的躯体,更是他最后一丝人性温度。
易天行的手指在虚拟屏幕上划过,月眸的参数在光影中跳跃。这个曾试图在深山修仙的哈佛博士,最终在山西某个村落找到了生命真谛。当他看见老村长女清澈的眼眸时,尘封三十年的心湖突然泛起涟漪。
这或许就是科学尽头的那抹神学之光——在文明的废墟上,依然有值得守护的星光。
爱意东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落俗不可避免,温柔永远臣服。云雾消散之际,他站在九州本部穹顶之下,望着被暴雨冲刷的青铜神像,忽然想起初见时对方睫毛上的雨珠,像被揉碎的星光。
易天行扯松领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衬衫第三颗纽扣——那是雾崎硬塞给他的礼物,纯银材质刻着晦涩符文。三天前他刚把道袍换成定制西装,把“无量天尊”换成“晚上好”,却在买醉的夜店被陌生女孩问:“先生,需要陪酒吗?”
记忆闪回花店。他颤抖着拆开包装纸,99朵厄瓜多尔永生玫瑰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转角处飘来栀子香,穿水蓝色长裙的少女正踮脚亲吻发梢沾着面粉的男孩。
攥着玫瑰的手微微发颤,最终还是将花束狠狠掼在猪圈里,泥水溅起时,他忽然想起那句“爱意东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却不知自己即将亲手埋葬这份执着。
暴雨如注的夜晚,他赤足踩在积水中,水花溅起时,忽然听见心底传来细碎的回音:“你是我拔了氧气罐都想亲吻的人”。寒意从脊椎窜上后颈,他对着虚空笑出声:疯子,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两情相悦。
三天后月眸星阵启动,他站在观测台俯瞰众生。当阿卡迪亚号的轮廓刺破云层时,雾崎的通讯器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戴老魔守着东门,西边交给你。”
最宏伟的大业需要最坚定的意志来维持,没有任何私情,这是特别困难的,现在的他以及整个九州的高层们,除了死扛别无他法。
“他还好么?”
易天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想了想又立马挂断。
立体的投影一次又一次传来死亡的噩耗,他能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叹息。
九龙城墙外,一人手持巨剑驻地,脚下是8000多颗敌人的头颅,生死不明。
夺命的老魔没有亲人,现在最留恋的只想吃一碗地道的兰州牛肉面,滚烫的葱花配上香汤,便觉得人间值得。
没有退路可言,只因身后是万家灯火,他只要站在那儿,就是一座界碑。
李铭渊是第1个敢于走上前的人沉默了良久,他开口道:
“忠魂护国门,万古长夜自明。作为对手来讲,他是值得敬佩的,以一人之力独占四大皇家骑士,将我偌大的圣刃军团制约了整整2小时15分钟,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有伤这位老英雄的尸骸,违令者就地正法!”
李铭渊又对着戴老魔的尸身行了军礼,又深鞠了一躬。未及反应过来,却被一道强光震退了数步…
再睁眼时,老魔早已化作渣滓,灰飞烟灭。
“谁?!!哪个王八蛋放的炮!”
他左右四顾又猛的抬头望向天空,阿卡迪亚号内,金铠圣衣的帝都王爵戏谑地看着地上的李铭渊。
“抱歉了李会长,议会那边的命令,我也很无辜啊!要是误伤了你那就对不起了,还有,你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议会下达的指令是要你速战速决,而不是菩萨心肠去怜惜那些差点致你死命的敌人!”
李铭渊怒目圆睁,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发出指令:
“全体进攻!!!”
帝都王爵拍着双手,像在欣赏这一场精彩的表演。
一旦决定去做,就永远不要后悔!
“告诉他们,这次要么他们沉入海底,要么我葬身星空。”易天行扯断领带,任由银链垂在胸前。
全息投影里,寒琲世的身影与三十年前的教皇渐渐重叠,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对方说的那句话:“雾崎,你很年轻啊”。
雾崎的双眼在紧闭了27秒后徐徐睁开。
多少年以来,寒琲世这个名字就是压在所有人心口的一块巨石。你无法想象他有多完美,他是天道的代言人,世间唯二的天人境,在那个时期就是超越领域本身,凌驾于宇宙的一切的存在,整个宇宙对于超越领域而言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
他拥有不可估量的力量,在完全力量状态下,拥有无限大的力量,并且能够使用他巨大的力量增加他的强壮度到远远超过到不可限量的程度。他莅临地球,向人类传承着天道的使命。
他拥有超过人类能测量的范围的宇宙级的力量。能够使用他体内巨大的能量发挥出不计其数的各种效果。在他众多超能力中的一些能力是改变分子结构或进行物质转变,发射巨大的高强度能量冲击波,在空间甚至时间之间进行心灵传送,以及竖立强力能量屏障和能量区域。甚至即使是被他赐予了一小部分力量的使者,也能够操控远远超过人类理解范围的物质和能量。
“寒琲世本身就是一件可以毁灭无数宇宙的神级武器。”
雾崎很清楚也很明白:“只有我,目前只有我能对抗他了!”
九龙防护罩在轰鸣中升起,他最后望了一眼脚下沉睡的城邦。晨光破晓时,所有未觉醒的英灵都将迎来新生,而某个潮湿的角落里,褪色的玫瑰标本正在晨露中舒展褶皱——那是他二十岁生日时收到的礼物,标签上写着陌生笔迹:“给永远年轻的易先生”。
宇宙深处的星轨悄然偏移,九州的量子屏障在圣殿舰队阵列前泛起涟漪。雾崎牧神凝视着全息屏上跳动的红色警报,指节捏得发白——那是寒琲世,昔日天人境的统御者,此刻正以超越维度的方式压迫着月眸卫星的神经网络。
“他的灵压强度是阿卡迪亚的三万倍。“易天行将加密终端贴在唇边,实验室的无影灯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
雾崎扯开暗纹领带,露出颈侧狰狞的龙形刺青。那是吞日御龙的烙印,每当灵力沸腾时,鳞片状的纹路就会渗出幽蓝火焰。“二十七日前我在归墟修炼时,这道剑意终于贯通了三千六百个平行宇宙。“他指尖划过虚空,整座地下设施的温度骤然升高,“看好了——“
量子计算机阵列迸发出璀璨星河,混沌中浮现出古老甲骨文的纹路。易天行瞳孔微缩,那些字符竟与他在敦煌藏经洞发现的《天工开物》残卷完全吻合。当雾崎的剑锋刺穿全息投影时,现实中的月眸卫星突然发出悲鸣般的蜂鸣。
虚空遗迹的苍穹低垂着靛青色的天幕,寒政立于星骸构筑的祭坛中央。
他手中捧着的不是武器,而是半截断裂的青铜剑——那是九州初代牧神留下的信物。当雾崎的吞日御龙裹挟着创世余烬袭来时,寒政忽然笑了。
“你终究还是来了。“他的笑声像是晨钟暮鼓,震得祭坛四周的时空涟漪荡漾,“
易天行在硝烟中踉跄前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绽开成诡异的金色曼陀罗。他忽然想起雾崎出征前夜说的话:“如果这次能活着回来,我们就去终南山寻访那位隐居的剑仙。“此刻那些未说出口的承诺,都化作灼热的泪滴坠入虚空。
当阿卡迪亚号的八臂机械触须刺穿九龙城墙时,李铭渊的圣刃正在滴落猩红血珠。这位帝都王爵看着跪坐在血泊中的戴老魔,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少林寺与老魔论道的情景。那时老魔的禅杖还能点化枯枝,如今却只剩下半截焦黑的剑柄。
“议会要的不是胜利,是屠杀。“帝都王爵的机械羽翼展开遮天蔽日,他脚下的灵能立场正在吞噬整条护城河,“告诉雾崎,想要完整的月眸核心,就用他的神魂来换。“
易天行在量子通讯器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黑魔鬼2000香烟正燃到过滤嘴。他望着实验室培养皿中躁动的英灵胚胎,突然意识到雾崎说的那句话:“真正的强者,要能笑着面对自己的过去。“
他按下自毁程序的瞬间,整个地下七层化作璀璨的烟花——那是用三十七个科研团队、两千三百名九州子民的灵魂点燃的银河。
寒政将烧好的水递给雾崎,火苗已经消失,在这时又可以感受到宇宙的寒冷。
“一个人就像一滴水所创造的价值是短暂且极易消失的,但是如果把所有人的价值集中一块,则可以变成永不腐朽的奇迹,就像大海一样滔滔不绝。”
“但当那一滴水进入大海,他也便失去了自我!你想说的不是价值,你绝非随波逐流之辈,你和我都很清楚月眸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样的作用,雾崎,你我都出生寒门,大家应该是兄弟,你不会真的认为恶魔披上天使的外衣,就成为天使了吧?”
雾崎的全名应该是寒雾崎,很长时间他自己都快忘了,下属不敢直呼上司的名讳,朋友也直呼他雾崎,在九州他是唯一的牧神,但他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牧神不是神,他是人。
“也许会吧,有些时候啊,我发现勇气根本靠不住,只有完全的疯狂才有意义,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像你这样的人,就像站在珠穆朗玛峰的山顶一样,举目四望,一个人也找不到,很孤独吧?你就听我的放下所有的担子,别再做执剑的人,做一个观察者,做一个监视者。回去当当园丁也挺好啊,种种花,养养草,逗逗猫,玩玩狗这日子过得难道不舒畅吗?别再像我一样,一天到晚烂死在各种公案上,让心自由一点吧,你肩上的担子够多了!没必要把全人类的生死存亡都扛在你的肩头”
寒政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回头:“有人会杜绝我这种做法,雾崎!”
雾崎也站起身了:“这样吧,赌一下,我们赌一下,今天如果我能在此战胜你,你就隐退,如何?”
寒政手握审判众生的天谕剑,直指雾崎,雾崎亦拔出天墉剑对视。
雾崎:“在血与火的交融下,新世界终将诞生,但新世界不必有我,也必不有我!”
宇宙的星辰开始错位,犹如乱音波上的线,多元宇宙更高维度的黑暗,恶魔们在深渊中痛苦地哀嚎,两股撼动星宇的力量正在集会,世间中最伟大的至高神性!万物归一者!三千大道之统一者!
至高神性之间的战斗只有一个吞噬掉另一个,完成更高纬度的升华,但同时他对宇宙的威胁指数也会同步上涨。代驾将是持续千年的孤独,孤独到人会不自觉的想去拥抱自己的影子。
两人都各自从口中说淡淡地说出两个字,呼唤各自那至高神性的英灵的名字。
寒政:“鸿钧!”
雾崎:“神无!”
易天行隔着屏幕对李铭渊竖起中指:“来呀,进来打老子呀,你他妈个老流氓!”
发泄了一会儿后,他又累了,开始自言自语。
“我曾试着握紧你手里的光,却还是将它一同拖入了晦暗的深渊。”
他真的有点累了,身心俱疲。
“现在竟然连个电话都打不了,这不是羞先人吗?”
“妈蛋,老子打就打了,虚他什么玩意儿?”
他试图拨通那个久违的号码,却不断点错数字,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战斗引发的震动的余波,后来他发现自己的手指一直在颤抖。
等着一会儿后,对方接通了。
“喂……喂,你好!”易天行尽量克制着自己,他现在心一直跳个不停,这种感觉让他既痛苦又陶醉。
“给点面子呀兄弟,你说话呀!”易天行心乱如麻。
“啊,是易哥呀!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
“每天都在想你啊,一直没有机会给你打电话,家里还好吧?”
“一切都好,我现在有一儿一女”
“那就好,那就好……”
“其实我们两个真的很遗憾的。”
“说这些干什么?人这种卑鄙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
“我还记得你,你的照片现在还放在我的钱包里,只是我有很长时间不去看了,大概都模糊了,有时间聚聚?就在咱们常去的那个老地方”
“所有的错误都是因为没有克制好感情导致的。”
“易哥,我并不认为那是一个错误,也许世俗不会觉得那是美丽的,但爱一个人绝对不是犯罪!”
“这一点你错了,岁月没有给我们留下最后的保留地,离开你以后,我始终贯彻着曹操的那句名言。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爱到极致就是犯罪!”
“但我们还有回忆呀,有回忆就是完美的人生。”
“彪悍,生猛,犯二,发嗲,有热血,有狗血,这都是很美丽的。”
“易哥,我也曾想不顾一切和你一起走的”
“下辈子我养你!”
易天行做完这是最后的道别,便挂掉了电话。
早已流干眼泪的双眼,再次潸然泪下。
电话再次打来,易天行一脚将手机踏碎。
四周猛然间被黑暗所笼罩,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在深邃的黑暗中响起。
“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幸福而又快乐的。”
易天行绷紧了全身的神经,黑暗最终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形。
削瘦的脸庞透露出一股凌厉,如同深潭一般的眼眸,让你永远也看不透他的情绪。雪白的长发飘飞,似他的剑一般冷漠无情。霸道凌厉,随心所欲的气质,吸引着人深深着迷。
世界上的另一个天人境,现在就在自己面前。
黑暗君主、黑暗森林的统治者,他是整个宇宙中最强大的新神,征服了无数的世界,威胁所有现实。他代表世界的黑暗、死亡,他想让世界恢复到没有生命的寂静状态。
超越时空、超越次元的创世神级存在,是多元宇宙中最强大、最凶恶的敌人,代表着“黑暗”、“混沌”与“毁灭”,是混沌之主,毁灭的化身,象征着熵与混沌的终极力量,是寒政的宿敌,是所有世界、所有时代的最大威胁,与寒政共同构成了多元宇宙时空链条的正反两个方面。他本身即等同于混沌和毁灭,是这一概念的具象化存在,其唯一目标就是让所有的宇宙都归为初始的混沌状态。
易天行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任弦!你为何来此?”
“越是有智慧的人,越能发现别人的本色。”
易天行就这样看着任弦,却只看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没有一丝光的海洋。
真正的黑暗是一种很平和,包容一切的状态,沉默与安静是它的本质,它遵循着平衡的原则。
并不是堕落与颓废,愚蠢的人才会那样认为黑暗,也才会把自己陷入到那种自己所编织出来的黑暗。
黑暗是高贵,冷静,沉默,行动,神秘,从而毁灭。
与此同时,黑暗,也是一种孤独,不被理解的孤独。黑暗包容一切。
黑暗愤怒之时他将侵蚀一切,吞噬一切,腐蚀一切惹怒它的一切。
当寒琲世的手指穿透雾崎的胸膛时,月眸卫星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次能量跃迁。
在湮灭前的0.03秒,所有人看到的是牧神嘴角扬起的解脱笑意,还有他手中紧握的半截天墉剑——剑身上新刻的铭文,正是易天行实验室里那本《天工开物》的残页。
星空之下,李铭渊将老魔的断剑埋进黄河入海口。远处传来悠远的牧笛声,某个少年正站在黄土高原上仰望星空,他手中攥着的青铜罗盘,指针正指向九州的方向。
在这个被重置的世界里,新的传说正在生根发芽,而那些消逝的星辰,永远活在仰望者的瞳孔深处。
寒政指尖的青铜茶盏泛着幽光,蒸腾的水汽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银河:“你的DNA若抽成丝线,足以缠绕冥王星的轨道。
“他的声音像冬日冰泉,剔透中暗藏锋芒。
雾崎擦拭着天墉剑的剑鞘,忽然轻笑出声:“可若这条丝线另一端拴着整个太阳系的命运,谁敢保证它不会勒断自己的咽喉?“剑柄暗格里藏着的血色晶石,正随着他的心跳共鸣。
“你见过永恒燃烧的篝火吗?“寒政突然起身,斗篷在虚空划出残影,“无数人添柴,却无人敢靠近。
他们害怕温暖背后蛰伏的野兽。
“他的瞳孔深处浮动着星云般的纹路,那是天人境独有的灵压具象。
雾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二十七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漫过——在敦煌莫高窟的寒夜里,他也是这样对寒政说过相似的话。
那时两人的血液里都流淌着初代牧神的诅咒,如今却成了割裂彼此的利刃。
“赌局该结束了。“雾崎猛然抽出天墉剑,剑鞘与石板相撞的轰鸣惊醒了沉睡的时空,“若我赢了,你便永远消失在历史长河。“
当两柄神剑相撞的刹那,银河系的所有恒星同时亮起。寒政的天谕剑绽放出金色莲华,雾崎的龙煌剑则蒸腾起靛蓝的星云。能量洪流在虚空中撕开裂隙,隐约可见无数文明残影在其中挣扎呼嚎。
“鸿钧!“寒政的呼唤唤醒了沉睡的至高神识,混沌之海中伸出亿万条锁链。雾崎却在此时低笑:“神无...“他喉咙里涌出的音节竟与寒政的招式完全契合,两人神识在空中纠缠成阴阳双鱼。
易天行在量子屏幕前目睹这一切,手中的黑魔鬼2000香烟燃尽最后一寸。
他忽然想起那个被自己亲手扼杀的初恋,她的遗物——褪色的电影票根上写着:“有些爱,注定要成为文明重启的火种。“
“你害怕黑暗吗?”
任弦的声音像亿万星辰同时坠落,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易天行望着逐渐吞噬光线的虚空,终于读懂雾崎最后那个微笑的含义——那不是对死亡的妥协,而是对永生的顿悟。
实验室的培养皿中,数万个英灵胚胎同时睁开眼睛。他们额间的光纹与雾崎的龙煌之力产生共鸣,古老的《天工开物》残卷在数据流中自动重组,显露出全新的篇章:“当神性与人性共振,混沌终将孕育出新的太阳。“
永夜镇的青石板路上氤氲着靛蓝色雾气,煤油灯在纸窗上投下扭曲的剪影。这座被群山环抱的袖珍小镇,终年笼罩在一种诡异的静谧中——白天孩童追逐纸鸢的嬉闹声会突然中断,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掐住了所有喧嚣的喉咙。
镇东头的“无门墙“是这里最骇人的景观。二十三道青铜巨门次第洞开,门缝里渗出沥青般的黑雾,凝结成无数双悬空的眼睛。流浪汉的失踪案在镇民茶余饭后的谈资里发酵成都市传说:有人说看见有个穿灰袍的怪物在门缝里伸手抓人,也有人说听见门后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像有艘沉船在深海里翻搅。
戌时三刻,一道佝偻的身影撞开了酒馆吱呀作响的门扉。他肩头扛着口鎏金棺椁,黑缎披风下伸出支离破碎的右手,指缝间蠕动的青黑色鳞片泛着腐烂海鲜的腥气。最骇人的是那张镶嵌在青铜面具里的独眼,瞳孔竟是熔化的黄金般流淌着液态光芒。
“劳驾,借张纸。“
柜台后的老板娘刚要擦拭算盘,就被面具男指尖甩出的墨绿色符咒吓得跌坐在地。那张餐巾纸在他掌心化作立体浮雕,细密的梵文如毒蛇盘踞,纸面上甚至浮现出正在被开膛破肚的羔羊。
“伟大的地狱主宰啊!“嘶哑的祷告声刺破屋顶的积灰,“我愿献上这具千疮百孔的身躯,只求您赐予我吞噬星辰的力量!“
整条街的煤油灯同时爆裂,黑暗中有铁链与鳞片摩擦的沙沙声。当第一滴血珠落在符咒上时,无门墙上最末端的第九道铜门轰然洞开。裹挟着硫磺气息的风卷着纸灰在空中结成旋涡,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灰袍人从中跌出,爆炸头里探出的猫耳随着阴森笑声颤动。
“可怜虫,你这副残破模样还想召唤提丰?“睡魔用细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不如先告诉我,你究竟在哪部分躯体还残留着人味?“
面具男突然扯开披风,露出胸口嵌着半枚青铜钥匙的焦黑心脏。当钥匙插入棺椁表面的八芒星凹槽时,整具棺材突然悬浮而起,棺盖缝隙中渗出粘稠的黑血。那些在镇上传闻中吞噬生命的恶灵,此刻正从血泊里伸出白骨手掌,朝着虚空中的某个方位疯狂抓挠。
“你居然找到了他!“睡魔的猫耳猛然竖起,“血如来可是连地狱三头犬都不敢啃食的圣物!“
“当年他从须弥山偷走佛祖舍利,用业火烧干了半个南天门。“面具男抚摸着棺材上盘踞的九头蛇浮雕,独眼中流淌的黄金突然凝固成血色,“现在这截脊骨碎片,足够让阿卡迪亚号的磁暴屏障出现十秒破绽。“
当睡魔在契约书上摁下爪印时,整座酒馆开始扭曲变形。橡木桌椅化作扭动的蛇群,酒瓶里流淌出的液体在半空中凝结成水晶棺椁。面具男吞下黑色甲虫的瞬间,无数萤火虫般的灵魂从他伤口里涌出,在空中织就通往冥界的阶梯。
“别忘了,你是用这副躯壳做赌注。“睡魔舔了舔爪子上的血渍,“当提丰撕碎这具容器时,你的灵魂会比现在的模样更凄惨百倍。“
棺材里的血尸突然睁开三百只复眼,每只瞳孔都映照出不同维度的景象。最中央那只黄金瞳孔里,缓缓转动着与阿卡迪亚号相同的八边形标志。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整座无门墙发出痛苦的呻吟,二十三道铜门同时闭合,将某个庞然大物的呜咽永远封印在时空夹缝里。
当提丰的骨翼掠过小镇上空时,所有教堂的钟声都变成了尖锐的嘶吼。这个生着鳞片的巨人单手掐断镇口的百年老槐,树汁顺着指缝滴落成燃烧的汽油。他脚下的青石板裂开蛛网状缝隙,涌出的却不是岩浆,而是无数挣扎的灵魂碎片。
“好了,应该没问题了”
之后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希望味道不会太差。”
他抓起屎壳郎一口闷了下去。
“把圣殿坐标刻进他心脏!“
面具男将匕首刺入提丰的第七个心脏位置,黑血顺着刀柄淌成梵文咒语,“告诉那个所谓的'天道',有些罪孽是必须用神明的肋骨来偿还的!“
阿卡迪亚号的警报声穿透云层时,整片大陆的地脉都在震颤。十二尊浮游炮台从太平洋底升起,激光束在提丰脚下编织成银色罗网。
但当血如来的碎片与他的脊椎连接时,那些闪耀着文明光辉的杀戮兵器,突然开始演奏起祭祀的颂歌。
在最后的强光中,面具男看见自己的千百个倒影在提丰的鳞片上浮现。
有的倒影在笑,有的在哭,有的正在被撕成碎片。当阿卡迪亚号的核心处理器被黑血淹没时,整个宇宙突然下起了永远不会停歇的太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