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贫乐·凶兆
陆晓娇捡完地上的榆钱，那边陆小虎挑着两桶水健步如飞的过来。
“姐，这掉地上的都已经脏了，你要吃，我上树给你摘去！”
“行了，你小子懂什么！”
陆晓娇小心的将榆钱揣进怀中，转身就走。
“唉，等等我啊，姐！”
陆小虎跟着陆晓娇回到家的时候，刚好碰到乔世杰换了一身衣服，背着包裹准备出门。
“姐夫，你要去哪？”
他心中一愣，不会是因为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乔世杰被气走了吧？
“我去一趟镇上买些笔墨纸砚。”
乔世杰声音清冷的回答道。和陆晓娇错肩而过的一瞬间，余光看到她怀里的榆钱，眉头轻轻挑了挑。
“你一个人去？”
陆晓娇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乔世杰对附近的地方并不熟悉。
“和苏怀寒一起去。”
苏怀寒此人陆晓娇知道，是和乔世杰参加同一批和生考试的读书人。他的条件比乔世杰好不少，至少有私塾老师教。
“哦......”陆晓娇没再多问，既然有人同去，自是没有问题。
刚刚进屋，陆晓娇忽然想起昨天梦见的那头银龙，回头道：“给我三个铜板。”
乔世杰一愣，陆晓娇以前从来不找自己要钱，一来她没有花钱的地方，二来她也不懂花钱。
陆小虎见他迟疑，上前拽住他的衣领。
“我姐找你要几个铜板而已，你居然不给？”
“小虎！”陆晓娇拉开他，对着乔世杰道：“放心，我会还你的。”
乔世杰从怀里摸出三个铜板递给她，随后转身离去。
不远处有辆牛车在等他，车上坐着的人正是苏怀寒。
“世杰兄，怎么这么久才来，是不是陆晓娇那个疯婆子又缠着你，不让你出门？”
乔世杰摇了摇头，淡淡道：“走吧，别误了时辰。”
陆晓娇一遍遍的朝空中抛着铜钱，足足抛了六次。
她愣愣的盯着铜钱看了好一会，最终深深的叹了口气。
“小虎，你知不知道镇上的集市怎么去？”
陆小虎点头：“当然知道，就在镇东头。沿着北村口那条大路一直往前，大概走个十来里地就到了。姐，你问这个干吗？”
陆晓娇笑着道：“卖野猪。”
“野猪？你抓的？”
陆晓娇自然不会将从人那里顺来的事情告诉他，轻轻点了点头。
“姐，你比以前厉害多了！居然能够抓住野猪！”
陆小虎满脸的崇拜之色，野猪啊，他也上山抓过，可一次都没有成功。他一直都没把陆晓娇当做傻子看待，现在更是成了膜拜的偶像。
“你回去吧，要是让二伯知道你在我这里，又该说你了！”
陆晓娇问清路线后，直接下了逐客令。
陆小虎耸拉着脑袋：“姐，不带你这样过河拆桥的......”
陆晓娇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听姐的话，姐给你带你最想要的东西，一把真剑，如何？”
陆小虎闻言大喜，差点一跳三丈高。
“姐，你可要说话算话！”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去吧！”
于是陆小虎开开心心的离去。
送走了路小虎，陆晓娇重新回到桌旁，看着孤零零的三个铜钱。
“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六爻铜钱卜卦竟是如此凶象。”
将铜钱纳入袖中，陆晓娇找了一个草绳，回到厨房把野猪结结实实的捆了，锁好房门，一瘸一拐的朝着北边而去。
每逢零五尾日，是礼水镇的集市日。
九月十五，天刚蒙蒙亮，礼水镇上就开始喧哗一片，赶集的人从四面八方的村子云集而来。等到日山三竿，已经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苏怀寒拉着乔世杰在人群中穿梭。
九月十九日便是今年和生的考试日。因此赶在最后一个集市时间买齐笔墨纸砚备考的人自也是不少，两人来的太迟，很多摊位已经卖光了。
现在唯一能买到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广宁轩。
广宁轩主营是字画，文房四宝自然也卖，而且它的货源要充实很多，不愁买不到，只是价格要比来赶集的商人卖的贵一些。
此时广宁轩的摊位外排着长长的队伍，大都是来购买笔墨纸砚的准考生。
乔世杰看着告示上的价格皱了皱眉头。
他本是带了二十几个铜板过来，中途被陆晓娇要走三个，结果一套买齐最起码得四十个。
“苏兄......能不能借我二十个铜板。”
他红着脸对身旁的苏怀寒说道。
“世杰兄，我记得你前段时间给王员外家抄书，不是赚了百来个铜板吗？”
乔世杰苦笑。没错，他平时给镇上的人写书信、抄书是赚了不少铜板，但是每个月得上交陆家五十个铜板，美名其曰陆晓娇和他在陆家吃饭的生活费。
这件事他连傻子陆晓娇都一直瞒着。
苏怀寒很干脆的拿出二十个铜板递给他。
此时排在前面还有三四个人，很快就要轮到他们两个。
“谁家的牛车跑了！”
这时人群中传来喊声。
苏怀寒回头一看，那不正是他的牛车吗？他明明在柱子上拴牢了，怎么会突然跑掉。
“怀寒兄，别发呆了，赶紧去追！”
乔世杰此刻也顾不上买东西了，拉着苏怀寒朝着牛逃跑的方向急追。
好在牛车的速度不快，在两人的围追堵截下，成功的将牛拦住。
“世杰兄，多谢。”这牛车是苏怀寒租来的，如果跑掉了，绝对要赔不少银子。
两人重新回到广宁轩，却发现现场一片混乱，排队的人早已散开，地上还有不少血迹。
“这里发生了什么？”
乔世杰一头雾水，从四周围观者的你一言我一语中，他总算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就在两人离去不久，一名男子持剑闯入广宁轩，见人就砍，砍死了好几个无辜的排队者，其中一个正是之前排在他身后的那个人。至于他砍人的原因，据说是被广宁轩骗了不少钱，买到赝品。
如果乔世杰和苏怀寒两人没有去抓牛，现在躺地上的人恐怕就是他们两个。
两人对视一眼，没想到坏事居然变成了好事，运气真不错！
很快广宁轩重新开始营业，两人买到了需要的笔墨纸砚。
在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乔世杰发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同时又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晓娇？她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