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堂

昔我去草堂，蛮夷塞成都。今我归草堂，成一作此都适无虞。请陈初乱时，反覆乃须臾一作斯须。大将赴朝廷，群小起异图。中宵斩白马，盟歃气已粗。西取邛南兵，北断剑阁隅。布衣数十人，亦拥专城居。其势不两大，始闻蕃汉殊。西卒却倒戈，贼臣互相诛。焉知肘腋祸，自及枭镜徒。义士皆痛愤，纪纲乱相逾。一国实三公，万人欲为鱼。唱和作威福，孰肯一作能辨无辜。眼前列杻械，背后吹笙竽。谈笑行杀戮，溅一作流血满长衢。到今用钺地，风雨闻号呼。鬼一作人妾与鬼马^〔一〕，色悲充尔娱。国家法令在，此又足惊吁。贱子且奔走，三年望东吴。弧矢暗江海，难为游五湖。不忍竟舍此，复来薙榛芜。入门四松在，步屧一作堞万竹疏。旧犬喜我归，低徊入衣旧作我裾。邻舍喜我归，沽酒携胡芦一云提榼壶。大官喜一作知我来，遣骑问所须。城郭喜一作知我来，宾客隘一作溢村墟。天下尚未宁，健儿胜腐儒。飘飖一作飘飘风尘际，何地置一作致老夫？于时见一作是疣赘，骨髓幸未枯。饮啄愧残生，食薇不敢余。

宝应元年四月，严武入朝。七月，剑南西川节度使徐知道反，八月伏诛。公携家避乱往梓州。广德二年，武镇剑南，公复还成都草堂。此诗云“大将赴朝廷，群小起异图”，谓武入朝而知道反也。“北断剑阁隅”，谓知道以兵守要害，武不得出也。“贼臣互相诛”，谓知道为其下李忠厚所杀也。王洙、梁权道辈，以为永泰元年避崔旰之乱。而吴若本于“布衣”“专城”之下注云：即杨子琳、柏贞节之徒。是时严武已没，公下峡适楚，何尝复归草堂哉？注家唯黄鹤能辨之。

〔一〕鬼妾：赵云：“鬼妾鬼马”，如匈奴以亡者之妻为鬼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