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色工厂
话说上次向日葵计划后,约翰五人在金三角成功抓捕了中国毒販陈强,并摧毁了泰国毒梟萨卡的制毒工厂,历经九死一生。在酒吧里,铁山突然问起飞燕这边的任务情况,飞燕也说出了具体事宜:
原来,自约翰五人在总部接受任务后,中校王云又召唤飞燕四人进入议会室里,打开投影机,荧幕上放出了一组工厂照片。四人看到照片里摆有各类枪弹、炸药,面色无不惊骇。
王云指道:“这组照片,不是我方侦察人员卧底拍摄,而是这个黑工厂内部、一个投案线人所举报。这个投案少年,名叫刘心强,外号叫作豹头强,还不到十七岁。他本是红江城郊外一个地下黑工厂的小工,出于良心悔悟,他知道这批黑色军火面世之后,将会对社会造成难以估量的破坏,所以情愿来做警方的线人,给警方秘密提供了这组相片。”飞燕点头:“这个刘心强本质纯朴,很有社会正义感,此事他做得很好。”
王云点头:“警局局长陆文明,与我是好朋友,邀我派些特警过去给他帮忙培训,一同处理这件重大案件。你们都是总部优秀特警,都有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所以我想让你们去红江城协助陆局长完成这项任务,摧毁这个黑色兵工厂,抓捕一应犯罪人员。案件线条就是这样,不知道你们愿不愿前去帮忙?”
飞燕起身道:“服从命令,是警员的职责,我们愿意前去帮助。”王云点头:“这起案件的资料,都在文件里面,你们认真看看。如果没有异议,飞燕来当这个队长。到了红江城警局,陆局长将会给你们安排具体的任务。”四人点头应可。
王云吩咐一些事宜后,散了会议。四人走出门来,签写一番文件手续后,去往桃梦别墅复议此事。甄萍虽与飞燕相识许久,却还是第一次来到飞燕的住所,见屋子宽大,环境优美,笑道:“飞燕,真羡慕你,只有你得到了这种待遇,好让我们羡慕嫉妒恨。”飞燕欢笑几声,取出一瓶红酒,倒下酒来,备上一些水果零食,坐在大堂沙发上。古蜜、金虎与飞燕都是老友,常来此屋聚会,并不觉得奇怪。
甄萍道:“飞燕,这栋屋子是总部为你购置的?”飞燕道:“当然不是。”甄萍道:“那是怎么回事?”飞燕道:“这房子是将军一个朋友送的。”甄萍道:“他为什么要送给你,你该不会是与他有什么特殊感情吧!”飞燕乐道:“其实,这屋子是主人家租借给我居住而已,就是这么简单。”甄萍道:“原来如此,这屋子不错,环境优雅,我很喜欢。”飞燕道:“萍姐要是喜欢,那你就住过来好了。”甄萍笑道:“四个人住,会不会太挤了点?”飞燕道:“这不更热闹吗?反正房租也不怎么贵,再由你来分摊一半,那我就能省下不少钱了。”甄萍指笑:“好姑娘,你打得好算盘。”众人都笑。
古蜜道:“咱们先谈正事,飞燕姐姐是指挥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飞燕道:“中校要我们过去帮助陆局长,已经安排好了见面日期。我们过去以后,先去警局报到,然后再去找到这个刘心强,问他详细情况。到时再度量一下调用多少警力,将这个地下黑工厂一举摧毁。”
甄萍道:“资料上说,这个投案人刘心强,经常在一家夜半天酒吧出没。我看这样,咱们四个人当中,选派一个人进去卧底,就假装是道上的人物,前来订购武器,用间谍相机将工厂情况拍摄清楚,然后警局派人来一举剿灭,做得滴水不漏。”金虎道:“办法是不错,可如果不是工厂里的人举荐担保,他们怎么会相信一个突然到来的外人呢!”甄萍点头:“那得有一个线人才行,找到一个突破点。如果冒然进去,只会引人怀疑。”
金虎道:“即便有了突破点,我还得需要一笔巨款去充作门面功夫。这样的话,卧底进去才会更有把握。”古蜜道:“难道要找中校申请公款?”金虎挥手:“这只是我的一种假设,目前还不能当真。”
甄萍道:“这个问题不难。我在北都有个朋友,做电影融资行业。只要我开口借,相信很快就可以拿到这笔钱。”金虎道:“这样也好。如果我的假设成立,那么你再借来这笔钱不迟。”
四人细聊一会,到了晌午。飞燕便与甄萍去往菜市场买食物,古蜜煮饭,金虎负责当大厨。到十二点,金虎做了一顿丰富大餐,尽是湖南厨艺。有红烧、清蒸、蒸粉,血鸭、酿肉、爆炒牛肉。甄萍笑道:“金虎,你可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哪个女孩子嫁给了你这个兵哥哥,那可真是坐着享福了。”金虎笑得合不拢嘴。
飞燕道:“金虎准备了丰富大餐,得去买啤酒回来喝。”金虎正要前去,听得门外有人按铃,开门一看,是警卫员小张,奉中校的命令,来给四人安排一辆吉普车与四支九二式特警专用手枪。四人就留着小张一起吃饭,把他灌得酩酊大醉,入夜才醒过来。
夜晚九点,四人开车去云池附近兜风逛街,欣赏城市的美丽夜景,就停在一家露天酒楼吃宵夜,点了两只烧锅肥鸡,一只清蒸,一只爆辣。古蜜是俄罗斯族人,甄萍是北都人,都不习惯吃火辣。飞燕与金虎却是湖南同乡,那湘江南北,自来出辣妹子、辣汉子。似飞燕这般巾帼豪杰人物,自是独有异类风格。不断加辣来吃,吓得甄萍与古蜜目瞪口呆,不敢去动筷子。
飞燕笑道:“你们放心,我与金虎喜欢爆辣。如果你们害怕辣椒,就吃清蒸的,千万不要逞能好强。”甄萍不服气:“谁说我一定怕辣,我来试试。”就夹了一块辣肉放进嘴里,来不及吞下喉咙,突然辣得嘴唇发麻,言语不清,趴在桌上直流口水。古蜜惊讶:“太夸张了吧!”甄萍要拉古蜜一块下水,便轻笑:“我是故意的,其实也没那么辣。”古蜜信以为真,便也夹肉嚼了几口,下腹不久,只觉火烧五脏,七窍生烟,一张笑脸呵呵,变成泪眼汪汪。气得她瞪眼看着甄萍,嘴里大骂骗子。甄萍却笑出了眼泪。
飞燕哈哈大笑,指道:“这下你们该知道我的厉害了,潇湘辣椒文化,你们外地人不懂。”气得两人直瞪眼睛。
甄萍喝着冰啤酒,缓缓止住辣气,问道:“飞燕,我听伊利亚说,你以前在老杜那里,一口气把一瓶茅酒都喝得干干净净,一点不良反应也没有,真有这么回事?”飞燕道:“你们觉得这种事情可能吗?”甄萍摇头:“我觉得不可能,这也太吓人了。”飞燕道:“你们不信,那我当面喝一瓶看看。”回头便叫服务员去买一瓶酒来试。甄萍止住道:“我信了还不行嘛!这很危险,没事不要别去乱试。”飞燕笑道:“其实都是假的,我哪能一口气喝下一瓶白酒,不想要命啦!”甄萍道:“我就说嘛!伊利亚这个嘴炮大王,就知道他在糊弄人。”飞燕道:“其实那瓶茅酒,装的都是一些甜酒,度数很低,所以我才能一口气喝完。这个秘密,本来只有我与老杜两个人知道,当时只为摆脱那个黄老板的纠缠。既然伊利亚多嘴了,那我只能告诉你们真相咯!”三人方才明白过来。
四人吃完酒食,结账待走。只见旁桌一群汉子里,有个壮汉举杯撞步过来,把手倚着甄萍肩膀,要与她聊天。甄萍见他醉了,将手拿开,返身上车。那醉汉似醉非醉,赶上来一步,嘴里只夸甄萍长得漂亮有气质,要与她做朋友。飞燕笑道:“萍姐,有人喜欢你,正在对你表白呢!”甄萍只当笑话来听。那汉子大喊:“那美女,怎么不喝一杯我的敬酒,这么不给人面子?”那汉子有五六个朋党,都鼓掌喝采。
甄萍是个喜欢周全的人,大庭广众下,拒人情面却也不好看,面上带着微笑,上前把酒喝了一杯。甄萍待要谢退,那汉子满上酒来,再劝一杯,甄萍也饮了。那汉子又把第三杯酒递来,甄萍心中有了三分不悦,也不拒绝,把第三杯酒也饮了。飞燕三人见情况好像不对,便走上前去劝解。
那汉子言行无常,又倒了第四杯酒。甄萍心里有了七分不快,便把酒倒在地下。满桌汉子看得惊讶。那汉子道:“美女这是怎么了,这么不给我面子?”甄萍道:“难道我还没有给足面子?如此反复劝酒,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看你心思都想歪了。”那汉子道:“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甄萍道:“你现在结婚了吗?”那汉子哑然无声。甄萍道:“既然你都已经结婚了,怎么还要沾花惹草,怎么对得起你的妻子?”众人都笑。
甄萍返身待走,那汉子酒壮人胆,伸手来拦。甄萍出于人之常情,这才喝了酒,但见他只是来占便宜,便伸手把他推个踉跄。飞燕劝解:“萍姐,他喝醉了,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甄萍道:“我们先来,他们后到,哪有醉得这么快?分明就是别有意图。”飞燕环顾一眼,笑道:“他们可不止一两个人。”甄萍道:“再多几个也无所谓,只要敢闹事,不怕皮痛,揍上一顿就老实了。”
那汉子对甄萍一见钟情,却坐了冷凳子,当下变得恼羞,强使性子来纠缠,把手来拽手臂。甄萍甩开后,拍着金虎肩膀,往车上走去。金虎上前劝解:“各位朋友,不要再走过来了。”那汉子把手来推,被金虎就势一个擒拿按翻。他那些朋党见了,一一过来帮忙,都被金虎逐一放倒在地。飞燕、古蜜也不与他们打闹纠缠,就从腰后掏出枪来。众人见他们是带枪的特警,面色无不吃惊。金虎见他们怕了,这才把人扶起来。那汉子惶恐不安,羞愧满面。飞燕三人见状,忍俊不禁。
到了第三天早上八点,甄萍、金虎、古蜜来到飞燕的屋里,准备就绪后,把车开往红江城去。下午时分,到了警局,早有陆局长与刘副局长前来迎接。叙罢礼节后,坐在警局室内,商议行动计划。
飞燕猜出陆局长是想破获这起大案,不愿武警部门接手,但又担心做事留有后患,逃走漏网之鱼,所以才找缉毒部门来协助。双方都知其意,各不便好说破。
陆局长道:“到目前为止,警局还没有打草惊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豹头强每天晚上,都会去那夜半天酒吧闲逛,你们打算怎么去和他面谈?”飞燕道:“我们听局长安排任务,不会自作主张。”陆局长道:“这个酒吧早前就被人投诉,说里面经常有违法的事件发生。我看不如直接采取一次行动,查查这个酒吧,这样就可以顺手把那个豹头强带回来审问,也不至于让他们同党的怀疑。”飞燕四人都应可。
刘副局长道:“近来,警局里加入了许多新同志,平时都不配枪,也很少训练,有些同事枪都打不准,这很让人很不放心。这些非法武装人员,既然敢在背后制造枪支弹药,肯定都是一伙亡命悍匪。真打起来的话,肯定会有伤亡。要是直接上报武警部队出手,这件功劳就没我们的份了,所以我向王云说了这件事,想借他麾下几名悍将出力,也顺便教教我们的这些警员,让他们学学特警技能。”飞燕笑道:“局长谦虚了,我们会尽力而为。”
众人吃过晚饭,各自休息一夜。到第二天上午八点,两个正副局长安排一处训练场地,召集警局一半队员,共有三十六人列队。当众介绍了飞燕四人后,便让众人练习枪法。
刘副局长唤出一名刑事科青年组长曹一发,指着前方三十米一排靶环,问道:“曹组长,现在考验你的枪法。你能在十秒之内,击中多少靶环?”曹一发道:“这个我还真不敢保证,试试才能知道。”便把警枪连开六枪,却只有三枪击中,打在靶环之外。
陆局长训斥道:“身为警局刑事科组长,责任重大,能力应该优秀突出。结果一试之下,你连这点本事没有,不觉得很羞愧吗?”曹一发面色委屈,难以争辩。陆局长道:“飞燕,你来教教他们如何练习射击。”飞燕笑道:“只怕我也不敢轻易保证,不过也可以放心试试。”
刘副局长将一把装有六颗子弹的六四手枪递给飞燕,站立一边观看。飞燕拨下保险,校准片刻,连开六枪。数秒内一连击中六个靶环中心,有两枪打偏在了外环,其他皆命中,成绩颇为良好。飞燕却觉得没发挥好,轻轻摇头皱眉。金虎、古蜜,也各试了一遍枪,成绩与飞燕都差不多。只有甄萍的枪法最好,枪枪命中。赢得两位局长与众警员一片热烈鼓掌。
警员又将靶牌换了,进行新的测试。甄萍六枪过后,又拿到了满分成绩。陆局局长看得满意,指道:“看到没有,这才叫作精锐特警。我不要求你们百发百中,但是一定要拿得出水平,这样才对匪徒有震慑力嘛!”曹一发嘀咕道:“我们又不是特警。这种枪法,只有特警与特种兵才做得到,我们平时才训练多久?”刘副局长入耳听得清楚,呵斥:“你在乱说什么?”曹一发笑了几声,上了子弹,一连开枪。虽然击中了靶牌,却毫无水平可言。刘副局长训斥他无能后,请甄萍来教导众警员射击训练。
甄萍接过枪来,说道:“开枪的时候,先要固定视线,呼吸均匀。手臂与手腕,力度都要提前预判,进行自然收放。脚步要稳,身心宁静。瞄准后,心思要果断狠辣。”甄萍说完这番教导理论,把手抬直,连开六枪,不到五秒,精确击中全部靶心,果然枪枪致命,分毫不差。众警员又是一片喝采鼓掌。
陆局长指荐道:“这位甄萍,原本是北都警备团一名特勤军警。枪法无比精熟,你们要好好跟她认真学习。”便又递上枪来,再请甄萍教学众人一遍。众警员听说她是特勤军警,脑海之中无不想起一部枪战电影——《中南海保镖》。
甄萍对枪支自是精熟,却不怎么习惯用六四手枪,就改换一把随身惯用的九二式手枪,教导一遍理论后,一排子弹横扫过去,又是弹无虚发。她那身手气势,看得众警员气氛高涨,无不打心眼里佩服这名女神枪手。刘副局长接着介绍:“这位飞燕队长,是咱们大西南缉毒总部一名女子特警中尉。这位金虎,也是缉毒总部派来的精锐特警战士,与毒梟武装打过许多恶战。你们一定要认真学习,虚心请教。”曹一发心急手痒,想要练练身手,便上前道:“我可以试试身手吗?”刘副局长道:“可以,只要你有本事打赢他们其中一个,我这个位置,就推荐你来坐。”曹一发笑呵呵道:“我可不敢乱抢刘副局长的位置。”刘副局长呵斥:“严肃点,这是在进行军警演习,不要耍嘴皮子。”
曹一发打量四人一番,见金虎身材结实,手脚如同铁棒,比特种军人还有气势,那自是不敢招惹。又见甄萍是名神枪手,想起那部电影后,又不敢去试。又见飞燕是特警队长,自知没有好本事,怎会做得了领头。又不敢去招惹。
陆局长催促:“曹组长,你看了半天,这是在选美不成?你还有没有胆量了?”曹一发担心自己下不了台,就指着古蜜道:“就这位古蜜教官,我想找她领教一下身手。”众人一齐鼓掌。
古蜜也没有轻敌之心,走在沙地上,做个门户。曹一发对开阵势,突然扑身去抱摔。古蜜一个闪后身,提腿横扫过去,踢中了小腿,曹一发立刻屈蹲下来。刚站起来,又被古蜜狠狠当胸踹上一脚,踢得腰背凌空摔在沙地上,如同四脚朝天。众警员纷纷鼓掌。古蜜上前扶起他来,连声道歉。曹一发连身都没靠近,就被一个精锐女警打得如此狼狈,输得一败涂地。
刘副局长笑道:“小曹,我忘了和你说,古蜜教官是女子特警中尉,擅长特殊行动,是位格斗高手。别说就你一个,就是十个人,也打不过她。”古蜜挥手羞笑:“刘副局长这话太过褒奖了,我可打不赢十个男人。不过勉强打三五个,还能应付过来。”刘副局长指着众警员问话:“你们有谁是不服气的,尽管上前试试。九号李帽,出来,平时就你最喜欢耀武扬威,你要不要来试试?”
警员李帽虽然长得健壮,却看到古蜜都没出手,两脚就把曹组长踢翻了。自己平时连曹组长都赢不了,哪敢上前挨揍?连忙拒绝:“局长可别害我,古蜜教官是总部派来的一线特警中尉,我只是一个普通警察,能力差得太远,怎么可能会是对手?所以我认输了,不想白白挨揍。”陆局长指笑:“看来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不像小曹这头疯牛。”众警员都笑。
陆局长见大伙都心悦诚服了,厉声吩咐:“因为警局最近要进行重要的任务,所以我专门请来四位警官训练你们,以后一同出击任务。你们一定要认真听从警官的命令行事,不许阳奉阴违。谁要是敢耽误公事,害了身边战友,那就自个回去上吊,听到没有?”众警员齐应:“听到了。”陆局长指道:“向四位教官敬礼问好。”众警员敬了警礼,齐道:“四位教官好。”四人也回敬了警,相互交谈起来。
飞燕四人在训练场培训指导了众警员数日,教会他们熟练各种枪支弹药。当天夜晚九点,警局里突然接到一则线人秘报:有人在夜半天酒吧交易毒物,豹头强也在里面喝酒闲耍。
陆局长闻说这事,转告队长飞燕,让她即刻带人突击。飞燕、甄萍、古蜜带领数名警员,配上枪支,戴着警证,两辆警车熄鸣而去。到了酒吧门口,曹组长带领三个警员去堵后门。金虎因有特殊计划,不便于今夜行动。
飞燕三人与四个警员走进吧内,里面坐着数十个青年男女。环境宽敞优雅,一片灯红酒绿。酒吧总有三百平方米,可容纳数百人饮酒。此时尚早,还没有外场乐队入围,如同清吧一样宁静,头顶放着一曲流行音乐。
众警员先去前台止住音乐嘈闹,把白灯打开。古蜜摆手喊话:“警察查证,大家都要认真配合,把身份证拿出来看,警局要做登记。”顿时有好些青少男女被查问后,灰溜溜逃出酒吧。余下酒客全都懒洋洋拿出身份证来,众警员逐一验看。
古蜜看见墙边沙发上倚靠一个壮汉,三十年纪模样,充耳不闻,不肯拿出身份证来。旁边几个青年见状,也都不愿配合,似同挑衅。古蜜上前道:“警察查证,你们都要配合,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那壮汉哪里肯听,嘴角冷笑,得意洋洋。古蜜见他故意这样,问道:“叫你把身份证拿出来看,没听到我说的话吗?”那壮汉见古蜜是俄罗斯人相貌,以为他是外国人,笑问:“你是外国来的女警吗?”古蜜自指:“我是新疆俄罗斯族人,和你们一样,都是中国人。”那壮汉尚未清楚,又问:“你是俄罗斯人,移民到了我们中国,然后考上了警察学院,是这样吗?”古蜜解释道:“俄罗斯族,也是中国五十六个民族中的其中一个。在新疆西部土生土长,地道的中国人。”那壮汉笑道:“我没去过新疆,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古蜜道:“你先别问那么多,若有不懂的地方,以后再去查阅资料。现在拿出身份证来,做好配合工作。”那壮汉指道:“你查他们就行了,我就不必了吧!”古蜜疑惑:“为何你要例外,请你说个理由。”那壮汉自指:“我叫龙哥,是这家酒吧的老板,经常去警察局做报备的。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别这么麻烦。你只管查他们,我就不用查了。”古蜜道:“每个人都要查,谁也不例外,请你配合工作。”那龙哥被驳了面子,哂笑一声后,摇头晃脑。
古蜜几番催促,却见他无动于衷,分明是在故意找事。便走上前几步,笑道:“你敢故意挑衅警察,违碍执法,难道不怕抓你?”那龙哥笑道:“你要好好说嘛!再怎么说,我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你们说查就查,那我多没面子。”古蜜笑道:“你要面子,那我就给你面子。”就凑在他耳边说了几悄悄话。龙哥听得脸色惊变,起身便要逃跑。古蜜眼明手快,抓住他的手腕,顺势往前一个推送,扑通的摔在地下。
那龙哥满面暴怒,还待滚爬起来行凶。飞燕早看不惯这类狂人,趁他起来时,一脚把他踢翻,迅速锁腰按住,用警铐将他背手拴着。从他裤兜里搜出一小包白色料袋,里面类似冰糖块状。甄萍闻了一下,冷笑道:“这是高纯冰毒,现在当场抓捕,人赃并获,这下你抵赖不掉了吧!”那龙哥大吃一惊,浑身冒着冷汗。
古蜜道:“我现在代表警局控告你三条罪名。第一条:恶意挑衅。第二条:意图袭警。第三条:贩卖毒物。你认不认?”那龙哥大叫:“我认个屁。”甄萍道:“好你个龙哥哥,你这是自投罗网,准备请律师吧!”那龙哥向来都是作威作大,还从来没吃过这种大亏,突然栽了一个大跟斗,无法接受眼前事实,大放狠话:“你们这群狼狗,放开老子,不然老子叫人杀了你们。”飞燕指道:“别怪我没有与你讲清道理,你要是再敢辱骂脏话,我就给你一脚。”那龙哥不知厉害,嘴里骂了一句,飞燕毫不客气,果真狠狠一脚踢去。再骂再踢,又骂又踢,毫不心软。三五次踢脚下,痛得他像泥鳅一样滚动,杀猪似的惨叫。嘴里虽然不敢再骂脏话,却又拐着弯来说狠话威胁众警员。
飞燕冷笑:“再不老实点,我就把你踢成一个太监,叫你以后做不成男人。”那龙哥怒叫:“我要告你。”飞燕道:“我欢迎你去控告上诉。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安静一点。惹恼了我,现在就给你废了。”甄萍道:“你安静点,不然她这位美女军官,还真做得出来。”龙哥听说踢自己的女警,竟是一位军官,登时吓得不敢再出声了。
古蜜哂笑:“你若早肯配合,何必这么多麻烦事,你也真是活该。”那龙哥后悔莫及,细细回想当时情况,感觉自己真是白挨了这一顿揍。
飞燕看了那个举报人豹头强一眼,见他一身都是古怪,对众人说:“现在我代表警方,查出酒吧里贩卖毒物,危害社会治安。你们都是在场人员,全部跟我回警局去录口供。”众人一片哗然惊骇。豹头强道:“警官,我们可没有贩卖毒物,真的没有,不信你们搜身。”飞燕假意呵斥:“好好配合,不要多问。不然就像这个龙哥一样,自惹麻烦。”
众人亲眼看到这名女警狠狠打人,无不心惊胆战,只能老老实实配合,都挨个上了警车。众警员检查过了里外包厢,见已无可疑之处,便准备收队回局。
飞燕对着吧台吩咐:“立刻清场解散。警察在酒吧里发现了毒物,铁证如山,已构成严重刑事案件。警局有令,酒吧停止营业,所有员工回去听候传令。谁敢不听警告,就请他去警局喝茶。”主管惊得手足无措,只顾频频点头。
飞燕见事已了,便与众人收队回局。曹组长打电话叫来几辆警车,把酒吧里一干嫌疑人员带走回局。
众人回到警局后,其他警员审问酒吧在场人员。飞燕、金虎把豹头强提进一个审问室内问讯。飞燕笑道:“你是刘心强,外号豹头强,我们已经对你的作为有所了解。你能悬崖勒马,配合警方打击这群罪犯,这样很好。你现在先好好平静一下心情,然后再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刘心强道:“警官,能给我一支烟抽吗?”金虎便取出一支中华香烟给他,冷眼盯看。飞燕走去倒杯热咖啡与他。
刘心强道:“我先抽根好烟,先压压惊。”金虎呵斥:“别说那些废话,抽完以后,赶紧说正事。”飞燕做着红脸,温柔劝慰:“虎哥不要吓坏了他,他是一个好孩子。”金虎哂笑:“他也能算是好孩子?你看他这副德行,黄毛耳环,刺青刀疤,一看就是个社会青年。他要是不好好配合,那就起诉他,把他送进牢房去过下半辈子。”飞燕问道:“小强,把你在黑兵工厂所知道的一切,都要认真告诉我们,不许有一丝隐瞒。从现在起,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是要录入电脑档案的。”金虎便打开一个录音,做着笔录文档。
刘心强喝口咖啡,静下心后,说道:“我是一月份进入的工厂,是舅舅带我来的。当时我还以为是什么机械厂,结果很快就发觉有些不对劲。”飞燕道:“为什么?”豹头强道:“因为我看到的、听到的、接触的,都是一些凶狠人物。后来日子久了,舅舅与我摊了底牌,带我看到了不少枪支弹药。那时我才知道,这是一个黑色兵工厂,私下里制造大量各种非法武器。我当时多了一个心眼,去市场买来一个微型相机,把工厂偷拍了一遍,然后秘密报告给了陆局长。”飞燕道:“你这样做确实很危险,那些人有没有怀疑过你?”
豹头强道:“没人怀疑我,因为我舅舅是这个工厂的股东之一,需要负责把各种枪支弹药,秘密运送到全国去贩卖。我觉得自己人还年轻,不忍心、也不能干这种危害社会的事,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的举报出来。”金虎这才对他微微一笑,赞许他的勇敢大义行为。
飞燕点头:“你说得非常正确,也做得很不错。这种特大的刑事案件,后果非常严重。好在你清醒得早,及时举报。那么,黑工厂在什么位置?有多少人?一共生产了多少件武器?”刘心强道:“兵工厂的位置,我已经和陆局长说了,就在郊外贤廊村一个废弃木厂地下。面积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工厂里一共有三十多个人,那武器的具体数目,我也不太清楚。”飞燕道:“不清楚也不要紧。那就从你所看到的非法武器数目,做个笼统的估算。”
刘心强道:“据我估计,足足能装满一辆十六轮卡车。”飞燕、金虎对眼惊骇,都不敢相信他这句话。飞燕吐口冷气,微笑道:“你继续说。”刘心强道:“工厂白天是不开工的,只有半夜才会开工。若有风吹草动,工厂马上停工下来。我进工厂不到半年,就遇上了好几次这种情况。虽然那里很偏僻,但是他们警觉性很强。”飞燕道:“难怪自从你秘密举报之后,警方当时没有急于行动,是因为这些人如此狡诈,警惕性这么高。”刘心强道:“我只知道这么多了。至于你们想得到确切的消息,那就得进去看看,不然我也很难说得详细。”
金虎停下笔来,交与飞燕记录笔供,发根烟与小强,说道:“现在我来问,你来回答。你要保证,每一句话都要真实可靠。”刘心强点点头。金虎道:“这黑工厂里面,除了你那负责销售枪支弹药的舅舅以外,还有哪些主要核心人物?”豹头强道:“工厂老板名叫莫文同,身边还有两个心腹保镖,真名我不清楚,只知道绰号叫作:射龟、米渣。主管叫作吴凯,班头叫作吴悦,他们是对兄弟。两人管着很多打手,那些人都是老板的同乡,个个凶狠暴躁,要钱不要命的人。”
金虎道:“假设我身上有钱,扮作客人去买枪支弹药,那我要怎样和卖家取得联系?工厂的人会带我进去看看吗?”刘心强道:“他们带不带你进去,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舅舅就是其中一个股东,负责联系全国各地买家,手下还有好几个中介人。在城里就有一个,就是今夜那个龙哥,已经被你们捉住了。他名叫贾玄耀,是中介人之一,负责在大西南地面联络各路买家。如果你们能说服他,在他的保证下,或许能够接触到工厂核心。”飞燕道:“我说那家伙怎敢如此嚣张跋扈,原来手中真有利器。小强,要不是你打电话来通知警局,今夜还真难逮住这条大鲨鱼。”刘心强苦笑:“事情闹得这么大,我都有些害怕了。”
飞燕道:“不要害怕,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你从头到尾都做得很好,如果成功打掉这个黑工厂,那你想得到一些什么奖励呢!”刘心强道:“我很想去报考警校学院,将来要做一名好警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飞燕轻笑:“这是好事,当然会有。事在人为嘛!等这件事情结束后,飞燕姐姐一定会用心帮你。”刘心强欢喜:“我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要杀我舅舅,让他去坐几年牢悔罪就行了。舅舅一向待我很好,现在我出卖了他,但也不能把他害死。”飞燕道:“这是人之常情,并不为过。我相信警局会看在你的面上,对他进行酌情处理,也会永远为你保守这个秘密。”刘心强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飞燕道:“对了,我忘了问,你那舅舅叫作什么名字?”刘心强道:“他叫冯喜望。长得很高很瘦,瓜子脸,戴眼镜,没什么头发,你们很容易就能认识他的。”两人点头牢记。
两人又询问了刘心强一些工厂情况后,见已到了午夜十一点,便将他与两个少年放了回去。这几个少年做贼心虚,在大街兜了几圈后,方才开着一辆旧摩托回去。
三人回到黑工厂边、一个破旧楼宅宿舍里。莫文同已经知晓酒吧发生的事了,与那两个心腹保镖推门进来,厉声盘问:“豹头强,你们三个在外头犯了什么鸟事,怎么被带进警局的?”刘心强道:“龙哥在自家酒吧里闹事,还去挑衅警察,结果被当场抓走了。这与我们无关。”莫文同道:“那警察抓他就行了,为什么把你们也带了进去?警察都和你们都说了一些什么话?”豹头强道:“他们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来又把我们放了。”莫文同追问:“什么无关紧要的话,你都说给我听。”豹头强道:“就是问我们有没有吸毒,有没有看见他人販毒,认不认识龙哥……就是这些话。”
莫文同见龙哥被抓,心中已成惊弓之鸟,面皮笑了几声后,坐在床边劝慰:“小白,小黑,你们最近都不要出门去了。豹头强,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豹头强便跟他走了出去。射龟、米渣两个恶汉,从怀里掏枪出来,把那两个青少年迎头击毙,鲜血瞬间染红被窝。
豹头强吓得目瞪口呆,浑身发抖。正要返身逃跑,却被莫文同一把抓住手腕,从腰间抽出一把短枪,把他推进房里,指骂道:“我他妈真想把你这个兔崽子也干掉算了,可你偏偏又是老冯的外甥。”豹头强跪地哭泣哀求:“老板,看我舅舅份上,求你不要杀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莫文同呵斥:“你懂个屁。最近风声大作,警察很有可能找来这里,都是你们这些外人在搞鬼。干我们这一行,脑袋都别在腰带上。谁进了警察局,谁就有可能是内线,不杀他们,我们就死定了。”豹头强只顾点头。
莫文同道:“看在老冯的面上,那我就先饶你一命。你听好了,跟着我好好干,将来包你能赚大钱,听到没有?”豹头强啄木鸟一样点头。莫文同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来,丢在面前,指道:“这钱给你,以后少给我惹事生非。你先去埋了他两个,要学乖点。敢不听老子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米渣从隔壁找来一把铁锹给他,指道:“你到后山找个废弃的地窖,把这两个家伙丢下去,然后把地窖给填满了。要是这件事做不好,我就把你也给活埋了。”射龟呵斥:“还不快去照做?”
当下豹头强顾不得伤心,连忙把尸体背起来,走去后山地窖埋葬。射龟、米渣都在旁边看着,只要稍有异常,就地下手处决。豹头强知道这两人凶残,只能认真去做,忙了大半夜,累得浑身虚脱。莫文同挡不住疲倦,又把危言恫吓了几句后,与那两个保镖回到工厂去了。豹头强龟缩在床角边,吓得浑身发抖,欲哭又无泪,只是把烟来拼命狠抽。
当夜凌晨四点,飞燕与金虎,秘密来到这工厂附近暗查地形,拍摄环境信息。见这里地势怪异,前面一派荒地,背后则有大片密林,附近都是荒山峻岭,罪犯极易逃窜。两人左右拍摄一会,见前面一处荒地上,有栋两层的废弃楼宅。二楼靠窗的一个房间里亮着灯光。二人掏出枪来,静悄悄来到楼房正面,走上楼梯,潜伏到门外看时,却见豹头强躲在床角边抽泣哽咽,旁边两张床上都隐有一滩血迹。
两人见其不妙,瞬间猜出那两个少年已经被莫文同怀疑,残忍杀害了。金虎气得咬牙切齿,持枪在外面警戒周围异常情况。飞燕走进房中,此时豹头强正在心虚恐慌之中,忽见有人进来,吓得紧紧蜷缩。飞燕轻轻摆手,低声道:“小强,不要惊讶,我是飞燕姐姐。”
豹头强看清来人后,颤抖着从床上滚爬下来,抱住飞燕痛哭:“飞燕姐姐,你快带我离开这里,我好害怕。他们都被老板给枪杀了,他不是人,他是一个恶魔。”飞燕发觉他肌肉比冰还要寒冷,知道他是受了过度惊吓,也紧紧抱住他安慰。见他一个青春华少,却被人以死相逼,心中颇为酸痛难受。
飞燕扶他坐在床边,就去烧了一壶热水,点燃一根香烟给他镇神,蹲下来给他洗个暖脚,把温柔细语安抚着他受伤的心。豹头强喝了一杯温水,抽了几口香烟,又忍不住流泪痛哭。飞燕劝抚:“小强,你是个勇敢的人,越是到了这种危险的时刻,就越需要你的帮忙。相信飞燕姐姐,一定会替你报仇雪恨,击毙你们那个恶魔老板。”豹头强气愤道:“还有那两个人渣乌龟,就是他们枪杀了我的伙伴。”飞燕狠狠点头。
豹头强问道:“飞燕姐姐,警局什么时候可以行动,明天行吗?”飞燕道:“至少要三天后才能动手,我们需要做好详细的准备,不能打草惊蛇,一出手就要一网打尽,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豹头强起身穿了鞋,带着飞燕走去窗外,指着不远处说:“那里就是黑工厂,里外进出都是一个井口。下去以后,转过一个弯道,便是工厂大堂。洞里有一个看守人,每个人进出都要验证,只有验证通过后,才能进去。”飞燕道:“那要怎么样验证?”豹头强道:“用一张纸板写上各自的代号,然后塞进去,那人就会知道是谁来了,然后会在里面打开铁闸。”飞燕道:“小强,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告诉我的,好好想想,都要说出来,我们提前做好安排。”
豹头强想了片刻,说道:“听说工厂里还有几道暗门,可以通向外面。不过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我还听舅舅说,就算是警察来了,那也抓不到人,大家都可以安全撤离。”飞燕道:“他还对你说了一些什么?”豹头强道:“他也没有告诉我太多秘密,只说密道可以逃走。不过具体在哪,我也没有见过。”飞燕闻听这话,觉得事情复杂多了。问道:“我们的警探,如何才能与莫文同接头碰面?他会亲自与客人接触吗?”
豹头强道:“他一般情况下都不出面,只在暗中观察来人的真假。外面的业务,由我舅舅几个负责,工厂里面是吴氏兄弟看管。如果警探能够引诱到我舅舅,由他作保,应该可以进入工厂。”飞燕道:“你舅舅现在哪里?”豹头强道:“他长期住在滨海市清江大道喜来宾馆五零三号房。外人先敲三长两短,然后用黑话对暗号:天南地北。对应暗号:一路平安。外人暗号:万事吉祥。对应暗号:一路顺风。只要对得上,就能证明自己是熟人介绍,他才会来开门。”飞燕道:“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你没有说呢!”豹头强道:“你们没问,所以我也就忘记说了。”
飞燕微笑道:“我现在知道了。小强,你要待着房间里,暂时先听从你们老板的话,不要露出任何破绽。等我们准备好了一切,一定可以扫灭他们,把你给救出来。”便将一个警用电子表放在他的手上,说道:“到了晚上,你就把这个警示表带在身上,只要它一震动,不管你在什么地方,都要马上赶去警局。你若有危险的事,也可以按它一下,到时我们必会赶来救你。”
豹头强收下这个电子表,点头答应。他见飞燕即将返身离去,说道:“飞燕姐姐,你真漂亮。”飞燕面色甜甜微笑,回身紧紧拥抱着他,吻着他的额头。两边挥手拜辞后,飞燕与金虎下楼走了。
二人回到警局,已是凌晨。飞燕说出那冯喜望接头暗号的事,正好是个打入黑工厂内幕的突破点。众人闻听这黑工厂里竟有这么多暗门密道,都唯恐打草惊蛇,让这群涉案罪犯从秘道逃跑。因此不敢急于进兵围剿。
甄萍听说需要一笔卧底的巨款,便连夜打了一个北都朋友的电话。三言两语间,便借来了五百万现金巨款。
后日上午,众警员坐在办公室里开会。飞燕先对两位局长说了昨夜探查地形的事,已有两个少年被首恶莫文同枪杀的事。两个局长见闹出了这等人命,愤然大怒,当下也不想求什么建功立业了,一心只要打掉这股邪恶势力,为百姓除此大害。陆局长定下心思后,随即打电话通知武警部队,两边相互联合,共同破获这件重大刑事案情。
飞燕道:“我们要端掉这个黑工厂并不难办,只要强行进攻即可。但是如此一来,难免会让这群犯罪分子趁机逃跑。所以,我们先派自己人打入悍匪的内部巢穴,以便里应外合,方能一举成功。”刘副局长道:“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飞燕道:“应该不会。我们只派特警密探进去,了解里面的详细情况,看那非法武器到底生产了有多少,又有多少暗门,他们又是如何在紧急情况下安全逃跑的?为了避免警员有任何伤损情况,所以这么做很有必要。”刘副局长见话有理,点头道:“这真是一场智取威虎山,危险又刺激。”陆局长道:“要打入悍匪窝点,那么这个卧底一定要文武双全,素质过硬才行。一旦突发意外事件,也能虎口脱险,全身而退。”飞燕轻笑一声,眼睛看着金虎。
陆局长已经会意了,便与金虎前去拘留所审讯那个龙哥,问他工厂具体情况。那龙哥名叫贾玄耀,却真爱耀武扬威,以至于那夜意外被捉。他是冯喜望手下一个中介人,知道一些黑工厂联络名单。眼下被陆局长以善言感化后,自己犯下的罪情严重,可大也可小。为了避免自己下半辈子的牢狱之灾,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又说最近已为冯喜望联系了一笔大买卖。买家是个江州赌场老板,名叫文普,从事地下黄赌毒勾当。他最近要去滨海市与冯喜望商议订购一批枪支,十日后便可见面洽谈。由于冯喜望、文普之间还没来得及见面,警方正好可以派去卧底取代这人,假冒名字去黑工厂。
陆局长把话牢记后,就与江州市警局联系,先让警方控制住那个非法买家文普,找出他的详细资料。金虎再将文普的个人档案背熟,彻底换上此人的身份证件。警局也派技术人员伪造了金虎就是文普本人的所有证件,又特制了不少真实的“假照片”。金虎戴上一副近视眼镜,提着甄萍借来的那五百万元,即刻前去找那冯喜望订购这批武器。
金虎先去江州看望那个真文普,从他嘴里撬出一些蛛丝马迹后,再转去滨海。到了约定会面那日下午,金虎穿着一身西装革履,带上钱箱,前往喜来宾馆。到了那五零三号房间,里外对齐暗号后。房门打开,果然是那秃顶汉子冯喜望。他打量金虎几眼,寒暄几句,请进屋来谈事。
金虎早已见过了文普,看起来像个老实人,却在背后从事那些非法邪恶勾当,嘴里出口成脏,不可一世。目下金虎假扮了他,自然也要装成一个斯文败类,如此才能蒙骗得了这个冯喜望。就先大剌剌做个自荐:“我姓文,叫作文普,在江州那边打混。想必龙哥早就和你说过这事了了。”冯喜望点点头。
金虎拍着钱箱:“钱我已经带来了,你们几时把货带去江州?”冯喜望道:“文老板是从江州过来的?”金虎道:“不然我从哪来?”冯喜望道:“那文老板怎么会是湖南口音?”金虎挥手:“江西、湖南的口音都差不多。在湖南,叫他妈江西老表。在江西,又他妈叫湖南老表。结果都是糊弄人的。”冯喜望笑道:“是有这么一个说法。”金虎问道:“龙哥那个狗日的,他是怎么一回事?我电话怎么联系不上了,他最近在搞什么鬼名堂?”
冯喜望道:“他被警察抓了,说不定还要把牢坐穿。”金虎惊讶:“这他妈还谈个屁?”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提起钱箱自出门去。冯喜望见他这是真走,出门来劝:“文老板放心,他是碰毒被抓,与我们要谈的事情并无关联,所以文老板不必担心被他连累。”金虎道:“那他会不会做污点证人,举报我们?”冯喜望道:“文老板尽管放心,龙哥这人我很了解,就算他胡言乱语,警察也不会信。再说,他并不知道我们的工厂在哪个位置,自首也没有用。”金虎这才放心,责怨:“他妈的,想不到这龙哥这么不小心。我看只能这样,钱我先交一半,但是我可不想担负什么风险,你们派人把货物送到公司,这样行不行?”冯喜望道:“不知道文老板要把货送到什么位置,你能说清楚一点吗?”金虎从兜里取出一个钱包,故意把一张机票落在地下,取出一张名片,递与他说:“这就是我公司的地址。你们把货物送到公司,然后打这个电话,我就可以收到了。一切都要小心,我也只是受人所托,所以大家都不希望把事情弄砸了。”
冯喜望把机票、名片都看了,又讨来身份证、公司证件等一应之物看过,确认是本人无误,问道:“不知道文老板受何人所托,要订购这么多家伙?”金虎道:“都是一些东南亚的朋友,新开了一家私人保镖公司,所以才托我帮忙订购这一批武器。”
冯喜望道:“龙哥已有清单打印在我这里,不知道文老板可还记得清单数目?”金虎知道他会有此疑问,却幸得早有准备,便从兜里取出另一张清单来与他核对。又打开钱箱,满满一箱红钞票。
冯喜望拿着清单核实过后,确认无误。纸页上面多是一些轻型武器:柯尔特、勃朗宁、九二等类型枪弹。冯喜望看得发笑,问道:“文老板是搞黄赌毒的,竟然订购这么多条武器,是想要搞暴动了吗?”金虎大笑:“我他妈都说了,是我一些东南亚朋友订购,他们出手很阔绰。卖给他们,做个顺水人情。”金虎怕他生疑,粗手粗脚的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来与他看。照片全是一些东南亚汉子,手拿阿卡、阿母机枪耀武扬威。金虎则与他们勾肩搭背,极像是在一起拍下的照片。
冯喜望是个人精,知道国内人订购这么多武器也没用,肯定是要卖到海外。他先让金虎稍等片刻,走去阳台打了负责人电话,报说这些武器种类。片刻,冯喜望回来报说:“我们负责人说,这清单上面,大部分类型枪支,我们都可以提供,但是有些枪支类型,却不在我们的产品之中。”金虎挥手:“那倒没事,回头我跟他们说说就行了。”冯喜望道:“我看这样好了,我们工厂还有其他的武器,不在这张清单里头,如果文老板是打算与我们工厂长期合作,那我就带你去工厂看看,武器任由挑选,你看怎么样?”金虎挥手:“我只是一个中间人,没事我去干嘛,搞得我焦头烂额。你们只需要把武器性能拍照下来,发给我看。如果我那些朋友对这些家伙满意,那就成交,让他们想办法带出去。”
冯喜望疑问:“听说海关都查得很严,不知道文老板这些朋友,是怎样把这些违禁品带出国门去的,能过得了安检吗?”金虎道:“走正规渠道肯定不行,只能搬学赖昌星,走海岸路线。又或者雇佣渔船,也可以走边境运货。反正那是他们的事,我他妈去操这份心干嘛呢!”
冯喜望其实是想与这文老板结交,从而认识他那些东南亚朋友,与海外武装集团做长期的生意,这样工厂货物才能源源不断。听说他不想去工厂,反而邀请劝说,笑道:“我看文老板是个可靠的人,所以才愿意带你过去,这也算是一种信任。”金虎扬手:“我真没那么多时间,江州还有好几个场子需要人手看管,我得早点回去看看。”
冯喜望道:“这样,我们可以商议一个合作协议,一起销售成品给海外公司集团,你看这样如何?”金虎哂笑:“冯老大也是个有阅历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们既然能开得了保镖公司,又怎么可能会买不到武器?美国、英国、俄罗斯等军火商,不都可以公开在世界各地销运武器吗?”冯喜望点头:“这话很有道理。”金虎道:“他们这群家伙,只是想要试试中国制武器质量,合不合用。如果合用,他们可能愿意订购。如果不合用,那我没事买来干什么,难道是我他妈活腻不成?”冯喜望大笑:“这个请文老板放心,我们工厂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我们有俄罗斯枪械专家帮忙开发武器,质量肯定能够保证。”
金虎惊讶:“俄罗斯枪械专家?我他妈没听错吧!”冯喜望点头:“他叫伊凡·卡洛。他原来的身份,是俄罗斯联邦军工一级枪械设计员,很了不起。”金虎道:“人家一个吃国家粮的技术员,跑来我们中国干什么?你们又怎么会认识这种军工大神?”冯喜望道:“因为他在俄罗斯仇杀了很多人,逃难世界。我们莫老板在海外偶然认识到了他,发现他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就与他结成了朋友,把他带来了中国。”金虎点头:“原来是这样,吓了老子一跳。”
冯喜望笑道:“我们国家的军工武器,也是亚洲有名的。这案例嘛!可以参照越战。八一式自动步枪,就不亚给苏联阿卡系列。欧美的枪支性能虽然不错,但是价格昂贵,而且动不动就要保修,买得不太划算。听说在两伊战争期间,美国枪械就出现过了许多问题。只要我们双方建立销运线路,一旦开工起来,一年的产量,装备三五个师也不是问题。”金虎惊讶:“三五个师,冯老大不是在开他妈的玩笑吧!”冯喜望扬手:“我个人说破了嘴也没用,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试一试就什么都知道了。”
金虎见他居然懂得这么多歪门邪道的知识,笑道:“看看就看看。那我就先交一半定金,另一半在事后付款,同不同意?”冯喜望就从床底下抽出一个钱箱来盛钱。金虎把二百五十万元交给他验收了,打了一个朋友电话,双方都用英语谈话,好似与外国人在谈生意。冯喜望再是人精,也听不懂英语,因此毫不怀疑。
两人在酒店里歇息一夜,第二天清晨里,就从滨海驱车到红江城,一路走走停停,大谈销售合作的事。数日后,两人到了红江城里,金虎便入酒店住下。
冯喜望先回到工厂,说了这事。莫文同见冯喜望谈成了一笔大买卖,又拉到了一条东南亚合作渠道,心头自然喜欢。一天后,派冯喜望前去酒店迎接贵客到访。金虎提着钱箱,与他二人坐车前往。到了那个工厂附近,已是黄昏六点。早有主管吴凯在外相迎,笑道:“欢迎贵客来访。”两边叨唠几句,吴凯拿来一副扫描器,笑道:“文老板不要怪我们多心,大家都是这一行的,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说对吧!”金虎道:“那就扫吧!”把双手伸直,配合着他。吴凯一番扫描后,身上并无异常。吴凯又叫人打开井盖,依序攀下井梯。
金虎随着他们走,转了几个弯,来到工厂造枪处。放眼一看,十几台各种制造五金的机器摆成两条流水线,桌上放着一些正在组装成型的枪支。金虎想不到这片废墟地下,竟是这么一个黑色世界,心中暗暗吃惊。就编个上厕所的理由,从牙槽里取出一个微型间谍相机,放在胸前夹带上,徐徐扫视工厂里的机器、枪支、物品等物。
金虎左右观看几遍,面色惊叹不已。吴凯道:“文老板请随我到这边来,给你详细介绍一下工厂武器。”金虎相随他走进一间仓库里,打开仓门进去,里面又是一个武器库。墙壁上挂满枪支,琳琅满目,骇人听闻。金虎在桌边随手指着一把机枪,问道:“这是什么枪?”吴凯把枪拿起,上了弹匣,拉起枪栓,旁解道:“这就是阿母一六,美国越战大兵的制式枪支,性能优越,杀伤力大,精准度高。唯一的缺点就是,枪膛容易发热。”金虎又指着桌上一把机枪,笑道:“那这就是波波莎了,我在电影里经常看到。”吴凯道:“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联军工仿制芬兰索米步枪。操作简便,威力惊人,号称轻机枪之王,杀伤力不在阿卡系列之下。”
金虎看了一会,又指着一把机枪问:“这又是什么枪?”吴凯道:“这是阿母六零,绰号收割机。美国电影第一滴血,兰博最后就是用这款机枪,扫平了警察局。”金虎道:“这枪看起来份量挺重。”吴凯道:“这还不算是重机枪。”引领金虎上前几步,指着地下一排大型机枪模具,一一旁解:“这是加特林、阿母四二。这是国产零一式、六七式、八二式战车高射机枪。文老板只要觉得满意,日后都好合作销售。”
金虎全部看顾一遍,瞪眼心惊,吐口冷气,苦笑:“我的天啊!这么多重型机枪模型。你们工厂如此简陋,怎么可能造得出这种大型武器?老子真是不敢相信。”吴凯笑道:“文老板不必惊讶,我们有一流军工专家指导。他对枪械运作十分熟悉,只要有图纸和材料,什么枪他都能制造出来。”金虎摇头:“我不相信。”吴凯便叫弟弟吴悦去把枪械王伊凡·卡洛与副手拉斯找来。
吴悦去了片刻,带来两个俄罗斯大汉。吴凯指荐道:“这就是枪械专家伊凡·卡洛,这个是他的徒弟拉屎。外国人名字都他妈又长又臭,我也只能是这么叫唤。伊凡是个枪械制造王,智商高达一百四十。他技术精湛,在工厂里只管造枪,不管其他的事。”金虎用英语对他两说:“你好,两位俄罗斯枪王。”
这两个虽是俄罗斯人,却都会说英语。伊凡·卡洛冷眼盯视金虎片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看起来像个职业军警。不是警察,就是军人。”金虎笑道:“你他妈误会我了,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搞见光就死的人。”伊凡道:“什么叫作见光就死的人?”金虎大笑:“就是见不得阳光,只能在黑暗处进行。”拉斯问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金虎道:“经营妓女、赌场、毒粉,明白了吗?”拉斯冷笑:“看来你也不是一个老实人。”金虎自指:“咱们都他妈的差不多。”
他三个用英语对白,一来一往,旁人都听不懂,还以为他们是在交流枪支的问题。两个俄罗斯大汉与金虎交流一番后,也没查出什么大问题,便都返身走了。
金虎随着三人走看一遍,面上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突然捂嘴挥手:“老吴,这里面气味很臭,我他妈有点想吐了。定金我已经交了一半,武器我也看了一下。我不懂什么枪械,但看起来还算不错。我看现在就可以签合同走人了,你们莫老板呢!怎么连面都不来见见?”吴凯笑道:“他早就在等候文老板大驾光临了。”
金虎随着他走到一间办公室里,与莫文同握手后,对坐桌边。金虎就把合同细细翻看起来。笑道:“价格还算可以。”莫文同笑道:“如果文老板不介意的话,那就先把合同签了。我们会把货物运送到你的公司,希望日后能和文老板进行长期合作。大家有钱一起赚,互利双赢。”金虎道:“如果我那些朋友觉得满意,需要批量订货,可能还要托我来打一转。不过,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不好给你们肯定的答复。”
莫文同笑道:“如此最好,若是能打通金三角市场,那文老板就是工厂股东之一,你看如何?”金虎道:“难道国内市场不好,为什么莫老板、冯老大都要把货往国外销售?”莫文同道:“国内黑市不太景气,警察们明察暗访,日夜提防,枪支弹药查得很严厉。”金虎默默点头。莫文同道:“近来,我们一直想打通金三角市场,现在已经有了起点,境外有几个毒梟愿意与我长期合作。如果文老板也想合作赚钱,那么就得花点心思了,你意下如何?”金虎沉吟半晌,点头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还得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才行。虽然这是暴利行业,可毕竟这是玩命的事,我不能随便撩袖子,说干就干。”莫文同笑道:“这倒也是。想清楚后,再做决定不迟。”
原来莫文同也曾怀疑金虎,便在暗中细细观察他的言行举止,看看有无破绽可寻。金虎早有豹头强的提前告诫,因此也猜出了他在暗中窥看自己,就真把自己当成了那个江州败类真文普,把自己弄得邪气奸诈,行为放纵。至始至终都没有显露半分破绽。
莫文同见有第一笔大买卖到来,逐渐放下防备心理。金虎临机应变,不紧不急。彼此一阵磋商后,把五百万非法合同签了。金虎心想:“偌大一个黑工厂,不可能只有一个井门出口,一旦有警,他们怎么逃得出去?”心生一计后,起身走动之际,故意踩中地下一个破烟灰缸,脚步一滑,扑通摔倒在地。气得嘴里一阵脏话狂飙,把烟灰缸狠狠踢走。
众人大惊,连忙扶起他来,嘘伤问痛,不停嘴的抱歉。莫文同指骂:“阿凯,你这主管是怎么当的?竟把烟灰缸放在地下,害得文老板扭伤了脚,我要扣你半个月工资。”吴凯不敢辩解,返身又把弟弟吴悦悦来指责。金虎忍着腰痛,挥手:“算了算了,是老子没看到脚下有个烟缸,不小心踩滑了脚。这不关老吴的事,莫老板不要怪他了。”
莫文同拿来一瓶活络油,亲自给金虎擦了脚伤,说道:“文老板扭伤了脚跟,井门是不方便走了,那就走后门吧!”回头便叫老冯扶文老板上车,去大酒店吃饭。冯喜望便来搀扶金虎走路。莫文同等人送辞几步,返身回到办公室,把那两箱钱细数整理。
金虎把手扶他肩膀,一瘸一拐,问道:“冯老大,我们从哪出去?”冯喜望道:“前门出去麻烦,还是走后门方便。”金虎道:“他妈的,怪老子眼睛瞎了,搞出这么丢人的事。”冯喜望笑道:“这没什么,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嘛!”文普道:“你们老板还他妈有点人情味,亲自给我擦了脚,不然老子非发火不可。”冯喜望笑道:“莫老板是个有情义的人,以后还请文老板多多关照。生意做大了,大家都能发财。”金虎暗暗发笑。
两人往另一端走了百十步,金虎左右环视,说道:“这破地方还算隐蔽,但是待久了也是不行。要是被人怀疑,惹来警察勘探,那你们兵工厂可就危险了。”冯喜望道:“文老板放心,这里离市区有段距离,警察不会轻易到这里来巡视。这里面四通八达,暗处都安装了炸弹。警察要是敢冲进来,那就是能进不能出,非死即伤。”金虎心头惊骇,面上却发怒起来,指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故意害死老子?你把老子引进一个炸药库里,这以后还做不做我的生意了?”
冯喜望连连歉声:“文老板千万不要误会,我们这也是逼不得已。不到万急时分,怎么可能有危险呢!我这不是就在文老板身边陪着吗?”金虎道:“那倒也是。”两人到了一处墙边,只见冯喜望把一座石门拉开,外面一阵荒野清风吹来脸上。金虎看到都是山林荒地,心中暗喜,问道:“冯老板,这是在哪?”冯喜望道:“是在村尾,这个地方很隐蔽的。平时这扇石门都不会轻易开启。若不是文老板扭伤了脚,不便攀爬梯井,那这座密门也不会随意开启。”
金虎见他无意中说出了许多黑工厂秘密,微笑道:“多谢你了。”冯喜望笑道:“不谢不谢,都是为了做大生意嘛!”便让金虎稍等片刻,跑去前村把车开来这边。金虎趁他离开,即刻原路潜回,把里面的路况勘探一遍,录入间谍相机。待冯喜望把车开来后,金虎上了副座,开去市区。
轿车在公路上行驶着,金虎忽然接到了陆局长的电话,告知时机成熟了,可以实行抓捕行动。金虎环视公路四下无人,点头道:“好。”冯喜望正开着车,忽然听到这文老板嘴里无故冒出一个好字,问道:“文老板刚才在说什么?”金虎笑道:“我说脚伤好得差不多了。”冯喜望笑道:“这是什么药油,效果这么好用?”
金虎摆手:“冯老大,你先停一车,老子要去撒尿。”冯喜望哪知原因,就把车停在路灯下,一起下车方便。金虎撒完尿后,舒吐一口气,笑问:“冯老大,这泡尿撒得舒不舒服?”冯喜望听得莫名其妙,却也只能陪着客人发笑,点了点头。
金虎脸上兀自笑呵呵,说道:“老子一个大好人才,却装了一个斯文败类,与你们勾心斗角,真是憋得老子难受。”冯喜望仍自不明话意,一脸都是疑惑问号,问道:“文老板何出此言?”金虎也不再与他虚与委蛇,双手摩掌擦拳,朝他走去,笑道:“冯老大,你这个贼,好运就要到头了。”冯喜望大惊失色,见势头不对,撒腿要跑,却哪里跑得过一个精锐特警?被金虎三五步赶上,一记重拳过去,把他打昏过去,用绳索捆成一个粽子,丢在后备箱里。金虎冷笑:“你这蠢蛋,刚才我说那个好字,其实是想说: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金虎坐入车厢,把车开回警局内,把那冯喜望提出来,捉入审讯室内,交由重案组人员去刑事审讯。技术人员迅速把金虎在黑工厂偷拍的间谍视频,解码剪辑出来,拷贝一张光碟,画成作战地图,发给一线突击警员观看。
陆局长道:“这下摸清了黑工厂里的路线,终于可以放心了,明天就杀进黑工厂去,然后彻底围剿他们。”金虎道:“陆局长莫急,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我从后门出来之前,听那冯喜望说,工厂里安置了许多引线炸弹。如果有警员冲进去围剿,只怕他们会选择鱼死网破,来个同归于尽。”陆文明惊讶:“真的假的?”众警员听了都被吓住了身心,想不到卧底进去查清路径后,竟然又查出这么一件阴谋诡计。
甄萍疑惑:“会不会是这家伙说大话吓唬人,或许里面根本没有炸弹呢!”陆文明道:“等会我亲自审讯冯喜望,先问清楚黑工厂里的实际情况,不能让我们的警员拿命去冒险。”刘副局长道:“重案组警员已经严厉审问过了冯喜望,不管怎么盘问,他都说不知道。可能炸弹不是他安置的,所以他也只是听说。”众人谁也保不准黑工厂里到底有没有那些炸弹,各自分析猜测。
刘副局长道:“我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只在外围守株待兔,盯紧了几处暗门。这些人在地下困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出来逃命了。”陆局长道:“我估计是没有炸弹。即便是有一两颗,那也只是想要吓唬人。除非他们都不想活命了。”飞燕道:“我赞成陆局长所言,我不相信他们真会预埋炸弹。明日大伙攻击外面,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甄萍、古蜜、金虎,也都愿意与飞燕同生共死。两个局长自是佩服四人的勇气,既不劝阻,也不怂恿,任由他们自己决定。
众警员各自备好了武器,准备明日清晨就去围剿这个黑作坊。甄萍话虽说了出去,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疑问:“飞燕,你真认为里面没有那些预埋的炸药?”飞燕道:“这我不敢保证,不过我相信人性。在没出事之前,他们就算有赌徒心理,可又怎么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呢!小马过河的故事,大家都听说过吧!”甄萍点头:“那是《伊索寓言》。”飞燕道:“我们可不能被冯喜望一句玩笑话就吓住了。我也问过了小强,他说舅舅为人一向虚实不定,装神弄鬼。所以我们不能相信冯喜望的话,要去试试才能知道真假。”金虎道:“如果冯喜望没有说谎,真有那么回事呢!”飞燕苦笑:“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算是为国捐躯了。”甄萍道:“既然飞燕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疑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众警员心中无不祈祷。
飞燕见行动在即,便按动了通知豹头强的电子表。那破楼宿舍里,豹头强收到撤退信息后,即刻奔下楼梯,开着一辆破旧摩托,飞奔警局而来。飞燕接应他后,眼下却是无暇照看,便先把他秘密安置在了附近一家酒店房间里,安排一个女警看护,给他开导疏解心灵。只等突击任务过后,再去酒店会面。
到了凌晨五点,天还未亮。警局大院里,陆局长、刘副局长、武警连长李彪等指挥官,聚集一支精锐武装部队。无数警员、便衣也都准备就绪,跟随武警战士出击。加上飞燕四人,一共九十六名一线战士。人人身着防弹衣,携带足够的枪支弹药,坐上军卡与警车,屏蔽铃声后,静悄悄的驶向那座黑工厂去。
到那原地后,在指挥官任务分配下,众警员立刻遣散开去,把方圆三公里要道封锁,撒开一张巨网搜查,进行地毯式合围,不放过一个狗窝鸟洞。
飞燕、古蜜四人一身重型装备,分成两组,飞燕与金虎攻击井口前门。甄萍与古蜜负责攻击后门,进行两面夹攻。
七点过后,众指挥官正式发起进攻的命令。警员们早已分工明确,各司其职。金虎、飞燕在前引路,把一个军用启爆器放在井盖上。引爆过后,探头去看,里面突然冲射出一排子弹。金虎、飞燕待上夜视仪眼镜,往井内扔了两颗闪光弹,听得里面一阵惨叫,金虎、飞燕前后跳下洞里,瞬间击毙看守的悍匪。六名警员也都随后下井跟进。
众警员杀入洞里,激战声在黑工厂里此起彼伏。众悍匪、非法工人早已醒来,纷纷拿枪与警员们激战。两边杀得一片白热化。
甄萍、古蜜等警员也早把村尾石门给爆破开了,从后门杀入进来。众人都已看过了黑工厂地图,把路径牢记在心,一路杀去中心会合。与赶来迎战的持枪悍匪打成一片。背后一批武警、公安战士冲入进来,把火力压制悍匪。
莫文情知事急,慌忙指挥众人拿枪开火,抵挡警察围剿。那两个俄罗斯枪械专家,也都拿着机枪向众警员疯狂射击。这些非法男女工人,都是莫文同的老乡,只为贪图钱财,谋取暴利而来。本身都是胆小怕事的人,哪敢与武装警察对战。早已吓成惊弓之鸟,纷纷抱头蹲在地下。
后门进来的甄萍、古蜜等一行警员,在击毙数名悍匪后,不敢过于突进,都停止了开枪。一个警员拿着扩音器陈说利害,喊话劝降所有人。那群工人趁此机会,纷纷逃去后门投降保命,只有一些顽愚之徒死不投降。
莫文同见工厂被警方有序突击,打得措手不及,猛然想起昨夜那个文老板,竟然是个警察密探,那五百万元合同,却是真钱假局,用来卧底的大手笔。气得他咬牙切齿,当下便把电源关闭,工厂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夜色,伸手不见五指。
飞燕、金虎等一线警员却都配有夜视仪眼镜,黑夜中同样看得清楚。各自伏守在隐蔽处,一阵来往交火下,又击毙了几个悍匪。
莫文同一方伤亡居高不下,只得重新开启电源,将一挺重机枪拉了出来,一片疯狂扫射。强大的火力,穿透砖墙,惊得众警员纷纷后退,不敢急于靠近。
一名武警狙击手在暗中瞄准了他,一枪打断他的左手臂,痛得他大声惨叫。有警员厉声喊话:“你们都已经被包围了,所有的出入口,都已经被警方查封,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国家早有政策,自首从轻,抗拒从严。再敢执迷不悟,开枪还击,就把你们彻底剿除干净。”
莫文同知晓自己迟早有今日之祸,因此宁死不降。当下杀红了眼,拿出一个遥控来,疯狂按下键钮,众警听得头顶轰隆一声,一根支撑梁柱塌倒,头顶的乱石泥土,纷纷砸落。众警员惊叫起来,急忙奔去后门那边躲避。飞燕、金虎也都被吓住了,见黑工厂里确实布满了炸药,当下快速奔去后门避险,与甄萍、古蜜等人会合一处。此时,工厂内陷入平静状态。几名武警狙击手蹲身估击,看着前方。
此时工厂前院里,只剩下莫文同、射龟、米渣、吴氏兄弟、伊凡·卡洛与徒弟拉斯。七人躲藏在机器背后,个个灰头土脸,面无表情。莫文同自知逃走无望,打量眼前这个非法兵工厂毁在面前,嘴里绝望呻吟。他回头转看其他人,有气无力挥手,示意众人出去投降保命。
伊凡·卡洛是个犯罪逃难世界的人,去哪都是一样。当下一言不发,与徒弟拉斯站起身来,把枪扔在地下,举手出去投降。吴氏兄弟也随后弃了枪,跟在那二人身后。只有射龟、米渣还在犹豫不决。众警员控制这四人后,迅速锁上手铐,押入警车带走。
飞燕、金虎等人怕这黑工厂里还有其他预埋的炸药,因此不敢逼上前去。若是逼急了这个首恶,怕他真会闹个同归于尽。
莫文同点燃一根香烟,哀叹几声,不停挥手:“射龟、米渣,你们也出去投降吧!”射龟问道:“那老板呢!”莫文同苦笑:“我早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路走错了,所以换来这种可悲的下场,我是咎由自取。你们都还年轻,出去投降保命吧!”米渣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莫文同道:“记住我今天的下场,你们要做一辈子的警钟!”两人簌簌滴泪,返身走去后门投降。
众警员控制那二人后,反手锁上铐子,押走出后门来。飞燕见了,走来问道:“你们两个,一个叫作射龟,一个叫作米渣。是不是?”那二人默默点头。飞燕确认是他两无误后,心中怒火瞬间不打一个鼻孔出来。她突然咬牙切齿,往那二人脸上狠狠甩去两记枪托,又迎着胸口用膝去盖顶,把那两个保镖打得满嘴是血,瘫在地下挣扎翻滚。飞燕仍不解气,用脚去踢去踩。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飞燕这是什么节奏。黑工厂投降了那么多人,为何她会独独痛恨这两个从犯。甄萍、古蜜怕她真会打死这两个贼,连忙上前抱住拖拽。飞燕方才慢慢消退怒火。
射龟怒叫:“我们都已经响应国家政策,出来投降了,你还这样殴打我们?”飞燕怒道:“你们两个混蛋,那夜在宿舍里做了什么坏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回去我再找你们好好算账。”那二人自知手上各犯下了一条谋杀大罪,却被这名女警给探听了,顿时面色惊骇,气都不敢连喘。众警员不敢耽搁,架着这两个半死不活的贼,快步走出石门去。
甄萍不解其因,问道:“飞燕,你为何要这么痛恨他两?”飞燕道:“我真希望他们不出来投降,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干掉他们。”甄萍道:“他两都在背后做过什么坏事?”飞燕指骂:“这一对可恶的贼,那夜把小强的两个同龄朋友给枪杀了,还逼着他去亲手埋尸。这种恶贼,我当场毙了他们,也是罪有应得。”甄萍惊讶:“竟有这么回事?”飞燕道:“尸体就埋在后山一个废地窖里。这是小强亲眼所见,亲手去做的,不会有错。”甄萍听了,顿时怒骂:“这对狗贼,刚才没被你打死,真是太便宜他们了。”金虎道:“就让法律去制裁这两个恶贼,咱们不必意气用事。”众警员纷纷叹息。
忽然听到前院工厂传来一声枪响,飞燕、金虎等一行警员,持枪小心靠上去查看,只见莫文同对着自己心脏开了一枪,付出了自作孽、不可活的代价。飞燕拿起他身边一个遥控器,看着头顶的岩壁疑惑,当下仍不清楚这四周还有无炸药……
众警员齐心协力,一番惊险恶战后,攻破了这个黑色兵工厂。里面死的、降的,皆一网打尽了。飞燕、金虎四人见缉毒总部交派下来的任务已经完成,因此也管不了这个黑工厂后续处理的繁琐差事。飞燕寻思还有一件事情要办,便先拜辞了两位局长,驾车回了警局。
四人交割了武器装备后,一齐前往酒店房间,看望豹头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飞燕请来一名法医、几个负责凶案的刑事警员,捉着那两名杀人凶犯,一同前往后山那处埋尸地窖取证拍照。豹头强当场指认了杀人凶手射龟、米渣,并详细诉说了那夜在宿舍发生的事。那二人对此罪恶暴行供认不讳,心中悔恨莫及。
飞燕将这两个凶手交予法院去审判罪行,绳之以法,兑现了给小强许下的复仇诺言。事毕,飞燕去找两位局长请功说情,要为富有正义感的小强,安排申请一个报考警校学院的良机。两位正、副局长见小强心怀正义,不怯歹徒,有勇有谋,自是用心保荐他去从警学技。将来希望他能做一名为国效力、为民除害的好警察……
在老杜酒吧里,飞燕、金虎四人说罢这段任务过程,众人听得赞许不已。无不叹息人性复杂多变,也都祝愿那少年小强能够学业有成,日后成为警员里的精英人才。
伊利亚忽问:“古蜜,你们在酒吧里查夜那会,你究竟对那龙哥说过什么悄悄话,竟然把他吓得起身逃跑了?”古蜜笑道:“我也没说什么。我本想诈唬他,于是就对他秘说,有人打匿名电话来举报,说你身上藏有大量毒粉。一旦被缉毒警察搜出身来,你就要把牢坐穿了。谁想那人做贼心虚,听到我说这话,所以起身就跑。于是我就顺理成章的把他给捉住了。结果他又嘴贱不老实,被飞燕姐姐爆打了一顿。”伊利亚道:“飞燕这暴脾气,一言不合,就是开打。只要是疑犯,见了你都会浑身发抖。”飞燕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叫你不要骂人,就是不听劝告。小孩子不听话怎么办?”甄萍接言:“打一顿就老实了。”众人一片欢笑。
伊利亚唏嘘一声,又问:“我很想弄清楚,那工厂里究竟预埋了多少炸药?警局最后查出来了吗?”飞燕道:“我们都已经打掉这个黑色兵工厂了,你还要问这个问题,那不是多此一举?”伊利亚道:“现在确实不重要了,不过我有强迫症。这一件事,我非要弄明白了,心里才不会感觉纠结。”飞燕道:“你若真想知道,不如就去问问莫文同,他一定会当面告诉你这个答案。”伊利亚一时还没明白过来,疑问:“你们不是说他已经畏罪自尽了吗?我还能去哪里问他?”飞燕扑哧一声,指着地面:“你可以下去问问,他就在地狱之门等着你呢!”众人冷不防听到飞燕说出这句幽默话,无不捧腹欢笑。